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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缘由的观众只是感慨,驻足,停留,路过,或者回头,但终究不是女人世界里的角色,融不进她的悲伤。
悲伤成河大概太抽象了,但是,眼泪成河也不过如此,女人浑然忘我,只是哭着,很久很久。
前半生,她不爱哭,很少掉眼泪,也许便是注定要留到这一天,一次发泄吧。
林夏这辈子,只为了赵墨林一个男人撕心裂肺地大哭过,用了一辈子的眼泪,只为他一个人过。甚至连江在铖也不曾。
林夏说过,赵墨林是她唯一亏欠的人。
赵墨林说,他爱那个唯一,却不爱那个唯一后面的定语。
她唯一为他一个男人哭过,今天开始多了这样一个唯一,不知道他是否欣喜,但是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知道了。
赵墨林,注定是林夏一辈子不能遗忘的人,会放在心里一辈子的人,甚至她从未爱他,却总有那样一个特殊的位置,是留给他的。
擦干眼泪,她的路还要继续下去,谁也不能代替她走。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即便是哭着,她也要走下去。
林夏到雨后的时候,门口便看见秦随风,好似翘首以待,林夏冷笑,看来江在铖算得准。
“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好几天。”秦随风将她领到江在铖的专用电梯。
第一百五十三章:婚姻不过一纸证书
林夏不发一言,确实对江在铖她已经无话可说,即便是与他有关系的人。
秦随风讪讪,没有在说话,心里确实极为不爽的,腹诽不断:我是招谁惹谁了,里外不是人。
推开门,顺便带上门,多体贴的好男人,秦随风自我感叹一句,然后贴在门口听动静。
江在铖便坐在黑色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这桌面,林夏停在离江在铖较远的门口,并不前进,只是冷眼看着。
死寂般的沉吟,如今,他们之间便只剩下无话可言了。
“今天是第七天。”
是江在铖先开了口,声音暗哑,似乎带了点倦怠之色,林夏好笑,他怎么会倦怠呢,将人弄得死去活来他应该最舒坦吧。
林夏冷笑,举步缓缓前进:“你哪来的把握我一定会来?”
“我一直在等你。”他轻启唇,深邃黝黑的眸光便那样灼灼望进她的眸光里,无处闪躲。
第七天,他给的最后期限,她不知道,从七天前,他便一直在等着她,他是知道的,她一定会来,只是不知道会是最后一天。
林夏无声冷笑一声,不想平日浅淡默然,而是夸张地扬起唇角,颊边两个大大酒窝,全是讽刺嘲弄,她走到他面前,俯视冷言:“江在铖,你都算准了,我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不,他没有算准,没有算准这个女人到底是不舍得多,还是不愿意多。她既肯来,却又在最后一天来。
他苦笑,沉声回答:“不,我算不准,你的心,到底你是在乎赵墨林,还是不想亏欠他?”
他想了七天,算了七天,还是没个结果,对于林夏,他总是拿捏不准的。
林夏冷眼冷言:“有区别吗?你已经赢了。”
她也这般问过自己,都有吧,当时她是这样断言的。那么爱她的一个男人,即便不爱,也会舍不得,算不得自私吧。
江在铖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她,似乎偏要个答案,她默然一对,只是冷冷问:“说吧,什么条件?”
既然来了,她就没想过抽身而退,江在铖花了这么多心思,她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你该知道的。”江在铖回答的时候,便直直看着她,眼神痴缠,沉沉眸子似乎要将人吸进去一般灼热。
是的,她知道的,这个男人要什么,她一直都知道的。明明已经做好拿出所有的准备,这个时候还是胆怯了。
江在铖啊,是她的梦魇,明明害怕,却如何也醒不了的梦魇。
她笑,有些惨淡:“我吗?”问完,脸上笑容全数凝固,冷若冰霜,眸中结了冰,又覆了一层灰尘,厚重的阴霾色,她讥诮问:“期限呢?这次又是多久?”
两年前,一场游戏,她成了他的女人。
如今,一场赌局,赔的还是自己。
江在铖也是冷笑,嗓音甘冽阴寒:“林夏,我不需要情人,也没有期限,我要一个江太太,做我江在铖的女人,只有一个办法,成为我的妻子。”
要一辈子将她绑在身边,怕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成为他江在铖名正言顺的女人,他唯一的妻子。他赌了这一次,便要她的一辈子。
林夏听完,忽然便笑了,妻子啊……这个男人真是狠啊,不是情人,不是恋人,是妻子。
这才是他江在铖的风格,第一次运用在林夏身上:不留后路。
她冷笑,只说了一句:“江在铖你真贪心。”
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她所有的岁月,仅剩的东西,他便这样一场交易要了去,而她,毫无反抗之力。
这个男人太霸道了,扰乱了她的心,要了她的身,让她遍体鳞伤,最后还贪心地来要她的一辈子。
这个男人很贪心!很可恶的男人呢,更可恶的是,她好像对这个可恶的男人憎恶不起来就算是恨,也憎恶不起来。
江在铖只是反笑,唇角一抹近似落寞的东西,不适合桀骜狂妄的他。
她说他贪心呢,他怎么会贪心,对于她,他永远觉得不够,没有得到她的人,希望得到她的人,现在得到了她的人,却还想要得到她的心,这才是完整的他。
“你来之前应该已经想到了吧。”他沉沉回着。
聪明如林夏怎么会不知道他所想所要,但是她还是来了,为了别的男人来赴一场必输的交易。
林夏惨笑,确实,她知道了,却还是愚蠢地想着,也许这个男人还没有那么恶劣,不会强迫她。这种想法确实很蠢。
隔着茶几,她坐在他对面,半响无言,忽而抬头看江在铖,眸中是嘲弄戏谑:“林初呢?你打算娥皇女英吗?她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要哪一个?还是哪一个都要?”
她笑着问,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没有一点强颜欢笑的痕迹,竟是叫人看不清心情的惑乱。
到底她是在乎,还是无所谓,那双云淡风轻的眸子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情绪,江在铖一点也看不透,一点也无迹可寻。
他沉吟,片刻,回答裂帛断玉地果决:“没有林初,我们结婚后,你的孩子性江。”
林夏只是笑笑,并没有在提及这个话题,也许这个答案够了吧。林初的孩子在意料之中,她自己的孩子却在意料之外。
江在铖啊,这个男人一旦爱,便可以不管不顾,一旦不爱,也会不管不顾。
点头,她说:“好,我答应,赵家,适可而止吧。”
她知道,这点头之后,她的一辈子便交出去了,从此,她的一生,这个男人全部会参与。从此,她的所有,仅剩的所有,归属于江在铖。
不该洋洋得意吗?他赢了,得了自己想要的,为何脸上还是一脸黯然阴霾,眉间自始至终都是紧蹙,唇角抿紧,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说:“去民政局之后,赵家就会没事了。”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轨迹都在按照他预订进行,可是心里那棵叫做贪心的毒蔓又在开始疯狂滋长了,一想到这个女人不爱她,这个女人肚子怀着别人的孩子,这个女人为了旁的男人妥协于他,他较快要疯了。
林夏,这才他,最贪心的他,远比你想得贪婪的一个男人。
林夏笑笑,冷得彻骨:“江在铖,你还真是步步筹谋,滴水不漏。”
冷笑着从包里拿出证件,她的身份证,户口本,所有归属她的东西,推到江在铖面前,以后全部归属于他。
从十八岁之后,林夏便脱离了林家的户口,一人一户,从此,林夏便冠了江在铖的姓了。
江氏林夏……真是可笑啊。
江在铖眸光沉到了最深处,似乎点亮了所有光亮,一瞬亮得惊心动魄,他说:“因为对方是你,容不得我一丝疏忽。”
每一步,他精打细算,将所有人都算进去,不容任何闪失,任何疏忽,因为输不起。
步步为谋,精打细算,可是那又怎么样,面对爱情,还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着。
“江在铖,希望你不要食言。”
他不语,暗沉的眸光突然抬起,看着林夏,冷凝阴寒,几乎脱口而出:“林夏,到底为了什么?你愿意妥协。”
到底他还是问出口了,他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他甚至想过一辈子也不要去纠结这个结果,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贪婪。
她冷笑,轻描淡写的语气:“还有区别吗?我已经成了江太太,成了你的玩偶了,只是对不起,这颗心,可能你操纵不了。”
真的操纵不了吗?为何心口总是酸涩,堵得慌呢?到底为了什么妥协,为了赵墨林那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还为了什么呢?
也许因为设局的是江在铖,所以你才肯输吧。
她的外衣,她的伪装裹得太厚实,心脏灰蒙蒙的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