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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变时韬晦姓名者。”即令请进,降阶延入,施礼就座。问道:“承列公降临,先请教真姓真名。”第一位朗然应道:
“学生衣葛翁,滥叨侍从之职,姓赵名天泰。这位补锅老,原官钦天监正,姓王名之臣。那两位俱是中翰,一称雪和尚,
姓郭名节;一称嵇山主人,姓朱名和,又号云门僧。这一位刑部司务冯bb,称为塞马先生。还有东湖樵夫牛景先,官居
镇抚司。
共是六人,互相送给行在衣粮,为小人伺察,遂奉敕各散。牛镇抚投湖而死,闻其子牛马辛已归驾下,某等相约来
此,愿得访求建文皇帝,仍为神人之主,上慰高皇在天之灵。“军师道:”难得,难得,皆忠臣也。候帝师驾到,学生
奏请便了。“
忽又报有少年九人,都称是忠臣之后,不期而集,皆求进见。随命请来。都齐齐整整,趋至阶下,向上三揖,升堂
再拜,又与五位老臣,各叙一礼,分长幼坐定。先是第三位开言道:“小子姓魏名衮,先父讳冕,官拜监察御史。”指
下手的道:“表弟邹希轲,是小子舅父大理寺丞邹公讳瑾之子。先父与舅父,共殴逆党徐增寿于朝,和燕王作对。原扌
弃扌有赤族之祸,所以命小子与表弟改姓潜踪,得免于难。今闻访迎故主,特地前来,愿备任使。”又一位接着就说:
小子是松江郡丞周讳继瑜之次子,名文献。先父募兵勤王,惨为燕逆所磔。君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那齿最长、坐
居第一的,鞠躬缓颊说:”在下殉难给事中黄钺之友,姓杨名福。“指着末座少年道:”这就是黄公之子,名瓒。挈他
逃避,今得幸见天日,不啻重生圣世。“
又一位袖中取出一手卷,呈上军师,道:“小子叶先春,先君忝任郡守,名仲惠。弃官归隐,编成信史一册,斥燕
为叛逆,被人发觉,祸至抄家。小子密藏底稿,逃之远方。今特晋献,伏惟采择。”军师道:“此即逆孽定案,当授史
馆。”其三人,一姓余名行毅,是燕府伴读余逢辰之子。当燕王屠戮张昺、谢贵时,逢辰徒跣奔至殿上,抗言:“擅杀
王臣,要行反叛,我岂肯与逆党为伍”遂触柱而死。一张鹏,素有膂力,兼精武艺,为指挥张安之子。安即乐清樵夫,
闻新天子诏至,自投于崖者。各次第自陈毕,下剩一人,挺然按膝而坐,左顾右盼,绝无片言。军师见其形容凹凸,须
发钩卷,目如火炬,知是猛将,方欲讯,忽揎袖厉声道:“我不知咬文,但能使铁蒺藜,重有六十四斤,虽千军万马,
亦不怕他。先父蓟州镇抚曾,曾起兵讨燕,为贼所杀。今愿借甲兵三千,去报大仇”军师微哂道:“此真大义所在。”
忽探马飞报帝师銮驾将到境上,两军师随率众文武官员,前去迎接。同出东关,行及二十里,早望见满释奴与女金
刚二将,各分左右,领着七十二个女真,引导而来。月君见军师等远迎,随命隐娘向前,各加慰劳,俱令先回。前途已
有百姓数万余人,执香顶礼,拥塞不开。这些文官,都被围困在内。军师命火力士、雷一震各执帅字旗,呼令百姓两行
跪接,让开大路,毋得喧嚷。二将遵令,大声晓谕。这些百姓,纷纷滚滚,竟像不听得的。二人发起性来,遂将令字旗
横担在手,东挡西拦,一时横颠竖倒的,不计其数。只见有个女人,面如霁月,目似春星,身穿藕合道袍,当前立祝火
力士道:“圣后驾到,速速站开”那女人道:“我是要正面接的。”火力士就把旗柄在他肩胛上一逼,说:“过去”
那娘不动分毫,力士再用力一逼,女娘反靠过些来。力士是经过聂隐娘的,暗称有些奇怪。
雷一震不知高低,就扯了女娘右臂,用力一带。被女娘左手接住他右手,从穴道外轻轻一按,雷一震遍体酸麻,按
倒在地。
笑道:“原来是脓包货”力士乃向前作揖道:“大娘休怒。请略让个道儿,等我等陪罪罢”那女人道:“你如
何识得我是大娘”火力士一时乖巧,便顺口道:“是我们聂隐娘仙师说过来。”女人道:“既如此,我躲在一边,汝
可去报与隐娘。”那时雷一震也猜是有道术的,就深深陪个礼儿。女娘道:“尔要知道,如今是女人的世界哩”
早见火力土同着聂隐娘来了。女娘便上前稽首道:“隐姊别来无恙”隐娘忙下蹇卫,答礼道:“我道是谁,却是
公孙贤妹。只恐力士与将军,都要出些丑哩”力士道:“亏我是遇过仙师的,倒还乖巧,雷将军做了个卧虎的样子哩”
二人大笑。那女娘道:“途次不便去见月君,为我致意罢”又在隐娘耳畔说了好些话,就如飞的向南去了。看看月君
銮舆到来,隐娘近前,将剑仙公孙大娘来迎驾,因括苍地方有个女将,正在厄难之中,前去救援,即同他来匡助,不及
在此候见,约略说了几句。月君大喜。见两行百姓俯伏在地,都呼圣母娘娘万岁,月君晓谕道:“孤家无德于父老,何
劳如此远接”众人齐声道:“前年蒙圣母娘娘赶逐了赃太守罗景,至今万民感激。”月君又加抚慰一番,进得城来,
转入新建的行殿。
次日吕军师及文武诸臣,会齐入朝。有顷,聂隐娘传出令旨,宣示道:“古者圣王执中立极,所以建都之地,宫阙
必居中央。今齐王府在东偏,不宜为皇帝行殿,可另择闳敞院宇改造。一到正殿落成,即可迎接帝驾。后殿不妨稍缓,
至于向来文武各空署,文者改为军师及监军府,武者改为将军府。众军士仍拨营舍安顿,不许强占民居,犯者按以军法。
今既建都于此,访求皇帝复位第一大事。文武百官,须众议佥同,酌定四人出使,奏请孤家裁夺。”诸臣得旨,各自散
去。军师私谓高咸宁道:“昨日将赵天泰等五人,密摺奏闻。今日帝师令旨若为不知者,是不可使也。独是访求建文,
原要得旧臣遗老。今若舍此五位,有谁曾识圣容”高军师道:“但不知帝师之意,何以不用此五人也少不得要再议。”
明日,诸官毕集公所,皆默然无语。王之臣、冯bb遽立起,以手指天,自表其心道:“军师岂以某等借此一语,希
图富贵,不是实心去访故主者耶何以缄口不奏”吕军师道:“诸位先生又忠心亮节,田夫牧竖亦且知之,而况某乎
独是帝师令旨,只要四人,须去其一。谁应去,谁不应去,学生岂敢擅便”王之臣道:“此最为易事。何妨将某等五
人姓名一同奏请,候帝师亲点,便无异议。若要某等甘心自去一人,亦有所不能,何况军师耶”高军师接口道:“不
然。帝师明谕酌定四人,何敢以五名奏请还是诸位先生裁酌见示,某等方可循行。”延至日哺,终未议定。次日,诸
臣又集,高军师倡言,请五位拈阉,以凭天定。那向在驾下旧臣,又要各表忠诚,请大家公阉,奏帝师裁定。时刘超见
吕军师踌躇,就道:“拈阉固好,但迎复銮舆,何等重大,也须于清辰对天至诚祷告,然后分阉。今已午后,岂可草草”
高咸宁就先立起来道:“小将军之言甚是。”又各散了。
当晓,吕师贞挑灯静坐,正在凝思,忽报刘将军要禀机密。
军师即令召进,命坐于侧。刘超道:“某往常见军师视强敌如儿戏,攻坚城若拉朽,机无不合,算无不胜。何以遣
使一事,反若疑难”军师道:“汝尚未知。圣后不欲用此五人。而五人又必欲为使。彼所持甚正,无以折之耳”刘
超道:“原来如此。”即起身辞出,连夜往见铁、景、姚三公子,并阿蛮儿与副军师,约定如此如此。
次早毕集,高军师道:“请五位先生分,阄便可立决。”吕军师正要开言,只见刘超、阿蛮儿、铁鼎、景星、姚襄
五人,抢向前来,厉声而说道:“我等父亲,皆粉躯碎骨,上报旧主。
今在帝师驾下已久,历有微劳,安见得某等不能去寻皇帝毕竟是诸位老先生,全身隐节者,方克为使耶“军师
知是刘超之计,恐在王之臣等五人脸上不好看相,乃假意喝道:”尔等皆年轻,毋得出此不逊之语“董彦杲、宾鸿又
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