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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座下习王霸略,学成出山之后,却未追随自己同门师兄的脚步去到四季温暖如春的江南之地,反而就在寒冷干燥的秦州住下,用尽胸中所学为秦王谋定入主中原,不惜被朝堂众多肱骨大臣斥为“无须贼”,可追溯其根源,所图之事竟只是为了与自己那位习得纵横术的同门师兄一较高下而已。
现如今贵为秦王刘鸿基身后幕僚首席的他半生得意,谋北蛮,窃中原,防幽州,安蜀中,运筹帷幄千里,谁知今日却因一位避世许久邋遢老头和一位身份贵重的弱冠青年,竟亲冒风雪来此地,只不过能见得陈梯入世一剑,也不枉此行了。
只是即便陈梯这一剑强如天神下凡,此时面对数百秦州铁骑,又能有何建树?
白裘男子脸上淡然,心中却冷笑。
对于他来说,那位世子殿下死或不死,关系都不大,无非是早是晚撕破脸皮的区别。
虽说现今天下形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即便今日之事做绝了,燕敕王陆远又能如何?毕竟幽州燕敕军与秦军之间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那便是相隔千里的路程和背后北蛮王朝的虎视眈眈!
白裘男子身为秦王背后执棋之人,在秦州境内手眼通天,又怎会不知乐池剑派和大将纪善谋划之事?潼关此事他只是看客,并无参与。能让他今日来此地,除去想见识一下盛传已久的陈梯惊人实力之外,白裘男子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身边这位百年难出的剑道天才少年曹舍。
现如今天下四方势力相互倾轧沉浮,江湖之上也是相互依附泾渭分明。虽说武道高手置于杀伐战场之上作用微乎其微,有一百铁骑死士足以对付,可天下纷争又不仅仅只在沙场,更多的是阴谋阳计,合纵连横,怎能只以兵戈之事定天下?
在大仲朝,秦州兵甲天下无双,只有燕敕军敢说出于其右,可若说武道高手之属,秦王刘鸿基坐拥八百里广袤秦川并西域大地,却被幽州这样一个狭小之地远远的甩在后面。
且不说眼前这位刚刚出世的老神仙陈梯到底是不是心向陆远,就说现有的军中大将姚可期、陆渐等人,无一不是正值壮年,武力非凡。而秦军呢?除了已年尽半百的成名大将苏烈之外,那些在秦州本地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秦州武学大家宗师门主们,各个不思进取,酒囊饭袋,在秦王大宴之上,几人联手竟都拦不住一个小小的赵敬德!
每想到此,白裘男子都会自嘲谋有所尽,奈何人力不足。秦州毕竟偏远,远不及中原大地武学正统几十代的沉淀传承。
而眼前这位年轻剑道天才,或能改变这一切。
曹舍虽初出茅庐,尚有稚嫩,但天赋根骨百年难遇,若只将他置于西域偏远之地,就算登得再高,又怎见得天下众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眼见潼关铁骑越来越近,不需片刻便要追上,曹舍冷笑道:“陈梯能杀光这数百骑?”
“不能。”白裘男子淡淡回道。
“啧,可惜呀”曹舍嘴里感叹,手却按住腰间佩剑。
“没什么可惜的,除了他,还有许多人等着你去战。”
“我不是可惜陈梯。”曹舍嘴角挂着残忍的笑,继续说道:“我是可惜那位世子殿下,还未曾吃香喝辣,就要死了。”
白裘男子神色淡然,眼望潼关东边一片黑云压头,不置可否,低声喃喃道:“怎么会轻易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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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世子返幽(6)
风陵渡这边俩人相谈甚欢,潼关前却依旧风起云涌,杀气不减。
一剑逼退枯槁剑客,数招重伤乐池剑派三位当代一流高手,做完这一切的陈梯收起剑势,眼望不远处呆立当场的孟达,满面的讥讽之色。
片刻之后,马车行来,吴背大叫:“陈老伯,快上车。”
见陈梯不答不动,吴背只好勒住马,陆容跳下车来,急问道:“怎么了?”
陈梯将手里剑抛给陆容,淡淡道:“还有剑吗?换一把给我。”
陆容接到手中,只见剑身伤痕累累,裂痕遍布,方知刚才凶险,赶紧去查看陈梯脸色,嘴里问道:“陈老头你没事吗?”
陈梯摇头,平淡说道:“那老剑客还有一战之力,身后追兵也越来越近,你们二人拆开马匹,骑马逃,我还能挡上一挡,既然答应了陆远护你安全,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见陆容还要说话,陈梯摆制止,继续说道:“我现在只是一个老猎户,这天下的大事和我没关系,我也管不着,就是看你小子性格不坏,有股倔劲,又不像陆远那般瞻前顾后的,合我的脾气,就是功夫太差,还得磨炼。”
“陆远和我虽然不太对付,但做藩王还凑合,起码幽州是他守下的,这就不容易。毕竟相识一场,我可不想让他绝了后。”
“虎子你带走,好好给我养着,记着他只吃肉。”
陆容哪里听的下去,眼睛眯起,眉毛顿立,大喝道:“说什么废话,要走一起走!”
话还未说完,用全力向后跳开一大步,牙呲欲裂,大骂道:“别他娘的想打晕我!”
果然陈梯抬手欲削,见陆容躲得快,哈哈大笑:“小子练剑不行,躲的到挺快!”
吴背在车上听得焦急万分,大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说话,赶紧上车。”
陈梯止住笑,转头看向吴背,一脸鄙夷,嗤笑道:“你看看身后这骑兵,马车跑得过?”
吴背也红了眼,自知也是如此,可当下又能如何。咬了咬牙,跳下马车,一把掏出怀中幽州都护府金令,两步跑到车后,面向奔袭而来的三百骑兵,破开嗓子大吼道:“燕敕王世子在此!谁敢乱来!”
一声断喝,传之甚远,却怎敌不过轰轰马袭声,掩盖不闻。
不过三百铁骑领将秦桐,却已经听到了,很清楚。
果然是不出所料,敷铁面甲的秦桐冷笑不已。
作为入伍起便从纪善身边亲兵做起的他,现在还习惯无事之时越俎代庖的站在纪善背后充当亲卫,自然知道许多本不该他知道的内秘。
纪善也从没有对他刻意隐瞒过什么。
可即便知道了那位年轻人的身份,也丝毫没有动摇他继续向前的绝杀之意。
远远的看到那面金光闪闪的令牌,虽看不清内容,但想来无非就是燕敕王令或都护府令而已。
不凑巧的是,无论是哪一块牌子,在只认虎符不认诏书的秦军面前都毫无震慑力,甚至不如一柄剑来得爽利。
今日别说是世子在这,就是燕敕王本人单枪匹马在此,秦桐也不会止住杀心。
提矛的手青筋毕现,渴饮上位之人鲜血。
身旁一位副将似也听到吴背所喊,有些犹豫,沉声问道:“将军?”
仿佛是被战马颠簸所致,副将声音略有震颤,但还是符合规矩的只入秦桐之耳,不为外人所闻。
秦桐目光阴冷,语调不变,喝到:“休听胡言,继续前行,准备杀敌!”
副将默不作声,将令比天大,这便是秦军最大的一条军法,也是秦军屹立天下战力之巅的基础。不再犹豫,收起疑心,副将大声传达秦桐军令:“秦州儿郎,提矛,准备杀敌!”
令声一遍一遍传至各军,三百铁骑肃杀驰马,士气高昂。
还有四百码不到,眼见马车旁的三人还不当机立断弃车上马而逃,秦桐知道,只要在有十息之内,他们便再也走不了了。
马车后不远处,有八批快马转出路尽头的小山坡,马上骑士一身黑甲,持长刀,直奔马车方向而来。
八名黑衣骑士行至马车旁,翻身下马,并不言语,取下身后背负重弩,分作两队,一队四人持弩指向孟达和枯槁剑客,另外四人则半蹲于陆容几人面前直指三百铁骑,弩上弦,只待发。
再片刻,再来八匹。
秦桐眯起眼睛,心中渐感不安。
再然后,凝神戒备的秦桐,终于感觉到峡州方向隐隐有大地震颤之感,隆隆作响,似雪崩。
秦桐脸上阴晴不定,心中不安越来越重,直起长矛,领身后骑兵缓缓而停。
此时距离马车仅百步左右,已能清晰看到不远处这一队黑甲骑兵均手持重弩,脸上虽未覆甲,却各个凝重如石雕。
那位邋遢老头一脸淡然,背朝铁骑,只去防备枯槁剑客。
应该就是燕敕王世子的那名年轻人神色如常,信手而立朝秦军望来。
手持金牌的书生,回头向土坡方向望去。
一只浑身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