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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分明的脸,那张脸就像一张素描,眼睛很暗,两汪深深的潭水般。皮肤很白,白得不沾一点人世灰尘。*厚而阴润。她觉得这个人的气质和她此刻一样如废墟般荒凉、残破,还有淡淡的凄美。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都去看窗外。他们从各自的废墟气质中领悟到了人生的悲凉和空虚。
隔座的人在打牌,欢笑声不断地冲击过来。
而后她出茶馆,慢慢地吸着香樟树的苦香往前走,她走得比香樟树的香味还慢。城市的小雨像丝绸般柔软,她觉得自己是那样需要呵护,她已脆弱到了极点。
第二天晚上,花澜又沿湖边散步,又去了那家茶馆。还是那扇窗子旁,她又看见了那个人。
依然是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望着窗外。花澜想:他也有一份心绪解不开啊!
稍顷,那男人终于主动开始跟她说话了。
花澜仔细看他,她从他用手端茶杯的动作看出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他手指白晰,牙齿雪白洁齐如编贝,剪一头稍长的碎发。
他的眼睛一直含着点遥远的东西,无论他看着哪儿,都有点心不在焉的落寞。他也不隐藏他的故事,只是他在讲给花澜听的时候,眼神遥远而痴愣,他分明是在讲给他自己听,他在他的讲述中走火入魔。
花澜零零碎碎地知道了,他得了次几乎送了性命的大病,正在恢复。他的病因是被爱情所伤。
她也讲了,但她没有讲自己,讲她看的一本韩国小说,讲小说中美丽的海边、布满星空的天空,和爱情一样默默生长的大树、踩得沙沙作响的银杏叶,还有那记录着爱情的名信片……
他们两个都被爱情所伤,两个人的痛都很深很深。
后来,他们又出门一起沿着湖边慢慢走。
都市的灯火无忧无虑地亮起来了,夜晚变成了一个盛大的花篮。天越晚,花澜变得越凄惶。她已经开始怜惜这个苍白憔悴的男子,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离开这个男人,因为此时她太需要被一份像他那样的痴情拥着了,她害怕自己会饮鸠止渴。
花澜想回宿舍,他转身看着她轻轻地恳求说:“我们继续散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花澜一声不吭地继续跟他走。她感到自己已虚化成一片棉花飘在后面。
在一棵大树下,那男人突然伸出手拥抱她,她刚贴到他的胸口,眼泪就一串串地掉了下来,这段时间来憋着的心酸,就在这个时候全部汹涌而出了。
他们就在那儿站着,他无声地轻抚着她的头发。整个晚上他就这样抱着她,让她依在他怀中流泪,一直到天明。
最后他目送着她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伤心女人从他忧郁的眼中消失。
从医院扑空后,元辰赌了口气不去岳父母家去看苏玲玲母女。等这股气过后,时间已过了半个月。他在社会上混得不好,也没有处理好家庭矛盾让苏玲玲过上幸福生活。他也很自卑。本身就害怕见苏玲玲的父母,再加上与苏玲玲母女分别这么多天,元辰心中又产生了情怯。
这样,他就在一种细细的思念和忧惧下,一天捱着一天过。反正好了米艳,恶了玲玲。好了玲玲,就恶了米艳。现在索性不行动,就这样过吧,过吧。
街上到处是过年的迹象,商家不断打削价战,自贡灯展。江南民俗节红红绿绿的广告到处贴,大红的中国结、灯笼无处不挂,电视里也是谈春节联欢。一副红红火火过大年的样子。
元辰正逢寒假,睡醒了就玩电脑游戏,玩腻了就看电视,看电视累了就睡觉。那桌酒算是白办了,那个要狗皮膏药货的人吃完了饭就不知去向,打手机总是关着。问那些陪吃的朋友,他们便你问我、我问你,最后都朝他翻着白痴一样的眼睛。
职称的事寒假前开始搞了,但调查到他不务正业做生意,又黄了。现在的元辰百无聊赖,既不看书写稿,也不天天出门搓麻将交朋友做生意或者想当官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28。
那天,元辰坐在电脑前选中了网上流行的《石器时代》玩。这个游戏实际上是让玩家扮演一个石器时代的冒险者,穿着皮毛制作的衣物,和自己的宠物一起在远古的石器时代一起冒险。
来到石器的网站,发现有许多的服务器,他想了想,选择了上海2的水瓶星座。继续前进,寻找了一个一头白发的前卫民士。看着那可爱干净的画面,耳边淡淡地回响着“啊呀、啊呀、啊呀呀啊呀”的背景音乐,他仿佛看见了原始时期那种全无心机的可爱年代……
进村了,五颜六色的人从他身边大模大样地走过去,他以为这些人是去看演唱会呢,再看屏幕左下的文字飞快地转换:
“我们去唱歌吧!”
“你不嫁我会后悔的。”
“请我吃一顿吧!”
“我们去游泳吧!”
……原来大家没事磨嘴巴聊天呢!姿态也各异:有点头哈腰,有发呆发痴,有互相挑衅;他迅速地冲了进去。
“大家好!我是新丁,请多关照!”他的声音刚出现在左下角,就被别人的声音所淹没。就在他沮丧的时候,一支几人小分队从他的眼前路过,其中的一个人让他加入,他高兴地立即点了“拉手”图案。好了,现在可以与别人一同去冒险了。这个小分队有点可笑,全都是幼儿园小朋友。可就是他们还看不起他呢?
还没出村的时候,他就被人发现了才刚刚1级,小孩子们立刻爆笑起来……
“大哥怎么这么惨啊?才1级啊!”
他很惊讶地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们笑得更响了。
“你把鼠标点到我们的身上就知道了”他不放不要紧,一放差点从高高的椅子上滑下来……天啊!他们都是80级的教授了。他很不好意思地请求道:“你们带着点我好吗?”
那帮人立刻回绝了他,异口同声地骂了他一声“白痴!”就不理他一起走了……他看见他们离开了视线,才一跤跌倒在村子里的草地上。仿佛触动了心头的痛处,他无心再玩,下线关机,陪着米艳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着一个男人在现实生活中的无奈。
元辰也大为感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正在强有力地抑制着男人们伟岸、刚毅和不羁的秉性,霓虹林立、灯红酒绿的生活正在使男人们的形象变得渺小、苍白和陌生。社会衡量男人成功与否的标尺是位子、房子、车子、票子,而不是道德、良心、正义、真实。而他这样的人既不甘心为了精神的标尺放弃物质的标尺,也不甘心为了物质的标尺放弃精神的标尺,于是成了最痛苦的人。
他想躲在家庭的港湾里逃避一切,可这个港湾里又整天战火纷飞。他能做到的是就是麻木。他觉得生活真无聊,由无聊又想到无为而治,由无为而治又想起一则寓言:一个旅游者在海滩上看到一个渔夫躺着晒太阳,就问他为什么不趁这么好的天气多打几网鱼。渔夫问多打了又怎样。那人说每天勤劳些不就可以赚很多钱?渔夫问那又怎样。那人说这样你就可以舒舒服服晒太阳了。渔夫问:“那你以为我现在在干吗哪?”
米艳一瞥他痴痴的样子突然发话了:
“快过年了,把你的女儿接回来,总是在人家过算什么事!”
元辰心里一惊,寓言飞了。他顿了顿说:“那玲玲呢?”
米艳捧紧枕头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好久才垂下眼皮说:“没人挡着她回来。”
元辰听完这句话,死水般的心竟然泛起了波纹,眼睛也湿湿的。他看到米艳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事后,情绪在慢慢转变,尽管还只有那么一点点,却给他对今后的日子带来了希望。
当他激动地打的赶到苏玲玲家的小别墅前时,心中却开始忐忑不安。他按响门铃,保姆打开了门,主人还没出来,那条叫“嘟噜”的狗带着一只约有两个月的小狗冲着他一边扑,一边低吼。他只能躲东躲西地摆脱纠缠。坐进客厅喝茶时还在惊讶这个门难进。
一杯茶喝过后,有香水味淡淡地飘来,苏玲玲那个富态白皙的母亲一边下楼梯一边看着他轻笑说:“稀客来啦!”
元辰讪讪地不知该怎样回答。
岳母坐下后,对保姆喊道:“拿水果来!”
很快地,保姆端来了装有几片西瓜和苹果、桔子的果盘。
岳母用根牙签优雅地戳了一瓣桔子递给他,然后自己又戳了一瓣放进那涂着淡淡口红的嘴里。
元辰知道自己一个月没露脸很无知、很无礼。现在要谈接苏玲玲母女回去,等着被刮脸。所以,桔子咬在嘴里一点味也没有。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件事。只是一声又一声地叹气。感情的事究竟谁能说得清,不然世上又哪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和遗憾。
岳母也是个人情练达的女人,见元辰一声声地叹气,就挑明了讲:“你接她们回去,当然应该。只是再让她回去受苦受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