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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也不我是谁,十五岁就被封为学校的愚人节之王,讲谎话从来不用打草稿,骗个小屁孩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爷有所不知,适才太皇太后于宫中突然晕倒,不省人事,一众太医束手无策,奴婢等不敢隐瞒,正yu前去未央宫禀告陛下。方才着急赶路,无意冲撞了王爷,心慌意乱之下却把正事给忘了。”
古人就是古人,实在单纯得可以。少年立时信以为真,紧张不已,“什么?太皇太后病了?”小家伙还挺会联想,“难怪前日我去探望,便觉着太皇太后脸色不对。”
当下再顾不得理我,扭过头拔腿就跑,以奔丧的速度奔向长乐宫。
而我,则在他背后,得意地笑。
由此看来这少年郡王跟上官小太后的感情不错,转身之际面上已见悲伤之意。
真不知道当那小子如此悲伤地跑去长乐宫探病,上官太后会作何反应。古人不是最讲忌讳的吗,尤以皇家为甚,我偏偏要叫这嫉妒心重的小太后触触霉头,谁叫她有理没理便出口伤人。就算是为苏云昭再出一口恶气。
我猜大约上天也在惋惜苏云昭的芳年早逝,所以才降下机会借我的嘴小小整治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仰面望天,满眼灰蒙蒙的一片,伤感之余不由得迷信起来,如果当真在天有灵,希望苏云昭可以在那无穷高处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可以随心所yu,自守清平,歌者为歌。
正这样胡思乱想,蓦然肩上一重,却是被人拍了一下。
骇然一惊,莫不是那小王爷发觉上当,回来找我算帐?
打眼往后一瞄,原来虚惊一场,是阿满。
“子服,你怎地跑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阿满许是走了远路,一阵气喘,一边抚胸~书~网】一边拽我,“快,快随我来,掖庭丞丁大人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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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心虚的缘故,丁准待我倒是比前两次客气了许多,为着苏云昭的死,还特地温言劝慰了我几句。
我yao着牙不吭声,心里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我所想,丁准叫我正是为了安排我将来的去处,却非如我所愿,将我遣散出宫。
丁准说那是他顶头上司掖庭令的意思,从那一天下午开始,我便算真真正正与阿满同命相怜。
我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困在掖庭,日熬夜熬,熬成白头宫女。
苏云昭临终前说我会离开这里,离开皇宫,她是我来到汉朝的第一个朋友,或者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有时候像妹妹,有时候像姐姐。我不能让我这个朋友失望,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皇宫这个鬼地方。
“子服,你又走神了。你走得这样慢吞吞,等会儿我们又得挨张美人骂了。”
阿满的声音将我唤回现实,我叹了口气,唉,虽然不甘心,但目前为止我也只能暂时认命。
换一只手提那只重得要死的铜壶,那是要送给张美人沐浴用的热水。这个张美人出了名的难伺候,不过幸好我长得其貌不扬,所以她挑阿满的刺总比刁难我的次数多。
由惯例推出,要是这次去得晚了,被削得灰头土脸的那个铁定是阿满。不愿连累阿满,我加快了步子。
可那个催促我的人这会子却悠闲起来,问我:“子服,你方才眼神定定的,在想些什么?莫非是在想家中的情郎么?”
临了还冲我可爱地挤挤眼。
我撇嘴,刚要答话,忽见阿满脸上玩笑之色尽收,取而代之是稍带惧意的表情,跟着慌手慌脚放下铜壶,掌心朝外贴在额头,双膝跪下地去,行的乃是皇宫中最高级别的跪拜之礼。
我下意识地转脸,汉宣帝正从远处缓步而来——
(注:美人、婕妤与前书的良人等均为汉帝后妃的封号。皇后之下,便是婕妤,次为经娥、傛华,再次为美人。)
到今天才看到评论,呵呵,可能一开始便想抓住读者,所以写得急了些,忽略了一些细节,以后会注意的。
正文 14。 (十四)飞来横祸 字数:3853
仿佛连锁反应,附近所有的内侍宫婢呼啦啦尽皆矮了半截,我算是后知后觉的那种,也只慢了半拍而已。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宣帝,比起上次他看上去似乎快乐了一些,我想他快乐根源应该来自》于他旁边那个绝色的红衣女子。
我认得她,李美人,汉宣帝的新宠,加之最近身怀有孕,越加春风得意,在掖庭内风头之劲一时无人能及,不知妒红了多少女人的眼睛。
或许是恃宠而骄吧,李美人边走边旁若无人跟宣帝撒娇,似乎在争执着什么。不过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女人用来取悦献媚卖弄风情的一种小手段罢了。
李美人自以为她的这种手段耍得非常成功,她以为宣帝已然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被她收得服服帖帖。
诚然,表面上似乎的确如此,宣帝伸出胳膊半扶着李美人,眉间眼底呵护备至,真真称得上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只是那娇惯,却予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像在适度地宠溺一个孩子。他的眸子依旧是一贯的迷蒙,迷蒙而疏离。
这种暗藏于内的疏离,让李美人变得异常地可笑,陶醉在一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陶醉的爱情里。
什么恩宠什么荣耀,不过是又一个苏云昭,又一个上官某人的替身。我仿佛已经看到未来宣帝失去新鲜感后李美人独守冷宫的凄凉。
不由稍带同情地多看了她一眼,顺带偷偷地狠狠地斜了斜她旁边的那个薄情郎。
在宫中,没有皇帝的允许,宫婢内侍绝不可以抬头,直视主上,更遑论像我这样横眉竖眼地瞪他。
宣帝倒是没察觉,倒被挨我跪着的阿满瞧见了,估计把她吓坏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底下飞快地推了我一把,我想她是打算给我提个醒,叫我赶紧低头。
可惜阿满却是好心办坏事。
刚才我跪得迟了,没时间放下水壶,只能硬捧在手里跪下,这当口我正捧得手酸臂麻,再加上阿满可能因为太过紧张没拿捏好力度,使得劲大了,我一个没提防铜壶嘴一歪,滚tang的热水登时流了出来洒在了地上。
倒霉就倒霉在那两位早不经过晚不经过,偏生这个节骨眼打我身边经过。更倒霉的,是那个娇滴滴柔弱弱的李美人比较靠近我。
其实我和她之间还有着一尺两尺的距离,热水倒下来,也不过就是一星半点的溅到了她的脚面,可那李美人却跟整壶水泼到了她身上似的,尖叫着蹦跳着,花容失色,连连喊疼,喊得那叫人一个心疼。
跪着的内侍们宫女们纷纷站起,围拢上来,场面极其混乱,李美人倚在宣帝怀里,弯眉紧蹙,呻着一声声地唤“陛下,陛下”,然后我听见汉宣帝气急败坏的怒喝。
我想我肯定是哪根筋不对,因为在宣帝厉声喝斥我的同时,我居然还在琢磨着这汉宣帝怕是对李美人尚有几分情意,否则他不会如此震怒,冲着我鬼吼鬼叫的。
然而宣帝并未因我对他终于有了一些正面评价而就此放过我——
“大胆jian婢竟敢妄图加害李美人,谋害朕的骨肉!来人,立即将其拖去暴室,令暴室啬夫严惩不怠!”
我懵了,浑身瘫软。
混了个把月的宫婢,我自然已经知道何为暴室。
所谓暴室,那是皇宫中的监狱,是所有宫人夜里梦魇心中的地狱,据说获罪入暴室者,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有没有搞错,我所有的罪过加起来,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在李美人滑如凝脂的脚踝处烫出了几点红罢了,了不起(炫)(书)(网)赏我几棍子打一顿得了,有必要那么大一帽子扣下来,把我往死里整吗?
我据理力争,“陛下,奴婢冤枉,奴婢只是一时手滑,绝非蓄意加害。”情急之下转头指着阿满,“她可以为奴婢作证。”
众人的目光均集中在阿满身上,阿满整个人趴在地上,抖作一团。
宣帝问她我所言是否属实,阿满战战兢兢地抬头,望了望我,复收回视线垂下眼帘,哆嗦着嘴唇嗫嗫嚅嚅地答道:“奴婢——奴婢——不知。”
听完阿满这句话,我眼前一下子全黑了,两耳嗡嗡作响,脑子乱哄哄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看不清人的脸,听不清宣帝又说了什么,仿佛有两个人过来拽我,想拉我站起身,无奈我那两条腿ruan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那两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粗鲁家伙,索性架着我俩胳膊拖着我向前。
大约拖出去有几百米远,我才渐渐从那种jing神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努力地平复情绪,我告诉我自己越是这种生死关头越是要镇定。
过去的就过去了,宣帝的冷酷,阿满的无义,无谓再去后悔或者怨恨,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