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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金,我是陈玉成啊!”
仪美认出来了,可她不敢相信,以为是在梦中,她说:“我是在做梦吗?”
“不,”陈玉成说,“陈玉成来看公主了。”
仪美一阵目眩,差点栽倒,陈玉成连忙上前,轻轻扶住。
仪美缓过一口气来,愣愣地望着陈玉成,说:“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来看我?”
陈玉成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回答。
仪美冷笑着说:“你可怜我,是不是?你走吧,不用你来看我。我也不用人可怜!”
陈玉成说:“陈玉成是罪人,陈玉成对不起天长金公主……”
仪美不那么冷漠了,她望着陈玉成,问:“你倒说说,你怎么是罪人 ?'…'”
陈玉成说:“我一直感公主的大恩大德,却真的没想到,我伤害了天长金公主,使你病成这个样子。”
话已说明,仪美碍于女孩子的尊严反不好承认了:“我的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玉成说:“那就是陈玉成自作多情了,我今天也多此一举了。请公主保重,我告辞了。”他有意激她,这样说了后,真的向门外走去。
仪美终于带着哭声叫他:“你回来。”
陈玉成站在门口“人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仪美说,“也许我们是前生的冤家吧?”
陈玉成又走回来,说:“天长金公主应当想得开些。”
仪美说:“你是怎么想起来看我的?”
陈玉成说:“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说得好,”仪美若有所思地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见你一面,我就是死了也值得了,可我从不敢奢望此生此世还能见你一面,我没有脸面叫你来,可你自己来了。”
陈玉成说:“天长金公主不要太伤感,这样才能慢慢养好病。”
仅美淡淡地笑了笑,说:“我已经知足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知足吗?”
陈玉成不敢乱猜乱答。
仪美充满向往地说:“难为你知道我的心事,难为你知道我的病因谁而起、因谁而得,这就够了。我躺在床上最苦恼的是,我想见的人也并不知道我的心。”说到这里,两行清泪流了出来。
“天长金不要太伤心。”陈玉成说。
“你看你,劝人也不会。”仪美凄恻地说,“翻来覆去是这么两句。”
陈玉成愈显得尴尬。
仪美说:“难为你了。你能怎么说?你能向我表白什么吗?”
陈玉成垂着头不语。
仪美说:“你这人,有情有义,是个男子汉。你对那个女孩子那么真诚,这是我敬重你的原因。我想,这世上,找不到几个你这样的男人。”
陈玉成说:“天长金谬奖了,陈玉成哪有那么好。”
“若是在民间就好了。”仪美望着他说,她的精神显得亢奋。
陈玉成没懂,抬头望着她。
仪美说:一民间不是可以有妻有妾的吗?可我不能做妾,堂堂公主为妾,那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我又不忍心让你那两小无猜的人去做妾,这是老天不成全人啊。“她已经说得如此直白,陈玉成只好说:“陈玉成辜负了公主的一片心。今生是不能为公主效劳了。望天长金保重玉体,将来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
“你不用安慰我。”仪美掀开被,穿鞋竟走下床来。陈玉成想上去搀扶:“公主,你……行吗?”
仪美也奇怪自己怎么有这么充沛的精力,她在地上走了几步,走得很稳。她说:“你放心吧,我的病能好,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我知道了你的心,知道我思念的人知道我的心,我的病就去掉一大半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从妆盒里拿出那块西洋打簧表,不知什么时候,表的外面已经织了一个梅花状丝络套子,坠着黄色的流苏。她把表托在手上,说:“这块打簧表是洋大夫送给我的,我没有用,病中织了个梅花络,将它装在里面,你拿去吧,在战场上看时间,比听梆子、听滴漏要方便得多。”她把表递给了陈玉成。
陈玉成迟疑了一下接在手里,说:“天长金的厚意,陈玉成无以为报。”
仪美说:“不用报。你能知道,此生此世,还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了。”说到心酸处,她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陈玉成想了想,将套在自己手指上的射箭用的扳指拿下来,托在手上,说:
“天长金若不嫌弃,把这个扳指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仪美接扳指在手,掂了掂,又套在手指上试试,说:“太大。”
陈玉成说:“这是射箭用的,男人戴的。”
“我知道。”仪美突然笑了,“你不怕你的心上人有气吗?你多了一块打簧表,又没了一个板指,她会不会疑心你与别人私赠表记呀?”
陈玉成说:“她知道我的为人。”
“是呀。”仪美深有感触地说,“她实在是个有福之人啊。”此时仪美显得极有克制力,她说:“你走吧,不要惹人议论,我谢谢你,也许此生此世都不能再见了。”
陈玉成倒退到门口,深深向她鞠了一躬,推开房门。
洪宣娇一见陈玉成出来,快步过去,一眼看见仪美已下地,高兴得叫了起来:
“天呐,仪美能下地走动了。”
苏三娘也跑了过来,望着陈玉成,她打趣地说:“你是一剂比人参、灵芝还管用的药啊。”
28。 东王府便殿天已日渐凉爽,梧桐树的叶子落了满地,宫女们在扫地上的落叶。
傅善祥带着汪一中来到便殿。傅善祥说:“启禀东王,靖胡侯林凤祥、定胡侯李开芳派监军江一中回来了。”
“人呢?”杨秀清在殿里问。
“末将在。”汪一中闻声进殿,跪下去喊过“九千岁”,肃立一旁。
杨秀清说:“你们打到天津了?好啊,再加一把力,就把清妖老巢占了。”
江一中奏道:“禀东王殿下,小的离开静海时,尚未攻入天津,定胡侯率兵打到距天津十里的地方。”说完,他双手举起一封信,说:“林、李二位头领有信呈东王。”
傅善祥接过信,递给杨秀清,杨秀清说:“我眼神不好,你看看什么事?”
傅善祥看过后,说:“他们请速发援兵对万火急。”
汪一中马上补充说:“真的是十万火急了,我们在静海和独流镇是腹背受敌,我们赶到静海时,因秋雨大,大水成灾,道路中断,独流附近没有大一点的村庄,连吃粮都很艰难了。”
杨秀清沉默了一会,说:“本工知道你们的难处。眼下天京也难,向荣老妖和倚善围困天京,天京也快断粮了,哪敢抽兵北上?”
江一中两眼含泪道:“殿下,若不发救兵,我万余北伐将士就回不来了……”
傅善祥心酸,也想助一臂之力:“他们快要成功了,无论如何应助一臂之力。”
“好吧!”杨秀清的手往案上一拍,下了决心,“草拟诰谕,让扬州的夏宫又副丞相曾立昌率所部万余人为北上援军。”
停了一下,又补充说:“加派恩赏丞相陈仕保,还有冬官又副丞相许中洋率所部随曾立昌北上,要特别浩谕许中洋,前次他随朱锡锟左路军北伐,兵败六合,我没加其罪,人家朱锡锟为什么打到北边去了?如他再不思进取,畏缩不前,小心他的脑袋!”
傅善祥小声说:“这话似乎不宜写进诰谕,臣口头告诉许中洋吧?”
杨秀清说:“不,诰谕抄本是合朝文武都看得到的,赏罚分明,也让许中洋出出丑。”
傅善祥不好说什么,又问:“是以天王名义发诏旨,还是以东殿发诰谕?”
杨秀清不耐烦地说:“军令向自东殿出,你啰嗦什么?”
傅善祥道:“曾立昌的扬州守军,是抵御江北大营的劲旅,这支兵一撤,会不会……”
杨秀清大为不悦:“你才进东王府几天,也要参与军机了?”
傅善祥只好噤回不语。
29。 西华门女馆谢满妹住处谢满妹除掉头巾,准备洗脸,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好。
忽然有人敲门,谢满妹说:“我说了,今天什么事也不办了,你不会告诉他们吗?”
门外“扑”一声有人笑出声来。谢满妹听得耳熟,心头一喜,一下子打开房门,果然是陈宗扬回来了,他征衣不脱,抱住了谢满妹又搂又亲,而此时门尚未关。
“你作死呀!”谢满妹伸出一只脚把房门踢得关上,推开陈宗扬,说,“瞧你,一身火药味,你好像刚打完仗!”
陈宗扬脱着战袍说:“让我带兵去踹营,掩护曾水源劫粮,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粮一粒也没弄回天京,我标下倒死伤一百多人。”
谢满妹说:“东王知道了还不骂你个狗血淋头?”
陈宗扬说:“这不,刚从东王府屁滚尿流地出来,连罗大纲也跑不了干系,叫东王一顿臭骂。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