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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健再次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张见欣、他要以前的那个小坏蛋回来!“不,还有一句必须说。”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楼层显示,更加块的语速道:“那次出院后的第二天下午,他把舅舅支开、在家里开煤气自杀了。”此话一出,他感觉到张见欣的手臂轻轻晃动了一下、肌肉也绷紧了,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如常了。
“他自杀的次数还少吗?”张见欣的嗓音很冷……冷得一如她胸口的温度。据她所知就有三次呢!
吴健没吱声、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张见欣暼了他一眼、加了一句:“他肯定有忧郁症、或者什么别的心理疾病,亟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我!”
吴健彻底无语了……他果然不是真的认识张见欣!
进了电梯,吴健对开电梯的大婶道:“麻烦你五楼。”
大婶有些好奇地抬眼瞥了瞥吴健和张见欣,抬手按下了“5”……到加护病房探病的人都是脸色阴沉、表情呆滞的,这二位也一样。
看到“5”这个数字亮起的时候,张见欣的心开始下沉……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希望吴健只是在骗她、故意夸大事实,可是他没有!
“5”下面写着:ICU(重症监护)。
医院的电梯总是很忙、很慢,几乎每个楼层都停、都会有人进出。
张见欣默默地望着面板上那个红色的数字一点一点地变大,心也越来越往下沉,当终于抵达了五楼,随着电梯停下时的轻颤、也终于沉入了腹中。
吴健拉着张见欣的手臂、侧着身从人群里钻出了电梯,有点担忧地看了看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低声问:“害怕了?”
张见欣暗暗咬着嘴唇、没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害怕、或者在怕什么,反正有点想发抖。
“他的情况已经稳定多了。”吴健终于百分之百地如实交待了,“否则我也不会有空到这么远的地方去找你的,对不对?”说着,他轻轻捏了捏张见欣的脸颊、希望给她的脸加一点血色。
张见欣扭头挣开他的手指、指了指前面,问:“这边?”
吴健点点头,走在前头领路。
张见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眼前晃动,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跟了上去……每走一步,心就再往下沉一点、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面上再镇定,可是当站在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口、等待里面的护士开门的时候,张见欣的心跳还是难以遏制地狂乱起来。她忽然想到前天晚上江悦的腿抽筋的事来了……虽然以前他就站不久、坐不久、更加走不久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怀疑他的腿会不会因为上一次的再手术而又出什么新问题了呢?江悦啊江悦,你的全身上下还有几个零件是没修修补补过的啊?
一个穿着粉红色制服的护士为他们打开了房门。
进门之后并不是病房,而是间隔离室。所有探病的人都要在这里换上统一的长袍、洗手消毒、带上口罩和帽子之后才能再往前。对面的那扇房门后面才是真正的加护病房。
照着护士的要求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吴健忽然想到什么,低声道:“他姐姐江愉在里面陪着他,等一下进去要叫人。”
“他姐姐?”张见欣愣住了。她知道江悦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哥哥,是他爸爸前一次婚姻的孩子、都比江悦大十几岁,貌似从无交集的,现在怎么会在江悦的病房里呢?难道是这一次又像吴健说的那样、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吗?
吴健看出她眼里闪过的焦虑,连忙拍拍她的头道:“别瞎想。她去年就来了,主要是来照顾舅舅的,舅舅年纪这么大了……”他嘴里的“舅舅”就是江悦的父亲。“这次江悦一病倒,老人家隔天也病倒了,现在躺在楼上呢!”
张见欣知道他说的楼上应该就是最高层、十六楼的VIP病房。她皱皱眉、迟疑地问:“那……江伯伯现在好些了吗?”又是一个经年未曾出口过的称呼啊!
“嗯,”吴健点头、带上口罩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年纪大了。”他轻轻耸了耸肩。
张见欣扁了扁嘴、不吱声了。江克远是四十二岁的时候才有了江悦这个小儿子的,今年都该七十四岁了。唉,原本早就到了享受儿孙承欢膝下的高龄了,却摊上江悦这么个叫人一刻都不省心的儿子……真是作孽啊!
一切准备就绪,吴建看看张见欣露在口罩外面的两只眼睛,心里忽然有些内疚起来,拍了拍她带着无纺布帽子的脑袋、低声道:“谢谢你,小坏蛋。”
张见欣看了看他、扯了扯嘴角,却被口罩遮住了无奈的笑意。谢谢我?谢谢我什么呢?
“他在用呼吸机,”推门而入的时候、吴健关照道:“别害怕。”
呼吸机?张见欣不太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器、为什么自己会害怕……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四年的努力几乎都付诸东流了,也就是说、她又一次把自尊呀什么的都抛到脑后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加护病房里的空气很干燥、温度稍微有点低,光线很暗、只亮着两盏淡紫色的杀菌灯,因此乍一进去只看得见病房被分隔成了一大一小的两间、而稍大的那间里面还有一个用PVC薄膜隔离出来的无菌室,那里面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病房。
尽管还未见到江悦,但是眼前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景已经让张见欣的嗓子有种被扼住、呼吸困难的感觉了。
塑料薄膜后面有个人影晃了一下,随即便钻出一个同样穿着消毒服、带着口罩和帽子的人来,应该就是江悦的姐姐、江愉了。
尽管之前见过江愉一次……在五年前江克远开刀的那一天,但是张见欣对她几乎毫无印象、对她的同胞弟弟也是。那天江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突然在手术室的门口对千里迢迢从国外赶来的两个手足大发雷霆、非要立时三刻地赶走他们,是被张见欣和吴健、还有吴健的妈妈一起合力才拉开的。
虽然带着口罩,但还是可以看出江愉在微笑。“见欣?”她看着眼神呆滞的张见欣,轻声道:“你好。”
“呃,你好,姐姐。”张见欣硬着头皮打了一声招呼……现在她已完全没有心情关注任何别的事情了,何况因为江悦的关系、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待她。
江愉看出张见欣的心不在焉,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臂、低声道:“小悦的情况好多了,别担心。”说着,她看了吴健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之后才扭身撩开了身后的薄膜。
吴健上前一步、用手掌抵住张见欣的背,与她一起进了无菌室。
无菌室里的情形就像张见欣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差不多:紫色的光线、高高的病床、环绕在床四周的黑压压的各式仪器……似乎唯一不同的就是躺在病床上、靠这些设备维生的江悦了。
看清病床上的人之后,扼在张见欣喉咙口的那只无形的手猛地收紧了、让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憋出了眼泪……仅仅是短短两天的功夫、江悦竟已憔悴和不堪成这样了啊!
除了脸、脖子和打着点滴的左手之外,江悦的全身都被裹在本白色的被子下面。在白色被褥和紫色灯光的映衬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发紫,青幽幽的胡子遍布了整个下巴和两颊,眼窝深陷,嘴唇发白、遍布淡淡的裂痕,而最让张见欣受不了的是他的喉结下方有一个被带着血色的纱布围着的伤口……伤口上插着一个大而硬的塑料连接件、一根粗大的输气管接在上头,另一头则连在床边的那个圆柱形的、吴健称之为“呼吸器”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大大的透明罐子,罐子里有一个风箱样的东西在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发出轻轻的“呼哧呼哧”声。
张见欣隔着根本无法止住的奔腾的泪水、呆呆地望着病床上的那个奄奄一息的躯壳,脑子忽然短路了……这是她认识的、前天晚上还见到过的那个很帅很帅的江悦吗?是那个她熟悉的、自恋情节强烈、有洁癖的江悦码?是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动不动就对她或任何人发脾气、然后又从不肯好好道歉的江悦吗?这是……活生生的江悦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准扁偶!!!
23
站在一边的吴健一直将目光聚焦在张见欣身上、生怕她会有什么突然爆发,可是她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悦,眼里不断有豆大的泪珠滚下来、消失在口罩里,不一会儿就把口罩给打湿了两大片。见她这样,他肚子里的火气已经完全消失了,有点内疚地低声道:“别担心,”说着、朝呼吸机扬了扬下巴道:“医生说他如果情况稳定的话,下午就可以拿掉了。”
“为什么、要用……”张见欣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不太顺畅地问:“那个东西?”
吴健抬头看了看,道:“他的哮喘会让他的气管闭合,所以……”他耸了耸肩、没说下去。
张见欣又想起了前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