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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石头后面的小格格正暗喜元寿哥哥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藏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过道,远远就见四爹带着两个人朝夹道走了过来,其中一位老者,她不认识;老者后边那个人,穿着月白色宁绸长袍、清隽挺拔,是阿玛么?哈,阿玛来四爹家过节啦,那奶奶和哥哥们肯定也来了啊。哼,这回倒要吓阿玛一下,让他不叫奶奶带我回家。小格格打定主意,等他三个人走进夹道,待快到她切近时,一下跳了出去,大叫一声“殆!”这一叫,一下唬住了她面前的三个人,也唬住了她身后正要捕她的“黄雀”元寿阿哥。“阿——”阿玛两字刚要出口,小格格发现这个一下护住老者的月白长袍,并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阿玛,四爹被这下唬得有点不知所措,待发现是她,脸上显出愠怒的神色。她不认识四爹身边的这两个人,也从没见过四爹对她发过火,又窘、又怕、又急、又悔,小格格竟呆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涌了出来。
“弘历给汗玛法请安,给阿玛请安!”小格格身后的黄雀弘历,这时早认出阿玛身边的老者是对他赞赏有加的玛法,便赶忙出来请安行礼,随即提醒小格格“这是汗玛法,还不快给汗玛法请安!”
“汗玛法?”小格格还是没回过神儿,也想不起请安,竟直视着皇帝,怔怔地叫了一声,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着。弘历见她竟给唬得全忘了礼数,仗着康熙对他的宠爱又说
“你惊了驾,你倒哭了?!”康熙方才着实被吓了一跳,此时看见弘历又看见这个伶伶利利的小姑娘的窘态,以为是雍王哪个福晋亲戚家的小姑娘,不禁饶有兴味对小格格道
“你怎么也叫朕汗玛法,朕不记得雍王家还有个这么大的小格格啊?”小格格还在窘迫间,雍王想起刚刚被康熙发到西山的十三阿哥,也没敢马上回话。
“她是十三叔家的小格格,也是汗玛法的孙女呀!”快嘴弘历又迫不及待地答道。
“哦?当玛法的不认识孙女,让弘历笑话了吧?”康熙蹲□子、掏出手绢为小格格擦去脸上的泪珠,他爽朗的话语,倒让雍王感觉有些狐疑不定。
“走,到亮处,让朕好好认认这个小孙女!”说话间,康熙已是一手牵了弘历、一手牵了小格格,走出了夹道。
王府正殿前,雍王福晋已带了合家老少跪迎圣驾,康熙领着孙子孙女,亲切地慰问了媳妇几句,便带着雍王和孙子、孙女们入了席。雍王清楚,康熙必定早就知道十三弟将爱女托付给自己的事情,看康熙今晚的表现,却猜不出老父的态度。康熙让小格格坐在自己身边,问她岁数,知道跟弘历同岁,比弘历略小、比弘昼略大,小格格见玛法亲切和蔼,似乎能从他身上感到阿玛温柔的影子,便对玛法生出孺慕之情来,也没有了初见皇帝时的惊恐胆怯,大大方方地回答玛法的问话。
“那么你叫什么啊?”
“丫头儿!”
“丫头儿?!”
“阿玛和奶奶叫我丫头儿,四爹和四娘叫我丫丫。”
“你阿玛没给你起大名么?丫头儿算什么名字啊!”
“阿玛说女孩儿家的闺名,除了长辈、阿玛和奶奶,别人都是叫不得的。在家自有排行,家里下人自可叫格格。与其起个名字又怕人混叫,不如没有名字。”
“吭,你看这老十三,几个阿哥的名字是朕给圈的,如今生个格格竟连名字也不取了!”康熙冲着雍王道,雍王本欲顺着话茬儿说“那么就请皇上给这孩子赐个名儿吧!”,却因摸不透康熙对十三阿哥的心思,便只赔笑并不接茬。康熙也并不继续追究着格格的名字再说下去。
沉闷地用过晚饭。康熙便考校起孙子、孙女的功课来,往日在康熙跟前屡出风头的弘历显不出昔日的风采了。论用功弘历在王府里孩子们当中可算第一,但若论捷才,他便没有堂妹那先天的优势了。雍王在侄女对答的神气中分明看到了十三弟幼年时的神采,继而他观察着皇帝的神情,他相信他的阿玛也会从孙女的身上发现他曾经宠儿的影子,他希望能从皇帝的神情里发现什么:十三弟被皇父宠爱了二十年,他清楚十三弟对皇父是多么地崇拜,皇父稍稍一个肯定的眼神就会让他倍感鼓舞,然而十三弟也被皇父冷落了将近十年,雍王如今不敢确定皇帝对小格格欣赏的眼神是否还代表了他对十三弟的欣赏,他想由此告诉十三弟,皇父并没有放弃他,可他更怕错传了信号,给弟弟带来更大的失落。皇帝让弘历弘昼和小格格一人背了一首咏端午的诗,便要考他们的书法,要他们把刚背的诗写下来,见三个小人儿屏气凝神、舒袖援笔,那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大人们颇感欣慰。待到交卷,雍王突然发现皇帝眼中不易察觉的一闪,再近看时,原来雍王府的阿哥们写的俱是一笔董书,如他们的阿玛和玛法一样,而十三阿哥家的小格格的书法则明显是赵体,那是十三阿哥生母敏妃生前最擅长的书体,十三阿哥就学以来也一直临的赵体。康熙拿着三份卷子,沉吟半晌道:
“这三个孩子站一块儿,倒像是一个娘生的呢;可一看这字,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了……”
进而皇帝拉过小格格问道:
“你阿玛教过你写字?”
“回汗玛法,阿玛教我写过几个字,可阿玛身子老不好,没教过几回,丫丫的功课是在四爹府里才连着学的。”
“呵,这便是血脉天生的吧?”皇帝拍拍小格格的头,冲着雍王说道,不知是赞许还是遗憾。“朕看写的都不错,不过丫丫进书房晚、又是女孩子,朕今天要点了丫丫这个女状元,你们两个小子服不服啊?”弘历和弘昼都点头。康熙从左手褪下一串鹡鸰念珠,“这个就赏给朕第一次见面的小孙女。”转脸对雍王道,
“孩子们教育的不错。”
送康熙回了宫,雍王回到书房,脑子里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那串鹡鸰念珠怎么那么眼熟呢,是十三弟的戴过的么,他猜不透皇父的心思;想起把丫丫交给自己时的十三弟,“皇父既让阿哥们进宫念书,我就不操心他们了,只是放不下这个丫头……”,想起福晋说十三弟离开京城时高兴的情绪,心不禁揪起来。将近十年了,十三弟是灰心了,我开始只怕皇父的冷落堕了他的志气,后来则更怕他的志气毁了他的身体。若是那念珠真是十三弟戴过的,今天皇父不就是特意送过来给丫丫的么,皇父还是惦记十三弟的啊。雍王越想越担心十三阿哥,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十三弟眼前,告诉他阿玛还是爱你的。想到此,他马上吩咐太监道,
“吩咐外边预备车,我明天一早要去西山见十三爷,进去告诉福晋,让她明天把小格格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要带小格格去见她阿玛,别忘了戴上今儿皇上赏的念珠。”
“王爷,如今十三爷奉旨养病,怕是见不得王爷吧。”苏培胜怯生生地提醒道,
“哼,他见不得我,我还见不得他么。我一定要见他!”
3
3、安心 。。。
作者有话要说:请忽略环境,完全瞎编。十三终于出场。完全就是当年二月河笔下的冷面王么,呵呵
第二天,雍王带着小格格清晨出发,出西直门直奔西山,快到中午,他们来到了康熙安排的十三阿哥在西山的修养之地。出乎意料的是,此处别苑并不像当年一废太子后囚禁十三弟的禁所那样戒备森严,雍王本预备着需得贿赂贿赂门上、或是非得耍一耍亲王的派头,谁知全不用那么费事,除了门上的人他不认识外,一切都像平常府邸的访友拜客。他清楚,尽管如此,他和十三阿哥在此处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康熙的法眼,但他相信,十三弟对皇父的一片赤诚之心这么多年来从未改变,十三弟倔强也罢、较劲也罢,心机也罢、颓丧也罢,还不都是被皇父这些年凡人难测的帝王心术摆弄的,他知道御极将近六十年的皇帝定力非常,一旦形成成见就难以受到外界的影响,但他今天偏就要借着皇帝的眼线替弟弟剖白剖白,他已不是当年那个韬光养晦、不敢为弟弟出头的四阿哥,而是刚毅坚定、英明果决的雍亲王,他要用皇父对自己的器重赌一赌、也要告诉那些安插在此的各路眼线们,谁也不许再陷害我的贤弟。
像往常去十三阿哥府上那样,雍王耐不得门上人进去通禀,便直接要那人带自己去见十三弟,那人见此来访者严肃强硬、说一不二的神情,不由得自生畏惧,想到内务府派他们来当这个差、并没有说不许十三阿哥见客,便低眉顺眼地请雍王进去、自己在前面带路。雍王牵着小格格跟着那门上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