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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王柳,刘辩的眉头紧紧锁着,过了好一会,他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既是如此,本王便允了你!”
跟着刘辩来到此处的王榛,见他允了,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王柳却朝她瞪了一眼。
被王柳瞪了一下,王榛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她的心内,此时便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交错杂陈。
王柳要留在嵩山,无疑是不想牵累刘辩。
可嵩山之上到了冬季,便是冷的连野兽都蹲不住。
习练左手剑,又怎是一朝一夕可成?
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唇,王榛的眼窝中一汪泪水直在打着转转。
相比于王榛,王柳却是要坦然了许多。
她嘴角带着笑意,扭头看向重重叠叠的群山,就好似居住在嵩山,对她来说是毕生的愿望一般,眸子中流露出的全是满足。
刘辩并不晓得她的心思,可王榛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柳神色坦然,可她心中必定不是滋味。
整日伴在刘辩身旁,虽说不敢直言对刘辩怀有情义,可每天都能看得见他。
留在这嵩山,怕是王柳从此要与孤寂作伴,对刘辩,也只能是每日里牵肠挂肚而已。
“来人!”允诺了王柳,要她留在嵩山,刘辩扭头向一旁喊了一声。
不远处的一个卫士听到喊声,赶忙小跑着到了近前,抱拳躬身等候着他的命令。
朝那卫士看了一眼,刘辩对他说道:“传令下去,调拨数十民夫,在山中为王柳将军建造别院。另留卫士十二名,将早先照料将军的两名侍女也留在此处,伺候将军!”
“诺!”刘辩连珠炮般下达了一通命令,卫士一一记下,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听得刘辩说的这些,王柳眼睛陡然睁的溜圆,连忙对他说道:“殿下,使不得!”
“有甚使不得?”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刘辩对她说道:“你在山中习练剑术,吃穿用度,都是要有人照应。且追随本王之时,时常与人拔剑相向,留下十二名卫士,也是保你周全。本王心意也是定了,切莫再说!”
刘辩话说的斩钉截铁,王柳果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谢了一声,便不再多做言语。
“陪着本王在此坐上一坐!”凝视着王柳的眼睛,刘辩轻声对她说道:“自打当年于当城追随本王,你便从未离开本王左右,待到禅让大礼行毕,这一别不晓得须多少时日才可重逢,本王心内,着实不舍!”
这句话,刘辩是发自肺腑。
王柳和王榛追随他已是有了年头,整日与这两个女子形影不离,虽说不是夫妻,却也有了些情义。
陡然要与王柳离别,刘辩心内着实不是滋味。
说出这番话的刘辩却是不晓得,对于王柳来说,再多的劝慰,都不如他这句话来的暖心。
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王柳轻轻的“嗯”了一声,待到刘辩在山崖旁坐了,也挨在他的身边,坐在山崖沿上。
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刘辩许久没有言语。
坐在他的身旁,王柳也是没有吭声。
就在俩人凝视着远处群山的时候,刘辩竟是伸出了一只手臂,搂在了王柳的肩头。
肩头陡然被他搂住,王柳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颤,有心挣脱,却又不舍,就这样半推半就的,依偎在了刘辩的身旁。
“追随本王许多年头,本王也是晓得,你与王榛终究是女儿家!”搂着王柳的肩头,刘辩凝望着远处的群山,幽幽的说道:“既是女子,也是早晚要出阁嫁人……”
当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时,被他搂在怀中的王柳浑身又是一抖,连忙直起身子,凝视着他说道:“末将不欲嫁人,此生末将只一人而已,只求可常伴殿下身旁!”
“常伴身旁的,乃是本王的王妃!”扭头看着王柳,刘辩微微笑着说道:“此事当由本王安排,待到返回洛阳……”
“殿下!”站在二人身后,看着刘辩搂住王柳的肩膀,王榛长长的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事情会顺理成章,尔后将最后的一层窗纸捅开时,刘辩却突然说出要让她和王柳嫁人的话来,晓得这些言语必定会刺伤王柳,王榛连忙说道:“恳请殿下莫要强迫姊姊嫁于他人!”
王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王柳和刘辩都回头看向了她。
刘辩是满腹的狐疑,向她追问了一句:“因何不欲你家姊姊出阁?”
王柳则是朝她瞪了一眼,低声喝道:“王榛,你莫非是要逼迫我跳下山崖?”
她这句话虽说是在威胁王榛,坐在她身旁的刘辩听了,却是连忙又追问了她一句:“王榛说话,因何便是逼迫你跳下山崖?”
“殿下,姊姊不欲嫁人,末将也是不嫁!”王柳的态度,让王榛不敢捅开这层窗纸,连忙改口说道:“我二人只欲伺候殿下!”
她转过了话锋,王榛也是顺着她的话对刘辩说道:“末将担心者,正是王榛不欲出阁!因此才出言要挟,还望殿下莫要记挂心中!”
第1212章识时务者为俊杰
凝视着王柳,刘辩没有吭声,只是再次揽住她的肩头,与她一起凝望着远处的群山。
刘辩揽着王柳的肩头凝望群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唐姬领着四名侍女,正要前来找寻刘辩,将早先照料过王柳的两个留下。
远远看见依偎在一处的二人,唐姬愣了一下,紧紧的抿了抿嘴唇,略微做了下沉吟,便对身后的侍女说道:“我等且回去,稍晚一些时候,再来找寻殿下!”
跟在她身后的四个侍女应了一声,随着她转身离去。
刘辩等人还在嵩山之上,洛阳城内却是有着一支队伍开出了城池。
这支队伍人数并不是很多,只有三百余人。
不过队伍中的卫士,清一色都是秦军骑兵。
身后背着圆盾,骑兵们手中提着朴刀,骑在马背上,煞是威武。
在队伍中,走着一辆乌黑车厢的马车。
木质轱辘碾轧着坑洼不平的地面,车厢不时的会跳动一下。
车厢内,坐着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
她不是别个,正是在洛阳住了许多时日的甄宓。
河北之事已然平定,两支秦军为了稳固河北,尚且未有撤回。
甄宓此行,便是要去邺城,同她的夫君袁熙重逢。
自打当日留在洛阳,二人分别已是有了数月之久。
原本以为刘辩会对她有所觊觎,却没想到,在洛阳的这些时日,她根本就是连见上刘辩一眼,都是难能。
秦王并没有像她早先料想的那样,会对她做出些不轨的事来。
坐在马车中,每到车厢颠簸的时候,甄宓的小嘴就会微微张开,轻轻的哼上一声。
与乘坐着马车,被颠的七荤八素的甄宓比较起来,跟随在马车旁,一路照应她的四个侍女,虽说在路上行走着,却要比乘车舒坦多了。
车厢里只坐着她一个,每到颠簸的时候,她都会觉着颠的厉害。
有些耐不住颠簸,甄宓抬手掀开车帘,向跟在马车旁走路的四个侍女说道:“你等都上车来。”
身份卑贱的侍女,哪里敢轻易上车,得了她的召唤,也都是低着头,并没敢立刻应诺。
“要你等上车,莫非没有听见?”侍女们没有立刻上车,甄宓心内有些不快,又催促了一声。
直到她催促,四个侍女这才连忙应了。
马车停了下来,护送甄宓的队伍,也止住了行进。
四个侍女上了马车,领着队伍的秦军偏将,这才抬起手臂,朝前一摆,高声喊道:“继续行进!”
得了偏将命令的队伍,继续向前行进,马车加重了许多,车厢也不像方才那么颠簸,甄宓背靠着车厢壁,悠悠的吁了口气。
秦军护送甄宓离开洛阳,一路朝着邺城行进。
洛阳城内,另外还有几个人儿,此时却是忧心忡忡,食不安寝。
不消说,食不安寝的,必定是被刘辩救到洛阳的刘协。
为求自保,刘协主动提出要将帝位禅让给刘辩,如今离禅让的日子是越来越近,对帝位还是有些不舍的他,整日里寻思的,便是这日子过的慢些才好。
刘协居住的寝宫,庭院内摆放着一张石桌。
石桌旁,铺设着三张草垫,刘协与伏皇后、董妃,分别坐在石桌的三侧。
坐在首座,刘协端起斟满的酒盏,一仰脖子,将盏中的美酒喝了个精光。
待到他将酒盏放下,董妃从一旁的木质酒桶中舀出一勺美酒,为刘协将酒盏斟满。
“陛下,少饮一些!”刘协端起酒盏,正要一饮而尽,董妃轻声劝了一句。
一旁的伏皇后只是低着头,连半声也不言语。
刘协此时的心绪,她是能清楚的体会。
当初在曹操那里,虽说整日被曹操胁迫,皇位却始终没有受到威胁。
可如今到了洛阳,刘辩同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