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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儿都表示一下午没有看见莫伊,从来就不让姐姐们进入他的房间,所以她们俩不知道他是去学校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莫伊不见了,老表着急。拉住表嫂在一边说话,窃窃私语,好像怕我听见。
少顷之后,两口子让女儿们去睡觉,然后客客气气的把我安排在他们家最好的一间大房间里,好像还喷洒了花露水什么的,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木质跟花露水混杂的气息。他们家的床是那种古朴的雕花大床,人睡在上面,感觉踏实有安全感。
他们点的灯泡都是统一的十五万瓦数不怎么亮堂的灯泡,看着昏沉沉,容易让人产生疲劳感,想睡觉的感觉。
躺在床上,嗅闻来自被褥里肥皂的味道,把空气中花露水混杂木质的气息稍微冲淡一些。其实我很想洗澡,单是那一盆热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手能勾到抹到的位置有限,一些地方还是感觉黏糊糊的很脏。
因为身上脏,所以无论我怎么折腾都无法入睡。
好像有蚊虫在耳边嗡嗡飞,却是无从下口,它好像嗅闻到来自我身体里的毒血,只要它敢把触角刺入我的血管,立马毙命。蚊虫留恋的是来自我身体上的热量,它犹疑不决,振翅飞旋,最后依依不舍离开。
耳畔清静,大脑纷乱杂陈堆积了很多无关紧要的画面跟事。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个山坳中的荒村,莫伊现在会不会去了那个地方?想着眼皮开始下沉,意识迷糊起来。
从窗缝隙中钻进来的冷风在脸上拂动,嘤嘤哭泣声夹杂在风中送进耳畔。一抹黑影迅疾从窗口一闪而过,我一个激灵醒来,翻爬起来,赤脚跑到门口。
在夜深人静时,尽管放轻脚步,还是传来咚咚沉闷的跑动声。我贴紧门边,低声问道:“谁?”
问出话之后,屋里屋外陷入了一阵死寂。冥冥之中,门外的人在沉默,在等待。我呼地一下拉开门,惊讶的看见门口站着的是老表的一对女儿。
一高一矮,她们俩好像在我门口呆了很久,也好像哭泣过,脸上隐有泪痕。
“刚才是你们在哭?”
大的叫招弟,她点点头说:“爸妈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不让我告诉你。”
小的叫二妹,她撅着嘴,瞪大眼睛看姐姐,看我,最后闪在姐姐身后,怯生生的喊我:“表叔,你能帮我们找爸妈吗?”
“嗯,可以的,你们知道他们去的地方吗?”
招弟说:“他们是去找小弟了。”
“找莫伊?”
“嗯。”
“那他们知道莫伊去了那?”
“去荒村了。”二妹抢先一步答复道。
“那你们俩谁愿意跟我一起去找?”我看向她们俩,她们俩好像在商量,是那种无声默契的商量。我又问:“有手电吗?”
招弟点头说有的,就离开去了另一间屋子。
二妹眨巴眼睛,认真的看我,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怕生畏惧样大声对我说道:“你能捉鬼吗?”
“算是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小弟就是鬼,你会把他捉住吗?”
小姑娘怎么着也是十五六岁了,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小弟?我笑笑道:“他不会是鬼,是你们的弟弟,是你爸妈的宝贝。”
“哦。”
招弟拿来手电,一只手随意搭在妹妹的肩膀上,看那姿势是一种母性的呵护。一般在农村家庭中,姐姐很多时候都替代了母亲的位置,帮助照顾弱小的弟妹。
父母都要种田,家里就只剩下大的带小的,这是农村一种习惯性的循环规则。
我对二妹刚才说的话,没有感到奇怪,小女孩生活中接触的人跟事不多。充其量,就是走走亲戚,看到的也就是那么几张俗不可耐的面孔。
而对外面世界的认知就像一张白纸。
或许因为老表跟表嫂对莫伊太过的溺爱,导致二妹产生恨意,想让我这个在她看来属于天外来客的表叔把他带走。
招弟表示要去的话,就必须带上二妹,她不放心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家里。我问她们俩行走夜路怕吗?她们均表示这是小菜一碟,很多时候,爸妈都会喊她们夜晚出去接还没有回家的小弟。
想想也是,老表跟表嫂要把承包的荒坡,自己家的田园料理好,整天累死累活的,在他们俩看来这种接孩子的小事,自然而然就交给姐妹俩。
一路上,招弟保持沉默,二妹的话倒是多,且杂碎。一会儿扯到小弟做脸谱的事,一会儿又扯到最近进入荒村在死人的事。
招弟对我有戒心,随时提防二妹说错话。二妹屡次提到荒村,她屡次打断,没有理由那种。
我问她们俩去过荒村没有?她们俩沉默许久,异口同声摇头说没有去过。我就奇怪了,两姐妹不是孪生姐妹,怎么能如此默契?
夜黑中,我们晃动手电,走在去荒村的路上。一路上黑黢黢,模模糊糊,四周充彻着只有黑夜中才能嗅闻到的腐烂气息。招弟说这种气息是草根烂掉的味道,二妹争论说这是地下蚯蚓阿屎留下的气息。
我让她们俩走在前面,用意是保护她们,没想到这两丫头拒绝走前面,而是固执的要走在后面。我找不到路,她们俩随手一指,心里虽然质疑,但是迫不得已还得继续走下去。
走了很久,没有看见什么荒村,也没有看见之前走的那条路。却听见河水流动,哗哗的响声,这是要过河么?
第465章 还债
招弟跟二妹对我说淌河过去,就是荒村地界。或许,她们俩说的话是真的,走捷径,抄小道,才没有看见之前走的那条路,也没有遇到什么人,更没有看见他们的父母。
夜色中的河流,在手电筒的映照下,黑沉沉,微风一吹,水面波光粼粼,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我熟悉河水流势,深知从表面上看河水,是看不出深浅的,那是要用生命去尝试。
不知深浅焉能活命,这是爷爷交给我的话,我一辈子都记住的。
我突然觉得招弟跟二妹不是一般的人那么简单。跟许多从表面看特单纯,实际上心机颇重的女人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但愿是猜错的话,她们这是在算计我。
我不知道这两丫头怎么会算计一个天外来客的表叔,也不太懂她们俩的心理在想什么。总之,我没有按照她们俩的指点下去,而是迟疑在故作尝试中。
我站在河边边缘,面对河水,挽起的裤腿赤露在冷风中。风吹动腿杆上的汗毛,一颤一颤的抖动,本不是寒冷天,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冷意从毛孔中深深扎进去。
我打了一个激灵,蓦然转身。
两丫头愣住,手轻放垂直在身侧,笑嘻嘻道:“表叔,你怎么还不下去?”
我说:“丫头别骗我了,这里不能下去,水深不可测。”
招弟跟二妹怔了怔,却没有后退的意思,而是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看她们俩的架势,是想把我一下子推进河里,为了想要看清楚她们下一步的举动,我不动声色站定在原地。
就在她们俩双双举手做推状时,从我们下河坎的位置传来老表跟表嫂的喊声。
姐妹俩赶紧闪开一边,佯装没事人一般看向她们的父母。
我大笑一下,对找来的老表两口子撒谎说是姐妹俩带我来看河边的。
老表两口子责怪女儿深更半夜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招弟跟二妹,一声不吭,但是我能从她们行走的度看出,她们是恨父母的,究竟为什么恨,我还真不能马上判断出原因。
一起回家,老表跟表嫂说找回了莫伊,他现在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当姐妹俩听父母说找到莫伊,面色剧变,加快步伐带小跑的往家里赶。在我看来,她们俩还是在乎这个弟弟的,要不然在听到父母说找到弟弟了,怎么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看见他。
莫伊呆坐的模式坐在屋里,他那无视一切冷漠的态度深深激怒了父母。他们对他吼,骂他,他都无动于衷抱肘坐在那,好像永远也欣赏不够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各种脸谱。
闹腾一大晚上,也是醉了。莫伊找到,他桀骜不驯,依旧是那种离经叛道对谁都是一副冷漠不可接近的态度。
我暂时还没有从莫伊身上看出问题。也许他掩饰得很好,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破绽。他的父母担心的是什么?在黑夜中辗转难眠,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两丫头对我的算计,要是她们的父母迟到一步,那么那双看似娇嫩的手已经狠狠把我推下去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奇怪的一家子。
阴阳师不是医生,所以无从在他身上找原因,只能观,闻,触。看莫伊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不愿意跟人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