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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忽然一个关怀的声音打断了兑泽的思绪。
兑泽转头一看,却见杜三娘已在她身旁站了很久,只是方才自己的思绪太过于投入,一直未曾察觉。此刻,见那三娘满脸疑问的站在自己跟前,不由得有些慌了手脚,急忙摇头应道:“没…没事。”
“别骗姐姐我了,感情之事,我经历的比你多,你心中的所想,姐姐一眼就能看穿,是不是和心上人有关?”杜三娘故意打趣道。
兑泽不置可否,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虽然不想告诉杜三娘有关荆无涯和公输蓉的事情,可她憋在心里确实也很难受。
“你不承认也没用,你的心思全写在你脸上了,”杜三娘微微笑着,便贴着兑泽身边坐了下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心上人肯定和别人在一起了。”
兑泽听了杜三娘这番正中下怀的猜测,心中的泪水终于再也藏不住了,一头扑入杜三娘的怀中,哽咽着喊了声:“三娘!我想去找他,可又怕结果会令我失望。”
“好了好了,好妹妹,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个失望的结果吗?三娘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因为顾忌太多,可最后连结果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所以现在只有抱憾终身。”
“哦?姐姐也有一番不寻常的经历吗?”兑泽听了杜三娘的话,顿时也来了兴趣,于是便缓缓坐正了身子,仔细听那杜三娘道来。
“是啊,此事说来话长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爱打爱闹的怀春少女,”杜三娘一边说着,眼中迷离的眼神便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的自己,“也许自己本身就是一番喜欢打抱不平的性格,在一次替邻里乡亲打抱不平的过程中我结识了柳家公子柳青云。他同我一样,也喜欢为蒙受冤屈的贫苦百姓出头,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便被他的不畏强权的气质所吸引,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他。但是,因为碍于女儿家的颜面和家庭背景的差异,我一直没有对他表明心意。而他对我也一直以礼相待,把我像对待妹妹一样来看待。本来,我也只期望就这样能陪伴在他身边就好,可不幸终究还是来临了。当时雄踞一方的司徒家族,仗着自己朝中有权贵撑腰,横行乡里,肆意扰民。司徒家大公子司徒雄强抢了佃户李老汉家的女儿,青云与我实在看不过去,便写了诉状,约好一同上县衙门向官老爷为李老汉鸣冤。可上诉那日,我在县衙门口左等右等都不见青云来,后来才知道,司徒家为了阻止青云,花钱雇了恶徒生生地将青云给害了,柳家也被司徒家逼得家破人亡……”
杜三娘说到这里,眼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闪动的泪珠,目光也逐渐滑落到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之上,那便是柳青云当年相赠之物。只待稍许沉默之后,她整了整情绪,又继续坚定的说道:“从那个时候起,我便知道这个世界上光讲道理是没用的,于是我便拜了侠盗空空子为师,学了各班武艺,杀了那司徒雄一门,替青云报了仇。从那以后,我便流亡江湖,靠劫富济贫为生,从此,杜三娘的名号便逐渐在江湖中传了开来。”
那兑泽听得杜三娘的故事听得入了神,竟然半晌也没回过神来。她全然不知道眼前这位人人敬畏的江湖女侠,居然也有如此的一番曲断愁肠的经历。想到杜三娘的这番曲折的命运,方才她的那些心乱如麻此刻已是荡然无存。
“想不到姐姐你竟有这般经历。”兑泽不免有些感慨道。
哪知道杜三娘却是微微一笑,低声慢语道:“人生在世,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你遇不到的事情,事情不能总如人意,有些事情只要不让自己遗憾便就可以了。”
杜三娘的这一番话,让兑泽猛然间茅塞顿开,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她往日的的调皮又回到了脸上,朝着杜三娘做了个鬼脸,嘿嘿一笑道:“我懂了,姐姐。”
见到兑泽的这番笑容,杜三娘也便跟着笑了起来,一方面,她高兴的是自己的半天口舌总算没有白费,而另一方面,她的笑容也是为了宽慰自己那冥冥之中的终身挚爱,因为她不能让九泉之下的他为自己有一丝丝的担忧。
邯郸城自从李牧等人发生重大变故之后,无形之中便就成了一座人间地狱。那些当时在朝支持李牧的忠臣良将,均陆续被郭开以各种借口锒铛入狱。由于所牵连的人数实在众多,一时间,邯郸城的天牢之内竟然人满为患,许多被冠以莫须有罪名的囚犯不得不被关进地牢之内,那地牢常年戾气缠身,被关之人有的活活饿死,有的活活病死。更可怕的是,这些死去的尸首,由于实在众多,竟无人理会,便任其腐烂在这地牢之中,远远闻之,便冲出一股扑鼻的恶臭,令人作呕。
虽然也许多名不见经传的重犯常常被人遗忘在阴暗的角落里,但是像李牧这样的镇国大将军,却是重兵看守,丝毫马虎不得。那郭开郭总管也说了,李牧要是无故失踪,这全天牢的守卫都得跟着陪葬。他这番狠话,哪里还有人敢有丝毫的懈怠。就算是夜半睡觉,也是要睁着眼睛睡的。
夜半时分,阴风习习,催人睡意。这会儿,有个守卫大哥实在是扛不住了,便朝着身旁的另一位同僚道:“兄弟,我先打个盹,你先看着点,一会儿我来替你。”
“去吧,大兄弟。”
那人刚想离开,又有些实在不放心,便回头再三叮嘱那位同僚道:“你得给我看紧点啊,出了事你我这小命可就没了。”
“你就放心吧,我还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那守卫见他如此说道,也总算安下心来,慢悠悠的打了个呵欠,便去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偷懒去了。
身旁没个同僚的身影晃荡,那剩下的守卫也自觉无趣,便也放松了警惕,端坐了下来吃了口烈酒,一来是为了暖暖身,二来是为了提提神。可就在他方才吃酒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此刻已经如幽灵般潜到了他的身旁。
那个守卫本想着再添一口酒气,哪里知道刚提起酒壶,忽而一道凉意直从自己的颈后透了过来,直逼自己的咽喉,随即一个低沉而又恶狠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兑泽姑娘被关在哪里?”
那位守卫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厄运吓得直哆嗦,他很清楚自己此刻咽喉便亮着的是把明晃晃的匕首,要事稍微有个闪失,自己便也当场丢了性命。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那来人口中所说的兑泽是何人,只得哆嗦着道:“这位兄弟,有话…咱好好说。”
“别废话,我就一个问题,兑泽被关在了哪里?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什么泽的到底是何人啊,这里关押的只是朝廷要犯李大将军。”那守卫一脸无奈道。
“李大将军?”那人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接着问道,“你说的可是当朝镇国大将军李牧?”
“正是李牧李大将军。”
“李大将军何时处决?”
“明日…明日午时三刻在那长亭十里坡,好像听总管大人说什么布下天罗地网,一网打尽之类的话。”
还未等那守卫说完,那来人便反手一指,直指那守卫风府穴,那守卫顿时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两腿发软,还未来得及有所响动,便晕了过去。
那黑影见那守卫已经昏阙,便等不得半点时候,便直奔内牢而去。
那内牢之中,一长者披头散发端坐在一旁,他身着白色囚衣,浑身血迹斑斑,把这白色的囚衣浸染的红白夹杂,再加上上些皮鞭留下的污垢,简直已经分不清个人模鬼样来了。虽然面容憔悴,然则从坦然端坐的姿势来看,却是透着一股子不屈不挠的精气神。
“阁下可是李牧李大将军?”那黑影接近了那长者,低声问道。
那长者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目,眯着眼睛答道:“老夫正是李牧,未知阁下有何指教?”
那黑影一听那长者承认了自己是李牧,急忙俯下身来,跪拜施礼道:“在下墨家弟子荆无涯,在此见过李大将军。”
那李牧本坦然端坐一旁,忽然听到“荆无涯”这三个字,顿时坦然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因为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仔细回忆一番之后,他猛地想起当日钜子腹来找他之时,提到廉颇老将军的七星龙渊剑的传人的时候,好像说的那人的名字便就是荆无涯。于是,他便再次试探着问道:“你就是七星龙渊剑的传人荆无涯?”
“恕在下鲁莽,在下当时也不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