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你不知道啊,汉今是高山人,又是彝胞。你让我嫁到高山上去受苦,我才不干!”
“谁要把你嫁到高山上去?他是彝胞高山人,好啊!彝胞高山人,正直、踏实,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参加诈骗党,哪点不好?”
“你们啥都不明白,就提前帮他说话,那好,你们嫁给他。”
温母说:“这些话,是你自己说给我们听的,现在又不承认,不嫁给他就算了,明天我去跟他说明,退了这门子亲事!”
温仪娟这回又慌了神说:“提都提了又退什么,多事!我说的是他这个人不会谈恋爱,连手都不敢碰我一下,都这么几月了,连‘爱情’两个字都听不到他说一次。”
温父立即说:“好!这种人更可靠,我娶你妈的时候,还不知道长相是什么模样。我跟你说,你明天给汉今讲,要想结婚,就必须在交通方便的城郊或他们前进乡的街边上建一间房子,何时建好何时结婚,建不起来就免谈。”
第二天,温仪娟果然将父亲的话照搬给汉今听。
汉今听后大笑说:“这是你亲口说的?我明天就办建房子的事。”
建房子对汉今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曾经同阿爸在红村建房子的时候,自己已经顶大梁了。
回到家里汉今,跟阿爸一讲,阿爸就说:“行,你也不小了,是该谈婚事的时候,明天我们就去边城郊外买地基。他们不提这个要求,我也要想法在交通方便的地方建一间房屋当转运站。”
次日一早,阿爸、汉今就到边城去买地基。
然而,没有一个地方谈成,父子俩又回到前进乡的赶场坝街边打听愿卖地基的人家。
终于在乡政府旁边的公路坎上,与一家人讲成买地基的协议。
阿爸心想:“将所有建房所需的一切手续都签自己的名字,预防将来汉今和温仪娟在婚姻上的毛病,扯分家就不好办了,签自己的名字,主权上属于自己,他们分家都只有红村老家的份,这街边的房子,将远久在自己手中,谁也无权瓜分。”
地基买好后,汉今又是在红村砍伐自留山上的大树,又是到砖瓦厂买砖。
红村的庄稼人因受了汉今无偿传授水稻的方法,正愁找不到感谢他的机会。
听说要建房,纷纷参与抬树木,搭排立,背砖。
一些木匠、石匠、泥水匠,自由分工合作,没到一月,房子就建成了。
这山区建房子,可比大城市搞房地产开发快了一百倍。
、这东西就像营业执照
汉今带来温仪娟看房子,想让她见识一下当数民族的能力。
“这就是我们结婚的交易。”
温仪娟不自然地红着脸说:“没想到你为了结婚,跑得比我还慌,啥意思?我没有准备。”
汉今哑然:“你不是说建好房就办我俩的事?怎么,当真是你们女人嘴上无毛,说话不算数?你不干就算了,反正我无所谓,我有本事再找一名女人。”
温仪娟听汉今这一说开始心慌,厚着脸说:“结就结,我不怕。”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饿老虎,还怕我吃了你吗?”
“你就是饿老虎,才几天?就急得把房子建好要结婚,明天我叫我爸选一个结婚的日子就是。”
“算不算八字?你们汉人讲究这个。”
“我们汉人?搞民族分化?想嘛你梦。”
“麻烦,本来你就是汉人,我分化了谁?”
“滚,不准再说这话,过几天我也是少数民族了。是他们汉人,明白吗?”
“阿妹子?哈哈,你才梦。”
两人边扯边到政府去问结婚证的事,想这东西就像营业执照一样,不办不行。
可那办事员见女汉人嫁男彝胞,边城一大新闻一样:“办了这么多,还是第一次遇到女汉人嫁他们。”
“意思是只准我们彝胞女的嫁男汉人对不?”
“差不多。”
“滚!”这一次,是汉今和温仪娟同时吼办事员。
“哟?敢骂我,就不给办。”
“你敢!小心你饭碗。”
“开你们玩笑的哈。”
“从今天起,女汉人将更多地嫁男彝胞,你办证少装神弄鬼。”
其实,有时汉人真的怕彝胞发火,这办事员就是例子。
在边城,时常会发生两族人打架的事,多数为汉人看不起彝人。
办完了证,喊去学习生育知识。
汉今在门外看那里面的知识,觉得很搞笑,照那样的方式育后代。
不出国家主席也得出个大学教授,才不学那些东西。
而温仪娟却在里面学得口水掉起,介绍信明天她就要生儿女一般。
边城小说就这样将汉今和温仪娟的婚姻随便得像小孩子们做游戏一样,双方大人也随便得连摸家庭底细的事都忘了,面也未曾谋过的各亲家大人,就开始大摆酒席。
阿爸的家里更是辉煌,办流水席、办免青筵席。
不要说在红村,就连整个前进乡也没有几家人能办得下免青筵席。
阿爸为了一家人的体面,已提前将自己一年的收入取来,办儿子这桩连他自己也感到糊涂的婚姻。
不过,又转念一想:“现在时兴自由恋爱,其婚姻也许就是这般模样。”
汉今结婚这天,除我没回家来,其他家人悉数在场。
这令汉今对我大为不满,婚后不几天还专门上街找我洗刷了一顿才罢了休。
他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小说里的角色,只认为是一家人中的老三。
而我自从走出了小说以后,说话做事都与真正的汉家人有那么一段看不见的距离,所求取的知识,也大不相同。
、冲击生命的惟一陷阱
为亲人送去年年岁岁归家的行李,送去一张张红色的车票,赶走岁末之前,融入我们团聚的堂屋。
上苍不再细心地刻画被歧视过的我们,不再,很久的不再。
只因为,亲人早已披着星月和白发在黄昏的冲动下,黑下了不再红的脸。
这就是世俗,冲击生命的惟一陷阱。
胡清泉,一名几乎早已被红村寨子遗忘了的人,这年春节突然回到红村来看他十二年不见的父母。
他虽然差点被红村人忘记,但他并没有走出小说的情节。
只因为,他是坐现代化汽车出走的,小说让他扮成一名年轻体壮的小伙子,让他的头发抹上摩丝,还要喷上现代化香水。
穿一件假皮夹克和一条太子裤,外加一双便宜的皮革鞋。
本来边城小说想让胡清泉扮成奶油小生的角色,但是,出于对边城环境的要求,小说就将胡清泉打扮成了一名眼睛大,鼻梁高得要与大嘴巴相配合,还要有一张粗糙了许多的脸。
与英俊刚好相反,是野性的脸,是好事者的脸,十人见了九人生畏,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匪气。
在这十二年间,从没听过曲比家的人提起过,胡清泉也从来没给父母写过一封信。
红村只有十五岁以上的人才知道,当年曲比家送走过一名十岁的八儿子。
至于送到什么地方,没人打听,也不想去过问。
胡清泉与汉今、汉晨和我是同一个年代的人,小时候因双方大人关系要好,故而都认识。
自从他离开红村,我们子女又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照常读书不误。
胡清泉回家探亲,也没引起红村人的注意。
当然,少不了在阿爸家来转圈,其吹牛皮的本领,比起他十年以前,已今非昔比,大有进步。
他吹:“双流的楼房啊!高达一百多层,人站在下面望上去,帽子都要望掉。那天上的飞机啊!不摆喽!像麻雀一样,大群大群地飞。”
起初阿爸一家人竖起耳朵听,为了尊重这名十二年不见的小伙子。
可后来,就越来越听不下去了,有些反感,认为十二年不见居然成了一名吹牛匠。
而胡清泉还是不停地边理抹他的拖斗式发型边吹:“双流的火车啊!是从地下钻洞跑的,如果火车是到北京的话,来回只需要半个小时。
飞机场内停的飞机,那肚皮都是光光滑滑的,子弹打在上面都会转弯。人对了的话,飞机司机会在天上刹一脚,然后放下来一根绳子,把你给吊上去骑飞机!”
我因去过成都,多少听过一些言语,嘲笑他说:金温江、银郫县、叫花子住在双流县。
胡清泉假装没听说过,但还是想争。
红脸的一边不快乐,另一边想征服:“你到过成都吗?”
“我在成都生活了三年,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双流的事,那里的楼房最高不过七层。”
胡清泉见我在捡他的牛皮话,只好争嘴:“你莫说叫花子穷,现在的叫花子有钱得很,白天讨了钱,晚上换起皮革大衣进大酒店,家里修小洋楼。”
“这我知道。”
胡清泉见无大错又说:“我不像你是美女,又认得字。离开寨子时,我就没再读过书,十五岁就进了双流防水厂当工人到现在。”
、有媒婆子来上门提亲
阿爸一家人勉强做了几顿饭给胡清泉吃,直到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吹牛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