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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叶连翘脸上细细打量一番,略经思忖,稍有些踌躇地道:“三位原来是松年堂的吗?那这位姑娘……是不是姓叶?”
叶连翘张了张嘴,身后的曹师傅便赶紧答应:“喙,后生小子眼挺尖啊!没错儿。这就是我们松年堂的叶姑娘,你既听说过她,想来也晓得她有些本领,所以她说的话你得听,知道不?”
“是是。”
那男人一脸欣喜,先使劲点点头,然后便又犹豫地对叶连翘道:“姑娘吩咐的我都记住了。一定勤洗澡勤换衣——另外还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姑娘给帮个忙。”
“你说啊,不必这样客气。”
瞧出他神色迟疑,叶连翘便又对他笑了笑。温和地道。
“是这么回事。”
男人忙道:“我媳妇上个月刚生了孩子,如今刚刚出了月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打从她生下孩子六七天之后。身上便开始长那种粟粒大小的红疙瘩,一开始只长在腿和腰上。之后却是越来越多,满身皆是,眼下除了脸上和双手能幸免,几乎周身上下都密密麻麻。而且还奇痒难忍……姑娘可晓得这是为何?”
叶连翘顿时就有点哭笑不得。
最近这一向,松年堂从早到晚片刻不消停,今日她好容易偷闲跟曹师傅和曹纪灵出来逛逛。却又偏偏正撞到有人把生意送上门——她是想赚钱不假,可再怎么也得喘口气不是?
况且。因为她自己还是个姑娘家的缘故,这产后出现的毛病,她还真是不怎么了解,只猜逢着十有**是湿气和热气所致,但该如何医治,用药方面又该注意些什么,她心里却着实没抓拿。
这没把握的事,可不能贸贸然给人瞎出主意。
她在心里将利害盘算了一遍,便有些抱歉地对那男人道:“听你说来,这种状况应已有了二十多天,依我说,还是请郎中给瞧瞧才好。我虽会些美容养颜的功夫,却到底不是正经的郎中,不懂诊脉,也不会给人瞧病候,怕是……”
“是呢!”
曹纪灵也在一旁帮腔:“你说那粟粒大小的红疙瘩痒得很,这么长时间,你就任由你媳妇那样熬着?她给你生了小家伙,那样辛苦,你怎么也不知道多心疼她一些?叶姑娘还没有婆家呢,这生孩子之后的毛病,她哪里晓得?”
叶连翘听她前头还说得头头是道,后来却又将自己牵扯在内,恨不得再给她一拳,老实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烦不烦?”
那男人连连点头:“是,怪我,整日只想着多赚些钱,让他母子过得好些,对我媳妇关心得少,可那郎中,家里真请了不止一回!每次来,都给开药方,我们依方子把药抓回来,吃过之后,效果却甚微——我本就想着,等过两日空了,去松年堂找叶姑娘你碰碰运气,没想到,倒正在这里遇上了。”
他说着,便言辞恳切地又道:“叶姑娘,我姓邓,家就在城北,离药市不远,你要是眼下得空,能不能就随我去瞧瞧?保不齐你瞧了她身上那些红疙瘩之后,心里会有主意也未可知。你放心,我也晓得这原本是郎中的活计,即便是你看过之后没有好法子,我也不会有半分怨言,说穿了,看我媳妇难受,我心里也不落忍,但凡有那么一点子可能,总得尽力才是。”
他一番话说得恳切,目光中又带着浓浓的希冀,叶连翘看在眼中,想拒绝,却是有点不忍,回头望了望曹师傅。
“要么你就去一趟。”
曹师傅倒爽快,立刻就道:“这种情况,我不好跟着你,让纪灵儿陪着你吧,咱做了这一行,帮不帮得上忙另说,起码得尽个心意。你若需要人给你打下手,要么我回松年堂一趟,帮你把平安叫来?”
“那倒不必。”
他说得有理,叶连翘也便没法再推辞:“我自己去就行,曹大伯你不是还要忙药会选位置的事吗?那也是桩紧要功夫,别耽搁了。”
又转头对那姓邓的男人道:“你现在走得开的话,我便跟你去一趟。”
男人喜不自胜,忙叨叨地连声道“能行,能行”,与一起干活儿的同伴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帮着照应些,自己急吼吼地在前头引路,带着叶连翘和曹纪灵出了药市,七万八绕,钻进另一条巷子里。
……
那男人的家果真离药市不远,花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三人便进了一间小院儿,男人冲堂屋里喊了一声,一个中年妇人——大概是他娘,便迎了出来。
“我把松年堂的那位叶姑娘请来了。”
男人欢喜地搓着手,对他娘道:“总瞧郎中没个好转,那汤药也不知吃了多少,把个胃口都败光了,倒不如请叶姑娘给看看,说不定反而更好。”
妇人冲叶连翘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东屋:“喏,早间你媳妇又嚷嚷痒得厉害浑身难受,我便又另请了个郎中来,这会子也刚进屋呢。”
“又请郎中了?”
姓邓的男人闻言便皱了皱眉,回身对叶连翘抱歉地道:“叶姑娘,实在对不住,原不该让你同旁人一块儿诊治的,只是你看眼下……”
“那倒没关系。”
叶连翘摇了一下头,跟在他身后抬脚就往东屋里去,进了门,果真见一个身材胖大的郎中坐在榻边,隔着帐子诊脉。
她心里登时松了口气。
最近叶谦在清南县逐渐有了些名声,她方才还疑心,会不会那么巧,这邓家人把她爹也请了来,这会子才终于放下了心。
若是搁在从前,能和她爹一块儿替人诊治,她心里会很高兴,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却完全没了这样的心思,有时候遇上难解的问题,宁愿自己熬一宿翻书寻找答案,也不愿再去向叶谦请教。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很幼稚,可是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有些疙瘩,一旦存在了心里,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解开。
许是听见背后的动静,那身材胖大的郎中回过头来,面露不悦之色。
“不是说了,我诊脉时莫要打扰吗?你们的脚步声那样沉,我如何将脉象探得清楚?病人是你家的,到时候我开错了药,也只是你们吃苦,怪不得我!”
嚯,好大的脾气!
叶连翘暗暗吐了吐舌,一旁的曹纪灵却是惯来不肯受气的,当下便大声道:“你冲谁瞎喊呢?我们也是来给这位嫂子诊病的!”
“你们?”
胖郎中一脸不屑,目光从叶连翘脸上虚虚扫过,像是在看一块儿路边的石头:“几时我们清南县,也有了女郎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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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话 生事
这大齐朝的世道,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姑娘家在外谋生,不管做的是什么事,哪怕做得再好,男人们依旧可以理直气壮地瞧不上。
表面上,他们或许不会直接表现出自己的轻慢,但内心的讥讽嘲笑是断不会少的。似眼前这位身材胖大的郎中,也只不过是不会隐藏,直接将自个儿心中所想直直说出来了而已。
曹纪灵是曹师傅的老来女,自小便颇受宠爱,养成个爆炭一样的性子,见那胖子出言不逊,哪里还能忍得?登时便跳起来,远远指着他鼻子道:“你晓得甚么?你是郎中,便以为人人想做郎中?我们才不稀罕跟你抢食儿!我们这位叶姑娘……”
巴拉巴拉,一说起来就没个完,那架势,仿佛誓要与这胖郎中争个长短。
叶连翘拦了她一下,回身轻轻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许是听见屋子里动静不对,外头那姓邓的男人慌忙赶了进来,见状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只一味劝道:“李郎中,还有叶姑娘,莫要动怒呀!都怨我,没把这事儿安排好,您几位卖我个面子……”
说着便可怜巴巴地去看叶连翘。
叶连翘原本就不欲同那胖郎中多说,心道自己本就是吃不过央求才跟来看看的,没必要让主人家为难,想了想,便对那姓李的胖郎中和善一笑。
“对不住,是我们进来得莽撞了,打搅了您诊脉。那您先忙,我们出去候着。”
说罢,便将那气哼哼的曹纪灵一拉,从屋里退了出去。
姓邓的男人抹了一把头上汗,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忙将她二人让到院子里坐了,张罗来一壶茶,满口称“天儿冷,两位姑娘喝口水暖暖身子”,还想去端点炒蚕豆之类的小吃食来,被叶连翘以“不想弄污了手”为由,推脱了去。
曹纪灵自小便吃不得亏,自觉受了那李郎中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