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偷,是改。”萧柏之纠正她道,解开蒙在面上的黑巾,一双眼睛四处巡视,打量周遭摆设。
樱柠大为讶异,“改?怎么改?”
萧柏之摆了摆手,“这一时半刻的跟你说不清,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走到书桌跟前,指着书桌,回头看着樱柠问道,“就在这下面?”
樱柠点了点头,“我那天看见胡公公就是从那下面拿出诏书的。”
萧柏之于是猫下身去,钻进书桌底下摸摸按按,寻找暗格。不过须臾,他找到了一块活板,轻轻一推,随即出现了一个暗格。他内心一喜,伸手进去一掏,便摸到了一长条木盒。
把木盒掏出来一看,上面雕纹精致,描龙绘彩,还镶嵌着五色宝石,端的是精美绝伦。他从书桌底下钻出来,把手里的木盒朝樱柠晃了一晃,“是这一个吗?”
樱柠走上前来,细细端详了一番,道:“没错,就是这个木盒。”
萧柏之深吸了一口气,把木盒放在桌面上,正打算大干一场,却蓦地怔住了。原来,木盒上面,赫然嵌着一套密码锁!暗紫色的锁身呈圆柱状,像条卧蚕一样横着挡在了木盒中央。锁上五个转环,每个转环上都刻有从一到九九个数字。
萧柏之怔怔看了片刻,转过头来与樱柠面面相觑,“你那天没说这木盒上有锁呀?”
樱柠小小声地回道:“那天隔得太远,我看不清楚。再说了,我也没见胡公公用钥匙呀。”
萧柏之明白了,这是个无匙锁,根本不须用钥匙,只要将每个转轮上的数字旋转至正确的位置,即可开启。
明知希望微乎其微,他仍不死心,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冀问道:“那你看清楚胡公公是怎么转锁的吗?”
“我连锁都没看见,又怎能看见他转锁?”樱柠的话像一瓢冷水,瞬间浇灭了萧柏之的最后一点希望。
他几欲要抓狂,“没密码我怎么开锁?你再想想,好好想想!那天胡公公到底是怎么动作的?”
樱柠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个木头盒子吗?用点劲把它撬开不就得了?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倒你?”
要不是顾忌着隔壁昏睡的老皇帝,萧柏之真想一嗓子吼过去,“你个猪脑袋啊!盒子坏掉了,里头的诏书还会有人当真吗?!”
樱柠一想,确实也是这么个理。可那天胡公公到底是怎么开锁的呢?她皱着眉头使劲地回忆,只回想起胡公公开木盒前朝皇上看了一眼。难道密码在皇上的脸上?
她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学着胡公公那天的样,侧着头往皇上那天坐的位置看过去。不料这一瞧,倒叫她看出了点门道。皇上那天坐的那张太师椅上方,正正悬了一副水墨画。她心里忽而一动,那天胡公公会不会不是在看皇上,而是在看这幅画?密码,也许就在这画里面?
她把心里的疑虑告诉了萧柏之。萧柏之将信将疑,也挪过来学着她的样子歪头看画。可看来看去,山是山,水是水,画是好画,意境空远,却哪有什么鬼密码?
萧柏之看得脖子都酸了,憋不住一肚子火气骂道:“连个数字都没有,会有什么密码?”
樱柠正要开口,却被他顶了回去,“你不要叫我数有几个山头几朵云,我才不信皇上肚子里会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樱柠禁不住莞尔一笑,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道:“你看落款。”
萧柏之依言望过去,便见落款处题着:樨堂老人作于元祯十八年晚夏廿久夜。
樨堂老人是先帝自取的别号,这萧柏之是知道的;晚夏便是六月;那么,元祯十八年晚夏廿久,合起来便是一八六二九,刚好是五位数。
这有可能是密码吗?萧柏之屏住了呼吸。
樱柠捅了捅他,怂恿道:“试试嘛。反正这又不是现代的保险柜,输错了它也不会鸣笛报警。”
萧柏之搓了搓手,跃跃欲试,“说的也是,输错了又不会怎么样。”弯下腰,他正要去转动转环,忽然又停了下来,对着樱柠说道:“你帮我记住这上面的数字,待会不管密码对不对,我们还得转回原样,省得被人发现这木盒动过手脚了。”
樱柠颔首应下。
萧柏之开始转动转环。
☆、第七十五章
昏昧暗室,沉沉无声。
萧柏之逐一旋动转环,一、八、六、二、九!转到最后一个,只听哒的一声细响,盒盖微微弹开了一条缝。萧柏之大喜,猛一下打开了盒子。玉轴、七彩绫锦,一尺来高的诏书卷成一轴,静静地躺在明黄绸缎上。
萧柏之欣喜若狂,迅速打开了诏书,一边在桌上铺开,一边吩咐樱柠:“笔墨,快点。”
樱柠莫名所以,却也知道事非寻常,于是麻利利地磨了一砚黑墨出来。
萧柏之提笔沾墨,屏息凝气,在“三皇子李维止人品贵重”这一句的“三”字上,添加了一长一短两竖,把一个“三”变成了一个“五”。紧接着,又在“李维止”的“止”字上方添了一横,改成一个“正”字。活像变戏法一般,眨眼之间,“三皇子李维止”便改头换面,变成了“五皇子李维正”。
樱柠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心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萧柏之轻轻吹着气,把圣旨上的墨迹吹干后,才抬起头来冲樱柠得意地眨了眨眼,“五王爷名讳李维正,这下你明白了吧?日后若是有人怀疑这诏书的真伪,也只会去查验皇帝的印鉴是否真实,绝不会想到在这上头动手脚。你说,我这一招高不高明?”
樱柠遽然想起那日与他说起密旨时他的古怪反应来,原来那时他就想到了这法子。她抿嘴一笑,“确实高招。比七王爷的偷梁换柱高明多了。只可惜,七王爷没有个好名字,更没一个好排行。”
提起七王爷,她又想起那一份伪诏来,遂一边收拾笔墨,一边问道:“我放在鹤安楼外的那一个东西你处理了没有?怎么处置的?”
“烧了。”萧柏之手里卷着诏书,随口答道。
“烧了?那我要怎么回复七王爷?何时回复?”樱柠口里问着,手也没停,三两下把砚台收拾好,把紫毫笔洗干净,又开窗把脏水泼到外面去。
萧柏之这厢已经把诏书放回木盒,又把密码锁转回原样,正猫着身子放回书桌肚中去,“七王爷嘛,你明天就可以回复他,就说已经按他的吩咐办好了,一切顺利。”
他从书桌底下钻出来,看着屋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原状,满意地拍了拍手,“走吧。”
两人再次蹑手蹑脚,返回寝殿。开了窗户,萧柏之轻轻一跃,翻出了窗台。举步正要离去,想了想又回头,在樱柠脸颊上香了一记,这才笑嘻嘻地朝她挥挥手,转身快跑几步,蹬着廊柱腾身飞上了屋檐,倏忽消失不见。
樱柠摸着被萧柏之亲过的地方,微微地笑了。
×××××
翌日一早起来,倒是个极好的晴天。天高云渺远,黄雀自在飞。冬季特有的冷清空气里,氤氲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
樱柠用过早膳,在偏殿里铺开了纸墨,打算写张纸条夹在衣物中,让人送去鹤安楼给姜瑟。正提笔欲书,却见有人慌里慌张来报,说皇上醒了,让樱柠速去。
樱柠于是只能停笔,起身随了那人去寝殿。
一进寝殿,就见老皇帝已被人扶起,靠着垫子倚坐在床屏处,素娟正喂着他吃燕窝粥。昨儿夜里虽然闹腾得那么厉害,可今天看着,老皇帝倒还挺精神的,一双眼睛又有了几分往日的活气,死灰的嘴唇也回了点血色。
樱柠笑吟吟地走过去,接了素娟手里的琉璃碗,亲自喂皇上吃粥,“陛下今日感觉如何?可有好一些了?”
皇上嘴里含着燕窝粥,微微颔了颔首,徐徐咽下后才道:“朕今天感觉是清爽了一些,好像也有点饿了。”
胡公公听了,喜得不住地念“阿弥陀佛”,又屁颠屁颠地跑去佛像跟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
可他香还没上完,皇上这边却把碗勺给推开了。
樱柠看着还剩下一半的燕窝粥,柔声劝道:“陛下多用几口罢。你方才不还说饿了吗?”
皇上摇了摇头,“这粥淡而无味,朕不想用了。”
胡公公连忙问道:“那陛下想吃什么?老奴这就让人去做。”
皇上道:“朕药喝多了,嘴里发苦,想吃点甜的东西。”
胡公公还未开口,素娟已心急地报了一连串的甜品名称出来:“翠玉豆糕?栗子糕?枣泥酥饼?鲜奶酪?芝麻糊核桃露?啊,对了,还有腊八粥,银耳莲子羹,冰糖血燕……陛下你想吃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