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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对不住……”小乐哭丧的脸拉得更厉害了,抽着鼻子唾骂道,“蒙恬那乌龟儿子王八蛋,怎么敢这么对我家少主?”蒙毅回头瞪了一眼小乐,忖道:“真是不会捡句好听的,蒙恬他爹也是我爹,你骂蒙恬,岂不是也在骂你少主也是龟儿子?”但小乐并不知道蒙毅的真实身份,所以这句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小乐见蒙毅脸色阴沉,只当他身上疼,撇了嘴道:“少主,小乐哥说,您还是去和巨子求求情,别留在这秦贼身边了,您看看,您现在是他弟弟他都这样对您,如果让他发现您是我墨家的少主……”蒙毅低喝,“闭嘴,你当这是神农山总坛吗?”小乐忙捂住了嘴,这是他十日前日刚得的巨子密令:墨家少主楚士毅将假以蒙毅的身份接近蒙恬,藉此打入秦军后方,以助秦楚之战,当时他就急了,快马加鞭赶到平舆,混入蒙恬军中,却见自家少主成了眼前的模样。
小乐抹了抹眼泪继续在蒙毅身后小心翼翼地抖着药粉,却听蒙毅问道:“确认清楚了吗?蒙恬伙头营里下毒的家伙真是暗坛的弟子?”小乐咬了咬嘴唇点头道:“少主猜的不错!除了跌鼻子那厮,这种下作的手段还有谁做得出?跌鼻子和他手下养的那帮杂碎也忒可恶,害少主白白被冤枉,改日等巨子回来,小乐哥拼了这条贱命不要也要把这两年跌鼻子做的恶心事统统禀报上去。”
蒙毅眼神中含着警告:“切莫多事!总坛那帮子人窝里斗了这些年你还嫌我们墨家不够乱吗?至于跌鼻子……”蒙毅语气冷淡,“自会有人代我料理了他。”
不一会儿,小乐那一大瓶药粉竟抖完了,情绪也渐渐稳定,开始埋怨起蒙毅来:“要小乐哥说,少主也真是多事!巨子不是吩咐说让你直接骗那姓蒙的,说您是禽滑首领门下的下级弟子不就结了,偏生要画蛇添足,还装什么失忆?这下好了,被蒙恬真当了小弟管教,抽成眼下这副德行,您可高兴了?”
蒙毅白了一眼小乐,唾道:“你小子知道个甚!你当蒙恬‘九原少帅’的威名是匈奴人叫着玩的吗?是光靠武功就能当上的吗?你别看他一身浩然正气,那是因为他太过强大,根本不需要使用心机手段达到目的,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不擅长不懂人心。我是他在川陵峡谷与墨家大战时被他擒下的,他必然满心疑窦,要不是我来这么一遭苦肉计,又如何让他释疑,相信我?这么说来我倒要感谢跌鼻子,如果不是他妄图借蒙恬之手除去我,也不会让蒙恬如今对我心生愧疚,反而更加信任与我。”
“少主你真是——”小乐听得嘴都歪了,顿时觉得自家少主才是个真正的”乌龟儿子王八蛋”。反正没两样,打喷嚏的都是蒙武老儿。
二小正得意洋洋地互相瞅着,门外忽然传来守卫的声音,“少帅!”蒙毅狠狠踢了小乐一脚,抓起榻上衣衫草草披上,却见蒙恬已经掀帐进来。
蒙恬看见倚在榻上衣冠不整的弟弟,和翻倒在地的一身铁鹰锐士装的小乐,指了小乐问蒙毅:“这是怎么回事?”
蒙毅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他非要给我上药,手脚又忒不利索,弄得我老疼,所以我踢了他一脚,要他滚蛋!”蒙恬不再理会蒙毅,把地上的小乐扶起来,帮他整了整戎装,戴正了盔甲,问小乐道:“你是哪个将军麾下的?”
小乐行礼答道:“禀少帅,小的是孔校尉营里的百夫长。今日奉孔校尉的命令来照顾小少爷的。”蒙恬嗯了一声,盯着小乐的眼睛问:“回答本帅,你为何要参军?又是怎么做了铁鹰锐士的百夫长?”
小乐一愣,但他甚为机灵,回答道:“禀少帅,小的小时候家里穷,没饭吃,所以参了军,跟了孔校尉。蒙孔校尉的不弃与悉心教导,小的知道要报效国家,才千辛万苦地考上了铁鹰锐士,当了百夫长……”说得小乐自己都为自己的口才感动了。“停,”蒙恬打断小乐,指着榻上的蒙毅冷冷道,“你千辛万苦当了我秦军精锐之师中的百夫长,就是为了做奴才伺候那么个没教养的官家少爷?”
小乐这才明白蒙恬的用意,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蒙恬走到榻边,对蒙毅喝道:“跪下。”小乐哥眼看着自家少主忍了痛从榻上撑起来,扶着榻爬下地,最后“乖乖”跪在蒙恬脚下,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蒙恬闭了眼冷声道:“鬼谷门规,章二,目四。”只听蒙毅毫无表情地背道:“凡我兵家子弟,自恃身份,轻贱兵士,而作骄态者,处杖二十。”
蒙毅背的一字不差,这倒叫蒙恬一点也不惊讶,这小子天生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何况是五岁前就背下的东西。
“你给我记仔细了,这是我的军营,他们都是大秦的兵,我蒙恬的兄弟,不是你府上的奴才!”蒙恬指了帐外,寒声道,“看在你身上有伤,这顿打我暂且与你记下,出去跪着,好好清醒一下,没有我的帅令,谁也不准放他起来!”说着拂袖而去,两个黑漆漆的物事甩在蒙毅的脸上,少年看清那物事,浑身一震,呆坐原地。
蒙少帅离开了许久,小乐才敢上前,低声撺掇着蒙毅:“你这‘大哥’是神经病吧?少主,您可千万别理他,咦,这是什么?罚你跪,还送你个护膝,这么好心……”蒙毅苦笑地朝小乐摇了摇头,从地上挣扎起满是伤痕的身子,向帐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对不起
夜。连日来的风雪停了,秦军的营地里头积起了半尺高的雪。
“楚国今年的冬天,好冷。竟是从未有过彻骨的寒……”雪地上的小人儿撑跪着的腿一直在抖个不停,却依然有闲心自言自语着。
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任军营中所有经过他身边的兵士都不明白他们爱兵如子的少帅这几天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亲弟弟,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如此乖巧的十二岁孩子。
蒙毅闭上眼睛,膝上涌上来的阵阵剧烈的疼痛早已使他麻木,“呵,也不知道膝盖现在是什么色儿了?”他知道看不见,索性不再好奇。那一直挽到大腿的裤脚下的膝盖上绑着的,是塞了石子的膝带,那是鬼谷门弟子罚跪时专门用来增加痛楚的工具,绑着它跪在平地上,石子会准确无误地钻进裸膝的每一处痛穴里,将罚跪那么个烂俗的惩罚手段发挥到最好的效果,又不会真的伤害身体。
蒙毅不禁赞叹自己那出身齐国儒学世家、最后却成为了儒家第一大叛徒的亲爷爷,大宗师蒙骜,果然连惩罚人的创造力,和儒家那帮子庸才就不是一个境界。
自娱自乐的人容易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身子向前差点扑倒,膝上一阵钻心的痛刺激着头皮,蒙毅忍不住用右手狠狠掐在大腿上,嘴唇咬出了血,终于勉强跪直了身体。这一刻,他再也没有闲心分神了,所有的精力只能集中在抵抗膝上无止境的疼痛。
只记得以前爹爹常让哥哥跪这种东西,一跪就是一夜,跪完后哥哥往往数日都下不了床,然而那时他还很小,自然不会尝到这种苦滋味。直到有一次他偷偷剃光了家里那五个儒家先生的胸毛,弄得那群糟老头哭得跟死了妈一样,爹爹才恶狠狠地吓唬他,再有下次,就一定也罚他跪这个。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了……蒙恬,你够狠……”蒙毅冷笑,“蒙恬他这算什么,媳妇熬成婆吗?”蒙毅唾了一口,“有种的,他让扶苏跪跪试试,看看嬴政那厮会有什么反应?”小东西边跪边骂精神顿时好了很多,倏然间身后传来一声粗重的咳嗽,蒙毅身子顿时一僵。
“又在编排我什么?”蒙恬已然站到蒙毅身后,随手往他脑壳上轻轻敲了敲。少年摸着脑壳的表情顿时跟冬天蔫了的茄子一个模样,“小弟不敢。”蒙恬沉默了,找到弟弟以后,弟弟语气里的疏离与淡漠他怎能听不出来,每一次看到这个曾经顽皮到多话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规矩得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他的心里就难过得滴血。
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什么样的苦难经历让他这个弟弟变得如此难以捉摸?但蒙恬不会问,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孩子若是不想说,他即便是打死他怕也是问不出究竟。
蒙恬长长地叹了口气,用脚尖轻踢了下蒙毅那早快支持不住的双股,“疼吗?”蒙恬问,蒙毅点了点头。
“可记住教训了?”蒙恬又问,又是淡漠而规矩的回答,“是,小弟记住了,谢大哥责……”
“罚”字还未出口,小小地身子却已被蒙恬抱起来,“大哥……”孩子慌了神,小脸涨得通红,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又不敢,不觉间已被蒙恬轻轻地放在了不远处的石块上。
“不许说话!”蒙少帅慢慢解开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