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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还在担心皇后姐姐吗?”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了进来,他的脸在时明时暗的光线中清晰了又模糊,俊美得让云萝看了这么多年仍是会心跳加速,但是他此刻的样子却让她有些不敢造次。
闻言,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虽然她确实该罚,但毕竟是我堂堂北燕皇后,在这种地方失踪,简直让朕颜面尽失。”
慕清婉刚才在大殿前对着一个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他狠狠地一皱眉,心里一阵烦躁。
云萝见他眉头又慢慢皱紧,脸上浮起一丝失落,美眸里闪过一丝诡光道:“表哥你就放心吧,爹爹不是说了已经派人去找了吗?想必姐姐也就是心情烦闷去附近散散心,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
夏侯冽的眼睛仍盯着远方的天色,大手放在窗户上,倏地抓紧,那木窗子竟被他硬生生地捏下一块来,木屑从他指尖泻了出来,而他自己竟毫无所觉。
云萝被他突如其来的狠戾吓住,心咚咚乱跳,忙悄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跟着云岚山走了进来。
“皇上。”
夏侯冽听到云岚山的声音,瞬间收敛起所有情绪,转过身来,淡淡道:“何事?”
云岚山拱手道:
“时辰渐晚,为免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担心,臣建议皇上还是带着贵妃先回宫吧,至于皇后娘娘,臣再派得力好手前去找寻,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夏侯冽将手背在背后,拳头再次握紧,脸上浮起淡笑:“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一切有劳丞相。”
车队浩浩荡荡地按原路返回,只是与来时相较,凤辇里少了慕清婉,前方骑马的少了昭和。
一回到皇宫,夏侯冽将云萝送到云意宫,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将她扶到床上躺下,温和地抚慰道:
“今儿你也受了惊吓,就好好歇息吧,朕还有些折子要批,就不陪你了。”
云萝见他虽然面色平静,可是嘴唇仍是紧抿着,心知他仍然在担心慕清婉,匆匆从她这里离开指不定就是为了去找她。
想到这里,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怨毒,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挤出几滴眼泪来,夏侯冽一见她哭了,心里虽然烦躁,可是也不能视而不见,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
“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云萝扑到他怀里,柔软的胸脯缓缓地开始磨蹭他的胸膛,“表哥,你都好久不疼萝儿了……是不是不喜欢萝儿了……”
夏侯冽剑眉一蹙,眼中闪过寒芒,可是嘴角却微微勾起,“说的什么傻话呢?你这不是怀着孕么?朕是不想伤了孩子。”
说着将她的身体拉出怀抱,将她按到床上躺下,正要缩手,却被云萝一把抓住手,她脸颊酡红道:
“可是太医说……说已经不妨事……”
夏侯冽扳开她的手指,将她的双手用被子盖住,拍了拍温言道:
“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不能冒险,想必你也不想咱们的孩子发生什么意外吧。”
云萝听到这里陡然想起上次云太后跟她说的话,无论如何,皇嗣最重要,她怎么忘了?
都是慕清婉那个贱|人,让她几乎乱了阵脚。
夏侯冽见她老老实实地呆着不再乱动,眼中的冰冷也褪去了几分,正要说话,素娥推门走了进来,说是李公公在外求见。
他忙走了出去,李长安走到他近前,将手中的纸递给他,压低声音道:“皇上,这是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
夏侯冽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拿着纸的手也微微地发起抖来,他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血液翻滚的势头渐渐压下,因为他知道,此刻暗处绝对有云家的密探在窥探。
朝李长安一点头,示意他先回去,他稳住情绪走回内殿。
“表哥,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李长安来报,皇祖母的病情又加重了,朕必须过去看看,你好好歇着吧。”
云萝心里虽然气恼那个老太婆怎么这么多事,但是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脸担忧的模样:
“既是如此,表哥快去瞧瞧吧,萝儿这里没事的。”
夏侯冽点点头,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从手上褪下一串佛珠套到她手上道:
“这是千年金丝楠木所制,是清远大师给朕特意开过光的,说是戴着能辟邪镇煞,趋吉避凶,朕今日把它赐给你,盼它能庇护着你们母子平安喜乐。”
云萝原本灰暗的眸子一见那串佛珠,立即变得晶亮万分,这串珠子是今日南佛寺的住持清远大师赠给皇上表哥的,清远大师的名号在整个西陵大陆都鼎鼎有名,能够获赠这样的佛珠全天下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有此殊荣。
如今,他却把这串佛珠赐给了她,可见在他的心里,她还是很重要的,看来刚才是她多心了。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一颗颗圆润的木珠子,简直像是得了稀世珍宝一般笑得合不拢嘴。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朕明日再来看你。”
云萝心里欢喜,笑着点点头,满足地闭上了眼。
夏侯冽的脸色也在转身的一刹那,瞬间阴沉下来。
走到云意宫外,冰冷的风迎面而来,这才让自己隐忍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些,他握紧拳头,尽量平稳着步伐往勤政殿走去。
到了勤政殿,一道黑影闪了进来,夏侯冽朝他递了个眼色,冷肃很快拿出一个精致的面皮抹在自己脸上,不消一分钟,便有两个夏侯冽站在了大殿中央。美却臭婉。
“云岚山的眼线想必还在周围,你在这帮朕顶着,不许出任何纰漏。”
冷肃肃然颔首,然后走到御案后坐下,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
夏侯冽转到内室,转动墙壁上的花鸟图,一道机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的手指仍在轻颤着,深吸了一口气,很快钻了进去。
夏侯冽一到,昭和便迎了上去,夏侯冽朝周围看了一眼,厉眸微眯:“人呢?”
昭和正要说话,身后就响起一个低沉男声:“你果然来了。”
夏侯冽见到来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瞬间有无数道火花飞溅:“赫连墨霄!”
赫连墨霄慵懒一笑,“正是本王。”
夏侯冽眸色一厉,面上却越发冷沉,他负手而立,冷冷地问:“朕的皇后呢?”
赫连墨霄低笑一声,伸手拿起面前石桌上的琥珀杯,在里面斟上一杯酒,推到夏侯冽面前:
“先别急,你的皇后既然已被本王救下,本王自然会保她无恙。先坐下喝一杯。”
夏侯冽微一眯眼,往前一步,在他面前站定,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少跟朕来这一套。”
赫连墨霄悠然一笑,“倒是少见堂堂北燕王如此急躁的模样呢。好吧,既然你爱妻心切,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他将酒杯拿起,一饮而尽,将空了的酒杯倒扣在石桌上,这才看着夏侯冽道:13721284
“本王近日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北燕王有没有兴趣。”
夏侯冽脸上的凌厉之色略敛了敛,依旧淡淡地望着他,不置可否。
赫连墨霄也不跟他计较,手里把玩着酒杯,径自道:
“听说我那个三弟已经和贵国丞相联手,内忧外患,看来你这个北燕王……怕是做不长久了,哈哈……”
听了这话,夏侯冽的心里瞬间开始翻江倒海,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云岚山,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与虎谋皮,宁愿背负叛国贼的骂名与赫连恒之合作,看来北燕的江山他是势在必得了。
只是,即使心里再怒再气,夏侯冽的脸上依旧淡淡的,对上赫连墨霄摆明了看好戏的灼灼目光,只皮笑肉不笑道:
“如果你是找朕来说这些废话的,那么恕朕不再奉陪。”
见他没有丝毫的惊诧之色,倒轮到赫连墨霄犹疑了,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唇角又讥诮地勾起:
“好,够爽快!那本王就直说了,本王今日找你来,是想跟跟你联手,一起对付赫连恒之和云岚山。”
“对付赫连恒之?”夏侯冽一脸讽笑: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前不久,你还在朕的皇宫里为你最亲爱的弟弟打抱不平,怎么突然想起要对付他了?”
赫连墨霄脸色一变,想起那次回去后,赫连恒之瞬间转变的嘴脸,他这才知道,多年以来,他一直将一头凶狠的狼当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在保护着,疼爱着。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愤怒悄然隐去,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淡笑:
“被蒙蔽的好像不只本王一个呢,你最心爱的皇后在刚刚受了凌辱之后,嘴里下意识地喃喃而出的,好像也不是你的名字。”
夏侯冽想起了上次慕清婉在发烧昏迷的时候口口声声念的是赫连恒之的名,眸光倏尔变得冷厉,不过却越发的面无表情,“那又如何?你凭什么笃定朕会答应你?”
赫连墨霄又倒了一杯酒,缓缓勾唇道:“就凭现在你出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