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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谎言的弟弟再废话下去,他太了解这孩子的本质有多狡猾,任何的怜惜都会成为他达成目的的武器,因此如果真要教好他,他这个兄长就绝不能心软。
“规矩。”蒙恬冷漠地用藤鞭纠正着地上孩子受罚的姿势,无情的藤鞭又一次咬上蒙毅的臀部。帅帐中只剩下藤鞭击打皮肉的声音,伴着帐外淅沥沥的雨声,散乱而没有节奏……
责打又生生持续了近半个时辰,蒙恬这些天刚刚解毒,体力不佳,终于住手喘了口气。他眼看着眼前臀上的鲜血早已破皮而出,顺着孩子瑟瑟发抖的大腿,低落在地上。
蒙恬望了一眼在自己鞭下艰苦熬刑的小弟甚为规矩,只当是他心中有愧,想要讨求自己饶恕,不禁鼻间冷哼一声:”知道怕倒还有救,一次让他长足了记性才是。”想到此节,啪啪啪又是五鞭,重叠着抽在大腿和臀部的嫩肉间,这里刚刚早已经挨得红肿,弹指可破,只三鞭拂过,鞭梢夹着皮肉,鲜血飞溅,臀腿之处惨不忍睹。蒙毅大腿再也支撑不住,嗤得一声翻倒在地上,伏在手背上低声啜泣起来。
“受罚可以哭吗,给我滚起来!怎么,规矩教不会是吗?”蒙恬皱了皱眉,上前踢了趴在地上啜泣的孩子一脚,这一回却是轻轻的一脚。满身是血的孩子突然挣扎着跪直了,瞪着蒙恬喊道:“教不会!”气得蒙恬劈手要再打,可当看到弟弟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滚出两行眼泪时,他却突然间下不去手了。
“大哥教啊,怎么不教了?”蒙毅带着哭腔吼道,“有本事你教我啊……你们把我丢给家里那一堆儒家的糟老头子不管我的时候,大哥怎么不教……爹爹听了那阴阳家的鬼话把我丢到战场上不要我的时候,大哥怎么不教……我一个人在郢都街头做花子被人打骂有一顿没一顿的时候,大哥怎么不教……还有很多很多次在神农山墨家差一点死掉的时候,大哥呢……大哥又在哪里……”
藤鞭“啪”地坠地,渐渐的,蒙恬的双目竟也湿润了,他走上前,抱起满身是血的弟弟,让他趴在自己肩上抽泣,却不发一言,直至孩子哭得晕厥过去。蒙毅濡湿的发鬓轻轻软软地滑下,只听着孩子嘴边喃喃道:“对不起……哥哥……”
蒙恬虎躯一震,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是找到这小子以后他第一次喊自己哥哥,之前自己百般示好,蒙毅都只在人前唤自己大哥,或是更冷冰冰的兄长,没想到这一顿毒打倒是换来了一句他小时候对自己的称呼。
蒙恬仔细看着弟弟的脸庞,晕厥的蒙毅不像醒时这般锐气四溢,清秀的眉目间像极了父亲年轻的时候,雪白细腻的肌肤却分明是母亲的遗传。是的,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弟弟,蒙恬颤颤伸手抚平那孩子紧锁的眉头,深深叹了口气。
李由的到来打断了蒙恬的神思。李由看了蒙恬怀里晕厥的蒙毅,再看了一眼地上裹着一层血肉的藤鞭,说不出话来。
“有屁快放,没事快滚!”蒙恬骨子里到底是个粗货,真心做不了什么文人雅士。
李由拱手禀报:“那个给师父下毒的人被暗卫营捉住了,有个墨家逆贼不知怎么的混进了伙头……”李由还未说完,却听蒙恬喝道:“滚!都给本帅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幼弟心难测
帐内黯淡的灯火下,一簇烛影在卜香莲的脸庞上来回颤动着,卜香莲抚了抚蒙毅的额头,好似不像刚刚一般滚烫,方才舒了口气,淡淡地吐出三个字:“进来吧。”
一个高大的黑影揭帐低首而入,帐内昏暗,但卜香莲看得分明,蒙少帅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却不敢走近榻边。半晌,夫妻二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蒙恬尴尬地咳了一声,终于吐出了一句人话兼废话:“夫人可真是辛苦了!”
卜香莲太过熟悉自家蒙少帅毫无创意的求和手段,白了一眼蒙恬:“辛不辛苦还不是得治着。以前师父老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后来嫁进你们蒙家才弄明白这话有多在理!”蒙恬着坐到她身边,讨好般地笑问:“怎么说?”卜香莲淡淡道:“我个医圣弟子,夜以继日宵衣旰食地治,竟还是及不上你们这些烂家法破门规使的勤奋……”
蒙恬被这话噎住了,道:“为夫也是一时被这小兔崽子气岔了,再者说了,夫人您也有责任不是?”卜香莲柳眉倒立,正要嗔怒,却听蒙恬半开玩笑道:“若非有您这个医学圣手帮衬着这小子隐瞒,说甚脑中淤血,为夫何至于恼成这般?”卜香莲闻言脸颊微微一红,唾道:“呸,竟还有有脸来怪我!若是告诉你,依你蒙少帅的性子,还不是马上抖起你那长兄的威风……毅儿那天才刚醒来,我怎么可能忍心?”
卜香莲看着榻上熟睡中仍然疼得眉头紧蹙的蒙毅,蒙恬上前掀开被褥,只见小小的孩子裸身螺缩在榻上一角,从腰到大腿胫处尽是红糊糊的鞭伤,尤其是臀上更是惨不忍睹,蒙毅额上汨汨冒着冷汗,口中似是发出低低的□□,许是轻轻的呼吸也牵动了身上的伤。
蒙恬皱了皱眉,卜香莲又是心疼得眼圈一红,恨恨瞪了蒙恬,“早知少帅如此心狠手辣,这都下得去手,还不如嫂嫂我给他扎上两针,让他真失忆得了……起码忘了你这黑心肠的哥哥……”话还没说话,却见蒙恬已然伸手过来搂她,气得要把他推开,二人推搡两番,最后终于如蒙恬所愿倚在他肩上。
二人静静坐了半晌,只听卜香莲叹道,“阿恬,毅儿现在大了,又吃了这么多苦,真的不要再这样打他了,我只怕他会记恨你……就算,就算看在阿母面上……”
蒙恬沉默半晌,忽然悠悠道:“记恨就让他记恨去吧,我不在乎……如今局势一触即发,我真担心他再被人利用,到时候没有回头的余地。阿莲你知道这小子从小扯谎是扯惯了的,如果不用这种方法,我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怎么管教他我才放心?”
“这些年他在外头野着,依他的性子,也不知道惹出多少事养了多少坏毛病……如不教好他,我又怎么对得起阿母?”烛光掠影,映着蒙恬一如既往淡然的表情。
“夫君……”卜香莲温柔地回头朝蒙恬一笑,蒙恬知道善解人意的妻子是在担心他为过世的母亲感伤,回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其实这回这小子假装失忆,又被冤枉毒害为夫,倒叫为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卜香莲奇怪地望着自家夫君,蒙恬笑而不语,恼得卜香莲不再理会他。
见睡梦中的蒙毅燥热翻身,她背过身去,一边轻轻地给蒙毅掖了掖被角,一边嗔道:“说到这个,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毅儿毒害你,一准寒了他的心,等他醒来,当跟他好好解释才是!”
蒙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婆大人这也太过分了,还有没有伦理纲常,哼声道:“君臣父子,长幼尊卑,天经地义!我是他长兄,冤枉他便冤枉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说了,从大父到父亲和王师叔,再到我和阿贲,我们鬼谷门的男儿,哪一个不是黄荆条抽出来的好汉,这几鞭算些个什么?就他犯得那些事,换了父亲你试试,我抽他这两下还真是轻……”
话音未落,却见卜香莲冷冷地望着自己,“呦呵好厉害的长兄,那你来看个屁!”蒙恬搓了搓手,还没解释,武功盖世的蒙少帅一不留神却被个女人一把推出帐外,寒风钻进脖子里,冷得蒙少帅哆嗦了一下,只听帐里面传出一阵狮吼,“滚远点,老娘今晚不高兴跟你睡!”
当墨家少主楚士毅,也是蒙毅,趴在蒙少帅的榻上看着神农山的谍报看得出神时,却没发现他的小乐哥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毫不客气地抹着蒙少帅的被褥。
蒙毅虽无洁癖,但也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皱眉:“哭你姥姥的丧,你家少主还没死呢!”说着大喇喇地把被褥一揭,既不羞涩也不客气,朝小乐嚷嚷道:“赶紧的,上药!”
小乐望着蒙毅血迹斑斓的身后,鼻间又一酸,但无奈蒙毅吩咐,只得攥了赤雪子炼制的墨家极品金疮药——酥雪散,颤颤地将瓶中白粉抖在蒙毅伤口上。
小乐心乱手抖,大块的药粉一下倒在蒙毅臀上最深的那处血痕上,疼得蒙毅咝了一声。需知这酥雪散于外伤有奇效,但药性却颇重,散在还未结疤的伤处本来就是钻痛无比,来这一下狠的,蒙毅忍不住回头高声骂道:“你小子手抖个毛!你这是撒盐还是撒药粉哪,要痛死小爷我……”
“少主,对不住……”小乐哭丧的脸拉得更厉害了,抽着鼻子唾骂道,“蒙恬那乌龟儿子王八蛋,怎么敢这么对我家少主?”蒙毅回头瞪了一眼小乐,忖道:“真是不会捡句好听的,蒙恬他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