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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
或者这是老天爷终于发了怜悯之心,给了她最后的善待,让她毫无痛苦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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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那些掖庭管事效率倒是高起来了,才中午便来了四五个内侍,就着被子草草地裹起苏云昭的尸身就要抬走。
我死活不让,其中一个推了我一把,我跌在地上,脚踝处传来阵阵疼痛,怕是扭了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出了祥云昭。
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但是老天休想用这种无助轻易打败我,我绝不会就此认输。
拿衣袖胡乱擦了擦脸,我忍着疼站起来,偷偷地跟在那几个内侍身后。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要把苏云昭葬在什么地方。
像是为了避人耳目,那一行人专拣荒僻的路走,步履勿勿。
就算我没崴到脚,人生地不熟,想跟上他们几个手长脚长的大男人也不容易。我又不能靠得太近,怕被发现,给撵回来。
一来二去,我这脚下稍微慢了半拍,那几个人居然就跑得无影无踪。
心下大急,发力往前奔,一不留神拐弯处突然冒出个人来,跟我撞了个满怀。
伧促之下,我没稳住重心,眼看又要再跌一跤,亏得那人眼疾手快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依着惯性原理贴近他胸~书~网】膛,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混合着麝香的男人的气息。
我想我肯定是太久没接触男人,竟忸怩起来,不由自主面上一红,下意识退后几步,和那人拉开距离。
再抬头,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至于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到了今时今日,看到我不仅不感到羞愧,而且还有闲心开我玩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我司马洛的——阿洁姑娘。”
我一声不吭,鼓着眼珠子死瞪着他,不是不想冲上去大耳括子地抽他,只是心知肚明凭司马洛的身手我根本没办法命中目标。
大概是被我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到了,司马洛收敛笑容,疑道:“你这是出了何事?脸色这般难看。”
恨到极点,我阴森森地开口:“司马大人好兴致,故人仙去、魂归地府,难得大人还如此平静,真不知是该佩服大人生性豁达,抑或为大人的绝情而寒心。”
原本我打算用一种平静嘲讽的语气鄙视司马洛到底,不料一张嘴却弱了气势,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司马洛闻言一愣,“故人?仙去?你说谁?”继而神色大变,“莫非是云昭
——云昭她——”
浪dang玩世满不在乎如司马洛竟然不敢将那个“死”字说出口,见我哭得稀里哗啦,越发乱了方寸,“这怎么可能?上次在长乐宫她还好好的,不过短短数月未见,如何就——”
我也愣住了,“你不知道姑娘病了?”
“病了?什么病?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我经常在宫中行走,亦与太医署中众人熟识,为何不曾听说?难道没有宣召太医?”言下已有责备之意,“你是怎么服侍你家姑娘的?为何不将云昭的病情向上通传?为何不派人送信给我?”
正文 13。 (十三)连出怨气 字数:4095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如果要在丁准和司马洛之间选一个人,我毫不犹豫选择相信司马洛。
丁准这只老阉狗拿了钱不办事,根本没去找司马洛。是不想惹麻烦?还是怕我有司马洛撑腰,会逼他吐出那些收下了的金银首饰?
白白断送了苏云昭一条性命,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教训我,平生第一次,我有了想杀一个人念头。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叫司马洛跟丁准算帐,“司马大人,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示意他朝南望,“刚才几个内侍强行带走了姑娘的尸身,往那边去了。看在你与姑娘相识一场的份上,求大人快去阻止他们!要是让那些脏手玷辱了姑娘的尸骨,只怕姑娘会死不瞑目。”
司马洛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他绝非凉薄寡义之辈,毫不迟疑飞身前去,只以足尖点地,显然是用上了轻功。
望着他急速远去的背影,我蓦地心里一动,隐隐约约觉得我应该为苏云昭做些什么。于是扬声叫住他,“司马大人——”
司马洛骤停身形,回头看我。
“司马大人,姑娘临终前有一句话叫我带给司马大人。”
“……”
“姑娘说,并非浮云一心捧月,并非弱柳刻意迎风。只是如何心高,浮云怎可高过青天;如何气傲,弱柳怎可强过劲风。身不能自主,奈何奈何。”
话没说完之前,我自己都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有见地的句子。看来,我这个满身铜臭满肚子算计的人似乎还有做才女的潜质。
司马洛闻言,陡然一震,若有所悟的同时,面上现出无尽懊悔愧疚之色。仿如遭受了某种打击,回身的背影突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黯然。
我达到了我的目的,既然司马洛重情义,那么我就要他为曾经的失言付出代价自责一生。
可报了仇的我,却总是觉得很沉重,目送司马洛远去,心情像眼下不见阳光的天空,胸~书~网】口堵得慌。
这时,听见背后有人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一刹那的恍惚,那是苏云昭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岁的少年。
他背着手望着我,眼里满是好奇。
尽管早知不可能是苏云昭,仍是忍不住失望。懒得理这小屁孩,我往回路走,想自己的心事。
不晓得司马洛能不能追上那帮内侍,即使追上了又如何,人都死了。
人死如灯灭,当初我是因为苏云昭才进了皇宫,现在苏云昭不在了,那掌管掖庭的所谓掖庭令、掖庭丞会怎样安置我呢?
会不会将我遣出宫去?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阿弥陀佛谢天谢地,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愿再待下去了,连空气都异常地压抑,压抑得只能用金庸笔下的一个名词来形容——活死人墓。
这时,冷不防响起一声颇具威严的低喝:“好大胆的奴婢,本王问话,竟敢不答!”
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左右环顾,四周除了那少年,并无他人。那小家伙扭着眉瞪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那一身华服满带骄矜贵气。
猛然醒悟,暗骂自己该死,怎么就忘了这里是皇宫,能在皇宫里自由出入的男人,除了那些不完全算男人的太监,哪一位不是皇亲权贵当朝重臣,一个个来头大得很,任谁我都得罪不起。
听这小鬼刚才似乎自称本王,难不成他还是个郡王?
虽然不知道亡羊能否补牢,好歹也得试一试,我连忙低下头去行礼,“奴婢万死,求王爷恕罪。”
那少年对我的谦恭转变似相当满意,人小架子不小地微一颔首,问:“本王瞧你面生得很,是新入宫的么?在哪一宫服侍?”
我眼珠子转了转,“回禀王爷,奴婢——奴婢秋儿,侍奉于长乐宫太皇太后处,承如王爷所言,奴婢刚刚进宫,故而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饶了奴婢这一回。”
少年高高在上地一摆手,“罢了,不知者不为过,本王自不会与你一般计较。”本王正要去长乐宫向太皇太后问安,恰好与你同行。”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仿佛看见那小王爷面上闪过一丝狡黯,似在谋算着什么。
暗暗心惊,莫非他识破了我的谎言,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在掖庭里走动过,他没道理会认得我,莫非他听见了我和司马洛的对话?
这下糟了,本来是怕那小家伙打击报复,才想隐瞒真实身份,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倒送上门给人家光明正大地打击报复。
倘若跟他到长乐宫,那我还不抓个现行,欺君是株九族的大罪,欺瞒郡王怕是罪也不会轻到哪里去。不行,三十计走为上策,我得想个法子tuo身。
正绞尽脑汁,冷不防那小王爷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我,一脸讲是非的三八相。
“哎,你刚才跟司马洛说的那句什么弱柳什么浮云的,究竟有何深意?司马洛那厮在朝中出了名的能言善辩,怎会被你这个小丫头一句话给驳得哑口无言?”
我愣住,无语,冲天翻白眼。
敢情这小子谋算的原来是这么档子事,整个一八卦王爷。不过他这一问却给了我灵感。
我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道:“王爷明鉴,此间曲折,容奴婢稍后向王爷详述。奴婢现有要事在身,需立刻前往未央宫。”
那死小子倒是不笨,“要事?有何要事?你刚才为何不说?”言下摆明了不信我。
切,也不我是谁,十五岁就被封为学校的愚人节之王,讲谎话从来不用打草稿,骗个小屁孩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爷有所不知,适才太皇太后于宫中突然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