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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刻求想不明白,因此更是心惊。
孙思邈还是安然地坐在那里:“看来我还有点价值,不然阁下早就将我宰了,也不会和我说这么多废话!”
李八百抚掌大笑,“和聪明人说话,的确痛快。”
“我的价值是在如意?”孙思邈问。
李八百摇头叹道:“兄弟早相信孙兄没什么鬼阿那律的。”
“为什么?”孙思邈倒有分困惑。
“孙兄要有阿那律,何必还在世间奔波劳累呢?”李八百缓缓道。
孙思邈笑了:“阁下聪明了许多。”
李八百摆手笑道:“兄弟虽聪明了,但比起孙兄,还差了好大的一截。”眼珠转动,他回到话题道,“其实桑洞真死了,对孙兄只有好处的。孙兄难道不知?”
孙思邈脸上迷雾更浓:“好处?阁下不像是将好处分给别人的人。”
略带嘲弄,孙思邈又道:“帛锦信你,被你砍了一只手臂;桑洞真信你,被你送到了死地;你举荐王远知做四道之首,暗中却把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阁下若还是说这种好处,我真的受用不起。”
“孙兄怎能和他们相比?”李八百叹道,“兄弟我有苦衷的。”
孙思邈跟道:“你有苦衷?你也有苦衷?你的苦衷好像都给了别人。”
李八百闻其讥讽,脸好像有些发黑:“孙兄取笑了。你难道忘记了,我们道中还有个张裕?”
张季龄听到这里,颤动了下,但仍旧没有抬头。
冉刻求一直盯着张季龄,心中蓦然有了分悸动。那种感觉突然而来,让他竟忘记了危机四伏,只是专注地看着张季龄。
可张季龄还是低着头,不知是烛火在晃还是怎地,身影看起来有些发抖。
孙思邈皱眉道:“这和张裕有什么关系?”
“孙兄应该知道,兄弟要重建四道,当以孙兄、张裕、王远知,加上不成器的兄弟我作为人选。其余几姓,难成气候。”
李八百一声长叹后又道:“王远知的茅山宗最近规模最宏,但有一半是借助朝廷的力量,而且王远知看起来对朝廷很是依恋。可张家素来都是不愿意和朝廷扯上关系。张裕知道兄弟想让王远知加入太平四道,就想退出四道……兄弟我当然不想大业就这样夭折。”
“因此阁下为大局着想,想方设法打击茅山宗,利用我帮王远知迷途知返,脱离朝廷,弄个皆大欢喜?”孙思邈讽刺道。
李八百受之无愧道:“正是这样。孙兄既然能从宫中出来,就说明兄弟总算没白努力。孙兄这般本事,也不枉兄弟我两次把太子交到你的手上。”
“好算计,果然好算计。”
孙思邈叹道:“阁下巧计迭出,环环相扣。如今看来,不但挑动了陈国朝中内斗,还安抚了张裕,又让王远知改过,顺便又把取代茅山宗,进入陈国庙堂的好处给了我,看来阁下在通天殿定下的计划,一步步地接近了现实。”
默然片刻,他补充道:“这么想来,接着阁下就该让四道合心,图谋一统天下的大计了?”
李八百笑得似乎合不拢嘴:“孙兄果真聪明,终于明白了兄弟的用心良苦。”
“可古人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阁下如今还和我谈心,当然还需要我做点事情了?”
李八百缓缓道:“我知道陈国天子对孙兄不错的。”
“你知道?”孙思邈目光闪烁,又重复道,“你知道?”
他突然发现这个李八百知道的也实在不少。可他蓦地发现,他对李八百知道的实在不多。
“我当然知道。”李八百很是诚意道,“我若不知道孙兄和陈顼的那一层关系,如何会放心把孙兄送到宫中呢?”
“阁下费尽心思将我送到陈国天子身边,当然不只是让我得到些好处,阁下想必也要收取些利息?”
李八百放下了茶杯,叹道:“孙兄果真明白的。”
“我明白的。”孙思邈喃喃道,“你想让我想办法先将《太平经》进献,如果陈顼支持我等的太平大道还好说,若是不行,就让我直接干掉陈顼?反正无论陈叔宝还是陈叔陵,你若摆布起来总是轻而易举,那时候陈国就在李兄的手上了。”
突然想到宫殿中的那个笼子,孙思邈皱了下眉头。
“全中!”李八百鼓掌赞道。
冉刻求一旁听得虽一知半解,但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道:“你痴人说梦!”
张季龄身躯微震,却还没有抬头。
李八百终于看向了冉刻求,笑道:“这位大英雄有何高见?”
冉刻求不理他讥讽,冷笑道:“李八百,你不要以为天下人均入你的圈套,要听你使唤。孙先生绝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李八百又笑:“真的?你为何不问问孙兄?”
冉刻求霍然望过去,本想询问,可见到孙思邈微笑的表情,心中一惊,喏喏道:“先生,你不会听他的,是不是?”
孙思邈不语。
房间中满是让人尴尬的静。
冉刻求突觉一阵茫然,竟也不能肯定孙思邈的选择。所有事情变化千万,计谋层出不穷,他这种人物,一时间真的不明白孙思邈究竟何去何从。
李八百哈哈笑道:“冉刻求,你还是天真了些,一辈子也难和孙兄看齐的。孙兄不急于回答,因为他知道已没有了选择。”
“为什么?”冉刻求嗄声道。
李八百嘲弄道:“这副牌的底牌已定,他翻不翻,我都吃定了他,他凭什么和我斗?”
第三章
底牌
冉刻求困惑不解。
他目前只知道这个李八百心机极深,所想的每一步均是阴险毒辣。比起李八百来,他以前骗别人的把戏都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不过,他不认为孙思邈会受制于李八百。
可李八百为何这般自信满满?
他有什么底牌?
孙思邈虽还坐在椅子上,可看起来已没那么舒服,他感觉又有个笼子扣来,只是这次却没有那么轻易脱离。
他现在绝非孤身一人。
“你可以把我捧到陈国庙堂,当然也可以把我摔到牢狱。”孙思邈终道。
“不错。”李八百直认不讳,“你今晚斗得过王远知,荣华富贵转瞬到手,但失去也容易。”
孙思邈缓缓道:“可你应知,我不是对荣华富贵有兴趣的人。”
李八百淡淡道:“你当然不是,可你也有弱点的。”
孙思邈笑了,接道:“不但有,而且很多。”
“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李八百缓缓道,“据我所知,你从出生到现在,不要说杀人,就算狗都没宰过一只。我真难以想象,你这样的人竟也能练出绝世的武功。”
冉刻求大为错愕,倒从不知道孙思邈还有这等故事。
孙思邈微笑道:“这倒没什么奇怪的,练武伊始本来就是为了强身,却不是为了杀人。昔日禅宗始祖达摩面壁传功,不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普济众生?”
李八百一拍桌案,喝道:“说的好!兄弟这些日子来,终于发现,孙兄其实也和达摩一样,从昆仑出来,也是普度众生来的。”
“阁下过誉了。”孙思邈叹了口气。
“因此孙兄绝不会见死不救的。”李八百眼中闪过分诡异,着重道,“更不会对身边的人见死不救,这点不用质疑。”
孙思邈道:“阁下这么肯定?那你有病的话,不妨来找我看看。”
李八百哈哈一笑:“兄弟身体还好得很,有病的却是孙兄身边的俏佳人。孙兄难道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一人吗?”
“慕容晚晴?”冉刻求心中一沉,失声道。
他这才发现,慕容晚晴本应该和孙思邈在一起的,但慕容晚晴一直不见,难道说,她落在了李八百的手上?
李八百大笑道:“连这小子都看出慕容姑娘是孙兄的良配,孙兄想赖都赖不掉了。”
“怪不得张裕不在,想必不是埋伏在外,就是看着慕容晚晴了?”孙思邈推测道。
“张裕虽沉默寡言,但素来也喜欢成人之美,只等孙兄一答应为我们除去陈顼,就会把慕容姑娘完好奉上。到时候孙兄佳人在畔,双栖双飞,想想都是让人流口水。”
李八百说得唾沫横飞,眼眸中绿意更盛。
“你放屁!”冉刻求忍不住道,“先生绝不是那种人!”
他向孙思邈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让孙思邈先发制人。只要能擒住李八百,就不用受人威胁。
孙思邈却还是动也不动。
李八百道:“你不必那么急于肯定。很多人自以为了解,其实永远不明白别人想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