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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柠讶异,同时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停下手中的象牙梳,转头狐疑地看着萧柏之,“你怎么知道?”
萧柏之嗤道:“你以为杜繁歌的人脉能有多广?她认识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我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出来。”他从桌上抓了一把花生,边剥边吃,“她是怎么跟你介绍她表哥的?肯定是说满腹经纶,前途无量吧?”
樱柠撇了撇嘴,道:“人家刚中了举人,可不是满腹经纶前途无量?这么说又有什么错了?”
萧柏之禁不住一声轻笑,抬起头来兴趣盎然地看着樱柠,“那她是怎么跟你解释,这样一个大好青年,为何大龄未婚的?”
樱柠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迟疑着说道:“她说,她表哥专心功名,欲先立业后成家。”
“那她还有没有说,她表哥家里还有一个寡母?”
“寡母?”樱柠皱起了眉头。
萧柏之咧嘴一笑,“我就知道她准没告诉你!”他剥了两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你知道吗?她表哥在西陵那里也算是个人物,不过可不是因为他的功名,而是因为他们家的寡母。说起来,他的婚事完全是被他的寡母给耽搁的。早在前些年,就有人上他们家提亲,可他家那寡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愣是谁也没看中。后来她表哥年纪大了,那寡母眼见拖不下去了,才勉为其难给他订了一家姑娘。订婚之后,寡母又以儿子要专心考取功名为由,迟迟不给他们完婚。”
“那寡母有恋子情节吧?”听到此处,樱柠忍不住插了一句。
萧柏之笑了一笑,“这个,定论我不好乱下,你就当八卦听好了。后来他的婚事为什么会黄呢,是因为他家的一个老仆人喝醉了,说出一桩秘辛来。那年杜繁歌她表哥已经年近二十了,可据那老仆人说,那寡母时常以照顾儿子为名,夜里与儿子同宿一榻。”
“呀!”樱柠惊讶得轻呼出声。
萧柏之了然一笑,继续说道:“消息传出来后,那与他家订亲的人家立马就不干了,当即找了个藉端退了亲。此后便再也没有人家敢与他家结亲了。就这样,才把杜繁歌她表哥生生给耽误了。”
他盐水花生吃多了,口有些干,抬手给自己续了杯茶,刚喝了两口,又想起一事来,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哦,对了,关于她表哥,还有一件传闻。她表哥不是已经二十多了吗?是个男人总有需求的,所以就先后收了两个通房。可听说,他这两个通房,都没能在他房里呆上超过一个月时间,不是被他老娘给打残了,就是给卖了。”他端着茶杯,笑得居心叵测,“这样的人家,你还敢嫁吗?”
樱柠嫣然一笑,“我本也没想嫁他。西陵太远了,我如今这身份,出远门不太方便。”
“你的通缉令……”萧柏之的话已经到了舌尖上,却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他本是要说,樱柠的通缉令,今日皇上已经下令撤销了。七王爷去西山守皇陵了,再没人追究先帝遗妃失踪之事,故而皇上以清理陈年积案为由,将此事强行结案。
这个好消息,他原本一回府就要跟樱柠说的,却奈何给杜繁歌拉去了萧夫人处,是以一直没机会说。如今方要说出来,却突然想起,若是樱柠知道了这消息,她再无顾忌,指不定哪天就自己偷偷跑掉了。这小妮子心思太活络了,他完全罩不住她,倒不如借着这通缉令之名,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这厢萧柏之暗自思忖,那边樱柠等了片刻,不见他继续说下去,不由奇怪问道:“我的通缉令怎么了?”
萧柏之回过神来,嘿嘿一笑,“没什么。我是说,你如今有通缉令在身,确实是有些不便。那个……她表哥已经中了举人,不久之后便要入仕。若是运气好平步青云,日后做个大官,封妻荫子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到那时,他家夫人的身份就得上报朝廷,你这身份麻烦可就大了。”
他本是为了掩饰口误随意说说的,没想到樱柠倒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虽然她表哥看起来条件比那教书先生好些,可想想还是教书先生安妥些。”
萧柏之正在喝茶,闻言噗的一下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还有个教书先生?!杜繁歌几时认识了个教书先生?我怎么不知道?”
樱柠白了他一眼,“刚刚还说你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出来呢!这会就不知道了?不就是木槿的长兄嘛。”
萧柏之方才被小呛了一下,正喝水顺气,闻言又是噗的一声,再次把茶水喷了一地。
樱柠瞅着满地的水迹,不悦地蹙了蹙眉,“你能不能好好喝水?我这地今晚才拖过的。”
萧柏之顾不上理会她的抱怨,一边抬袖擦拭唇边残留水渍,一边捶桌大笑,“木槿的长兄是教书先生?哈哈哈,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杜繁歌也是这么能吹的!”
樱柠心里咯噔一沉,难道这一个也另有隐情?她静静地望住萧柏之,等着他来解释。
萧柏之笑了一通,才慢慢收住了笑声,揉着肚子对樱柠说道:“木槿的长兄,是在一家私塾呆过,不过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而且,他在私塾里做的是打杂,根本不是什么教书先生!半年前,他用几块冰糖骗私塾里的学童拿玉佩跟他换,后来东窗事发,叫私塾给辞退了。他这份工还是木槿求爷爷告奶奶才帮他找到的,那时知道他丢了差事,木槿还气得哭了。这种人,杜繁歌也好意思说他是教书先生?”
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刚才在碧照楼里,杜繁歌说过的“给亡妻服丧”的话来,遂转而说道:“哦,对了。那个,关于他家已故娘子的事,杜繁歌是怎么跟你说的?”
樱柠阴着一张脸,简短地吐出两字:“病故。”
仿佛听了什么有趣的事,萧柏之又是一阵大笑,拍着桌案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事杜繁歌她绝不可能对你说真话!这说起来又是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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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原来,木槿的长兄万兴达是个赌鬼,当年不仅把家产给输了个精光,还把家中仅剩的两间破屋也输了出去。赌馆的人上门收屋时,木槿的娘亲那时尚在人世,当场被气得吐血倒地。万兴达怕把老娘气死,便不敢卖屋,但赌场的高利贷却不能不还,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媳妇身上。
他几句谎话,把媳妇诓到窑子里卖了,回去还了赌债,还略有剩余。正想再去赌馆里摸两把试试运气,却被窑子里的老鸹带人闹上门来。原来他前脚刚走,后脚媳妇就发现被骗,宁死不从,竟一头撞墙上自尽了。老鸹人财两空,哪能善罢甘休?当即便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
一群人堵在院子里吵吵闹闹,把事情的原委都叫屋里病床上的老母亲给听了去。可怜那老人家,刚为保住房屋松了一口气,却冷不防噩耗突至,急痛攻心之下,当即便含恨而终了。
家没了,娘死了,木槿哭得眼肿如桃,无奈之下往自己头上插了根草,在街上卖身葬母。恰巧杜繁歌经过,于是顺理成章地把她带回了萧府。
故事听完,樱柠的一张脸已阴得可以拧出水来。反观是萧柏之,一脸的幸灾乐祸,眉飞色舞,与她的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眨巴着一双黑亮的眼睛,装模作样地叹息道:“哎呦,这世间真是好人难当哪!我巴心巴肺地对你,你视如敝屣;杜繁歌口蜜腹剑,骗着你往火坑里跳,你倒把人家当朋友!”他举手捂住胸口,作西施捧心状,“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樱柠,你伤得我这里好痛啊!”
樱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是真是假!”
萧柏之霍然瞪大了眼睛,“还真把我一片好心当驴肝肺了!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找田嬷嬷过来!府里进人都是要盘查一番的,木槿家的事情,她肯定清楚。”说着便从软榻上跳了起来。
樱柠忙拦住他,“行了行了,我信还不行吗?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好意思去吵别人?”
萧柏之咧嘴一笑,复又撩袍坐下,“你要是不信,明儿自己去找田嬷嬷问也行,省得说我诓你。”说着,顺手又从果盘里抓了一把花生,低头剥着吃。
樱柠本是满腔的希望,被萧柏之一席话浇了个透心凉,当下也是意兴阑珊,见萧柏之还赖着不走,遂出言驱赶,“我乏了,要歇息了。这花生送你了,你带回去吃吧。”
萧柏之剥花生的手一顿,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睨着樱柠,“这花生,就得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