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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击的兵力数以万计,不能算少,对付高昌根本用不了这许多人,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味。但是消灭高昌不是唯一的目的,更重要的是在西域站稳脚跟,不断打开局面。那么光是攻城略地是远远不够的,人心向背才更为重要。现在,朝廷方面宣称是高昌国无礼在先,我们这才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出兵。麴文泰虽然死了,但他祖辈在高昌为王,在民间颇有声望。如果死人还没下葬就在他的灵前大动干戈,倒显得我们理亏,不是吊民伐罪的王师之道,也无法获取当地人的信任和支持。
正是基于这一考虑,唐军没有发动突袭,而是一边宣传麴文泰的罪状,一边光明正大地擂动战鼓,高举旗帜,军容严整地继续向西挺进。
很快,唐军到达了高昌城的重要屏障——田城城下。
在吐谷浑之役大放异彩的少数民族将军契絆何力是此次远征军的先锋。他首先派人劝告田城守军不要作无谓抵抗,该及早出门投降。
可是他得到的是毫无余地的拒绝。
第二天一早,唐军向田城发动攻击。当天中午攻克。俘获七千余人。
当晚,唐军继续向高昌城进发。城中虽然大部分人比较悲观,但还是有人记住了麴文泰当时说的“以逸待劳”之计,于是派修整多日的军队开城出击,试图打远道而来的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出击的结果是“逸”不胜“劳”,高昌军队大败而回,逃入城中。麴文泰当年还说过,唐军远来,粮食最多只够吃二十天,我等闭门不出,他们粮食耗尽自然要退兵。于是大家打算死守。
麴智盛还希望通过发动感情攻势来扭转局面,他写了一封信给侯君集,信中说:“得罪天子的是我老爸,不是区区在下。现在我老爸因为不听天子的话,遭到上天惩罚,已经去阎罗王那报道了。可我刚刚即位,没做过什么错事,应该没有什么罪过。还请将军能够体谅在下的痛苦,可怜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年轻人,饶了我吧!”
侯君集看到这封信,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即提笔写下回信。内容很简单:“如果你真心后悔,想改过自新,就应该绑住自己的双手,到我的军营大门来报到。”
这种条件,麴智盛自然不会答应。高昌城中认为,他们还有最后的希望——西突厥的援兵。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西突厥倒确实派了一位亲王进驻高昌北面的可汗浮图城(新疆吉木萨尔县),作为声援。但这也只是西突厥外强中干,虚张声势而已。
当唐军抵达高昌城下后,西突厥可汗阿史那欲谷大为恐惧(自东突厥逃亡而来的他还牢牢记得当年唐军的兵锋之利),顾不上按照盟约前来救援高昌,而是向西逃走千里之遥。这下,那位亲王可慌了手脚。于是他选择了主动献出城池,投降唐军。
如果说唐军随身携带的确实只有二十天的粮食,那么,这也已经非常充足了。
高昌城城墙上,高昌人惊恐地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唐军。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城外的护城壕沟就被填平,各种攻城器械轮番冲击,抛石机把石块像雨点一样向这座被包围着的孤城倾泻,很难找到安全的躲避之所。
就在城中人狼狈不堪地躲避石块的时候,他们还清楚地听到了城外那些十丈高的巢车中,唐军的“弹着点观测员”们高声的通报:“击中x人!”,“往左些,发射的石头要大点!”,“他们躲起来了,往前面还有目标!”
观测员们的语气中,包含着兴奋、轻松和不屑。听得唐军将士开怀大笑,听得所有高昌人垂头丧气。
在得知西突厥已经指望不上后,走投无路的麴智盛终于在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八月八日开城投降。立国一百八十一年的高昌王国就此灭亡。
占领了首都的侯君集继续派遣军队去接管各地的政权,共接收22座城,8046户,3万余人口。
看到这个数据,我真是有些难以想象,麴文泰全国不过数万人口,怎么口气就这么大,敢于和能够动员数十万部队的唐朝抗衡?有些人,真是很难理解。
捷报传来,朝廷上下喜笑颜开,身为皇帝的李世民最为积极,打算把高昌的土地设州立县,并入中央直管的版图。
这时,因身体欠佳而被改封为“特进”(文官正二品,非领导职务)的魏征又提出了不同意见。
魏征认为,麴文泰罪有应得,已经死了,但这种惩罚不该再延续到他的儿子身上。应该保留高昌国,令他们死心塌地地效忠唐朝,安抚百姓。这样,四方蛮夷自然都心悦诚服,大唐威名恩义远播他方。如果贪恋土地,建立地方政府,则势必要派兵驻守,才能保证控制权。而这些士兵又不能从本地征召,只能由就近的陇西(今甘肃)一带提供兵源。这样,军队从陇西前往驻扎地路途艰险,还可能遇到敌对者的袭击,一来一往就要损失十之三四。这样多年以后,陇西将因此耗尽人力和物力资源,陷入穷苦。可是我们却不能指望从高昌一带得到丝毫的物质支援,白白消耗自己。这种做法就是把有用之物消耗在无益之事上,可行性不高。
魏征的话有一定道理,属于稳定性高、低风险的政策,对于巩固已有的成果,发展本土的核心区域很有帮助。
然而,对于一个正处于上升通道,扩张势头异常迅猛的政权而言,魏征的意见难免有些过于保守。诚然现在优待并扶植麴智盛,可以建立起一个亲唐朝的政权,但是并不能使高昌人就此淡忘亡国之恨。如果高昌持续发展下去,终有一日会趁中原政权衰落之际脱离控制,投靠他人或是自主独立。到那时,中原只能眼睁睁看着高昌为所欲为,却无能为力。
更何况,中国随着历史的发展,疆土是在不断扩大。西周时中央只能控制从黄河到江淮一带的土地,秦始皇扫平六合之后翻越五岭,把岭南的两广和安南纳入版图;汉武帝征服西南蛮,控制了四川南部和云贵一带,又通西域,开丝绸之路,把新疆置于中原的保护之下。
上面所说的每一次扩张,魏征先生的话都可以作为反对的依据。但如果真的按这个意见来办,那么今天的中国,还是只有从黄河到长江,从泰山到秦岭这么大的土地。
不是说魏征的话没有道理,而是要看国家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倘若国内有一大摊子事务忙不过来,此乃守成之上策;但如果国内足够繁荣,那么虽然陇西的消耗不能指望西域补充,却可以从富庶的江南等地取得足够的物资来用于西北。
在这件事情上,李世民坚持了自己的观点。
当年九月,高昌故土改名为西州,可汗浮图城改名为庭州,以下各有属县。后来,为了在西域打下坚实的基础,唐政府进一步在交河(吐鲁番)设立安西都护府,作为政治中心和军事基地,也成为唐朝向西扩张的前进基地。
第三十五章 文成公主入吐蕃
就在西域捷报频传的时候,那位在灭东突厥,败吐谷浑的战斗中立下大功的名将李道宗(这时他的官衔是礼部尚书、江夏王),正在长安城中接受一项新的任务。
这个任务比起远征沙漠来说要轻松得多:像韦小宝一样当“赐婚使”,准备送一位刚被册封为公主的少女出嫁,目的地:吐蕃。
吐蕃王国,是一个由古代藏族建立起来的国家。藏族发祥于现在西藏的旅游胜地——山南地区。这一区域土地肥沃,气候宜人,资源丰富,有山有水有草原。
虽然有记载说在很久以前西藏就有了政治实体的存在,但这一说法一直无法得到验证。能够得到证实的是,在隋唐之交,山南一位名叫囊日论赞的部落酋长级人物(或者也可以称他为赞普,新唐书的注解是:强雄曰赞,丈夫曰普,故号君长曰赞普)开始大力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到了他的儿子松赞干布时期,更是带领大家走出山南,迁都逻些(拉萨),通过消灭和兼并其他的部落,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大到了整个青藏高原。
说起松赞干布,原来的史籍上一直称他为弃宗弄赞。这里要说一下,这个人在目前国际上一般写作Songtsen Gampo,汉语念起来就是松赞干布。关键是,这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后人给他上的尊号,意思是“深沉莫测”。他的本名则是:khri…srong btsan,音译写作弃宗弄赞。《旧唐书》、《新唐书》和《资治通鉴》在相关内容中都把他称作弃宗弄赞。
考虑到大家习惯和通用的称谓,下面也姑且用松赞干布来称呼吧。
随着势力的扩大,松赞干布的视野也越来越开阔。他发现,在自己疆域的东边,有一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