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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说:“全打散了,快逃吧。”
这时已听到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从衙门外传人。
廉昌二话不说,从后门出逃,部属紧紧跟随。
4。长沙城门外一辆精巧的桐油花车顺利地驶出城门。赶车人就是胡玉蓉的父亲,他长出了口气,对坐在车中的胡玉蓉、陈玉成说:“老天保佑,守城门的一点也没起疑心。”
胡玉蓉瞥了一眼陈玉成说:“那是因为他太像个女孩子了。”
陈玉成在车中已急不可耐地卸下头饰、假发。胡玉蓉说:“你急什么?再走一段路才安全啊。”
5。湘江边渡口小桐油花车停在远处,胡玉蓉送陈玉成来到渡口,他已经是男人装束了,头上仍然拖着一条假辫子。
正有一条大船要过渡,艄公正在等客,陈玉成向胡玉蓉深深一揖,说:“多谢救命之恩,他年将厚报。”
胡玉蓉说:“到现在,你连真名字都没告诉我呢,你不会是刘三,那是假名,对不对?”
陈玉成说:“我叫陈玉成。将来我们天国建成了小天堂,我到长沙来给你家挂功劳匾。”
“那不敢当。”胡玉蓉说,“你能记得我就行了。”说到这里,她流下泪来,为了不让陈玉成看见泪水,她别过头去。
老艄公拖长声叫道:“开船喽,开船不等客喽——”
“要开船了,我得走了。”陈玉成对依依不舍的胡玉蓉说。
胡玉蓉见陈玉成已三脚两步踏上了跳板,又跑过去:“你等等。”
这时船工已经撤了跳板,大船正缓缓离岸,胡玉蓉的脚已踏进浅水,她用力一掷,把一个绣花小口袋掷上了船尾。
陈玉成拾起绣着一对鸳鸯的小口袋,拉开束袋的绳一看,里面是几锭银子。他感动地举目望去,向岸上的胡玉蓉招手,胡玉蓉的手一直在摆动着。后来,陈玉成看见,她的一双手蒙在了脸上。
在胡玉蓉泪水婆娑的视线里,客船的帆影已渐渐融进水天一色的苍茫之中。
6。岳州知府衙门(一八五二年十二月十三日)“公正廉明”的匾额被太平军士兵从大堂上努了下来,几个人在院子里拢火,用大匾当柴烧,在烧开水。
大堂上,临时摆了两溜椅子,洪秀全、杨秀清正在召开将领会议。
洪秀全说:“我太平军既克岳州,即可挥师北上攻武汉,我们不宜在岳州久驻。”
杨秀清说:“水师明天从岳州顺流东下,陆师驻防城内外,堵截向荣、和春追兵,必须坚持到后天傍晚,方可撤出,那时充任后军。水师先遣军应在三日后抢攻森州镇,克金口,这样武昌上游江防已在我手中。陆师先锋要抢占咸宁,倘此时水师能控制鹦鹉洲江面的话,武昌就唾手可得了。”
7。岳州知府衙门洪宣娇从大堂散会出来,江元拔立刻为她牵来坐骑。洪宣娇上马,与他并辔而行。
8。岳州街上洪宣娇对江元拔说:“我已跟东王说好了,你到罗大纲那里去吧,先去当个旅帅,等你有了战功,再升迁,省得别人议论。”
江元拔憨直地问:“你不要我了?”
洪宣娇忍不住想乐,她说:“瞧你,傻乎乎的。你老跟着我当牌刀兵,有什么出息门”
江元拔说:“我哪也不去。西王在时,我保西王的驾,西王不在了,我给你保驾。”
“你这人怎么只会一条道跑到黑呢?”洪宣娇说,“这是为你好,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才是呀,在我跟前,能有什么出息。连给我喂马的朱衣点我都打发了。”
“你到底愿不愿要我吧。”江元拔说。
“说心里话,”洪宣娇说,“我舍不得让你走,有你当牌刀兵,我睡觉也睡得实。”
“这就是了嘛。”江元拔咧开嘴笑了,“那我就当牌刀兵,别说旅帅呀,军帅、监军、总制我也不当。”
洪宣娇说:“你不后悔就行。”
这时,迎面见陈宗扬和谢满妹一起进了一家首饰店,两人亲亲密密的样子引起了洪宣娇的注意,她勒马站在那,向首饰店张望了一会。
江元拔问:“你看陈宗扬和谢满妹吧?”
洪宣娇不置可否。
“他俩胆子可大了。”江元拨说罢嘿嘿地乐。
洪宣娇问:“你傻乐什么?”
江元拔说:“昨晚上在船上,他们两个搂在一起亲嘴儿,叫我看见了。”
洪宣娇想吓唬他:“胡说,这是不可能的。”
“我向天发誓。”江元拔说。
洪宣娇问:“你跟别人说了吗?”
江元拔说:“没说。”
“那就永远烂在肚子里,”洪宣娇说,“咱太平天国严禁男女私通,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江元拔说:“杀头。”
洪宣娇问:“你听我的话吗?”
江元拔说:“我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洪宣娇见陈宗扬和谢满妹从首饰店里出来了,好像买了一个什么东西,两个人笑着托在手上边走边品评。
9。童子军营曾晚妹一如既往,一有空就坐在高处向远处望。她此时正坐在高台子上。
李世贤在底下兴奋地大叫:“晚生,还傻看什么,陈玉成回来了!”
曾晚妹木然地说:“你又骗人!”
“骗你是小狗!”李世贤说,“快下来吧,陈玉成真的回来了。”
曾晚妹下了台子,跟在李世贤后头猛跑。
10。 营帐中谭绍光、范汝增、陈坤书等一大群童子军把陈玉成围在中间,欢快地七吵八嚷,有的说:“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有的说:“天王都升你为军帅了,好大的官啊。”
范汝增笑嘻嘻地说:“我以为向荣老贼把你留下,招了养老女婿了呢!”
童子军营爆出一阵大笑声。
陈玉成的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寻。
谭绍光问:“你是找曾晚生吧?”
陈玉成问:“他不在吗?”
陈坤书说:“曾晚生差一点都急疯了,为了你不吃不喝,你再不回来,他都活不成了,你们俩是不是拜了把子了,他对别人怎么不这么好?”
陈玉成问:“他在哪?”
恰在这时曾晚妹跟在李世贤后头走进帐篷,她一见了陈玉成,眼泪先流了下来,本想上前,却又莫名其妙地跑了出去。
陈玉成已经看见了她,忙叫:“曾晚生!”
“怎么倒跑了?”范汝增纳闷地说。
谭绍光说:“假丫头。曾晚生又爱生气又爱哭,真像个丫头。”
陈玉成追了出去。
11。 女营洪宣娇拉着马,站在营门外。
江元拔带着谢满妹出来了。谢满妹说:“人家都睡下了,明早晨要开拔了,又有什么急事吗?”
洪宣娇向江元拔使了个眼色,江元拔接过马缰绳,把马牵向远处。
洪宣娇问:“今天买了件什么首饰呀,让我见识见识。”
谢满妹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她的头垂下了。
“这会儿知道低头了?”洪宣娇用训斥的口气说,“你找死呀!你好大的胆子,敢违抗圣命,与男人勾勾搭搭。”
“这是没有的事。”谢满妹的脸都白了,她矢口否认说,“我发誓,绝对没有出格之事,我……我只是请表哥陈宗扬去帮我挑选一件首饰。”
洪宣娇说:“我谅你也不敢胡作非为。你别忘了,东王为男女奸情,杀过好几个老兄弟了。”
“我真的没事。”谢满妹又申辩说。
“我也没说你有事呀。”洪宣娇说,“男女交往,总要避一点嫌才是。”
谢满妹忙说:“我记住了。”
12童子军营帐之中夜已深,除了上哨的人以外,孩子们都已进人梦乡,战时需要每个人的铺位前都摆放着枪械,每个人都是和衣而卧。
13。 哨位上曾晚妹挎着腰刀来回走动着,江涛声阵阵传来。天有点冷,曾晚妹不时地搓搓手。
陈玉成从营帐里出来,把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曾晚妹冲他笑笑:“你怎么还不去睡?明天要向武昌进兵了。”
陈玉成说:“我得出来查哨。”
曾晚妹望着白茫茫一片大雾的江面,问:“武昌比岳州要大吧?”
“那当然。”陈玉成说,“除了北京、南京,就属得着武昌了。”
曾晚妹说:“我听说要在武昌建都。”
陈玉成说:“不会吧。天王想着在开封、洛阳定鼎建都,东王想占金陵。”
“你说哪儿好?”曾晚妹问。
陈玉成说:“这几个地方都是故都,都有风水,哪都行。”
“你不冷吗?”曾晚妹想把斗篷给陈玉成披上,陈玉成按住了她的手:“我一点都不冷。”
曾晚妹问:“你一个人陷在长沙,举目无亲,你不怕吗?”
“也有点怕。”陈玉成说,“怕也没用,清妖布下了天罗地网,我又是个秃头,我真以为出不来了,幸亏一个药堂掌柜的好心收留了我,送我出了城。”
“没遇上一个后花园的小姐呀?”曾晚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