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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儿子的时候,眼中闪过隐隐地自豪,临倚知道,他必定是很爱他的孩子的。
明白了这一点,临倚也就放下了心,她知道他一定会尽全力帮助自己。
送走了陈天宝,临倚觉得有些闷。她站起来,活动一下自己坐得有些麻木和浮肿的腿脚。慢慢走上舷梯,慢慢走到尽头。
舷梯的尽头,便是那个鲜艳的亭子。是的,鲜艳,临倚这样觉得。鲜红的柱子,翠绿的楣,再加上琉璃的瓦顶,粉红色的轻纱。
看惯了大海无穷无尽的蓝色,再看这个亭子,果然是赏心悦目的事。因为看到了这个亭子,才会想起,现在已经是暮冬时节,再过不久,陆上的早春就要来了。
此时已近正午,正是要开饭的时间,整个船队没有了往日快乐活泼的气氛,大家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临倚从高处看下去,所有的甲板都空荡荡的,安宁而寂静。临倚想,那些自己只能在旁边看着的快乐,去哪里了呢。
她就站在高高的亭子里,俯瞰着整个船队,寂寞的船队让她站在那里有些落寞。
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是最迷茫,最寂寞的,尤其是只能自己选择,没有可以求助的人的时候。临倚刚才,就经历了自己一个人的艰难的选择。她有些惶惑,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凭栏远眺,和煦的海风吹得她的衣裳猎猎作响,吹得那些绑在柱子上的轻纱随风飞舞。临倚忽然想起了一句词:“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写这句子的人,大概也是十分孤独的吧。她想,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心事,才会独自一人走上高楼呢。望断了天涯路又如何,那个人又在在盼望什么他希望谁来还是只是因为自己也有想不通的事,所以,在那高楼上,倚栏而忆
潋滟拿着一件雪白的狐衾,走到临倚身边,轻轻给她披上。
潋滟的动静惊扰了临倚,她回头,眼中犹自带着迷茫。
潋滟轻轻道:“虽是暮冬,可这海风还是寒气逼人,公主还是要穿的暖和些。”
狐衾穿在身上果然暖和,临倚才觉出冷来。她笑道:“刚才,没有这狐衾的时候,我也不觉得冷,可是现在,被它意暖和,竟觉得刚才是冷的。”
潋滟给了她一个嗔怪的眼神,道:“公主心中有事,自然是觉不出冷暖的。”
临倚微微一笑,径自低下头摩挲着狐衾雪白柔软的皮毛。半晌,她抬头看着潋滟,奇道:“怪了我不记得有这狐衾啊。”
潋滟忍不住笑起来:“公主还真是后知后觉。可是忘记了,这狐衾是皇后娘娘赏的,是大前年皇上秋闱的时候,打了一只白狐,后来,三王爷不知道在哪里又找到了几只,凑够了数,才做出这白狐衾的。皇上一高兴,就赏给皇后娘娘了。后来,公主要走,皇后娘娘说海上寒冷,就将这件狐衾交给了临阳公主,送给您呢。这就忘了”
临倚依旧慢慢摩挲着狐衾,想起了皇后。那个终年不苟言笑的皇后,那个奖自己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的皇后。她为什么要送这狐衾给自己呢是为了做给别人看,还是有别的目的。只是,不管是什么目的,白狐衾这代价花的有点大。
她忽然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亭子中间的桌边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惆怅,说道:“我离开西琪才五天,怎么觉得已经是五年的事之前这几天,我没有想起西琪的任何事。皇帝,皇后,临阳,既言,都被我遗忘,我似乎丢失了自己过去十五年,在那个皇宫里生活的过往。潋滟,你说,人真的能那么善忘吗”
潋滟顿了一下,给临倚倒了杯茶,放下茶壶,道:“忘记了,不是很好吗忘记了,也就不难过了。”
临倚摇了摇头,推开杯子,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她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忘记了,就不难过了。忘记了那些自己心心念念的伤痕,也就不难过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忘记了,是不难过,但是却会比难过更伤心,因为连那些自己固执地抓住的,珍惜的东西,也一并忘记了。”
潋滟看着远方的天空,一只海鸟孤独地盘旋在海上,偶尔,它会快速地俯冲下去,想要抓住那些游到海面上的鱼。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它却不气馁,一次次俯冲,一次次高飞,不急不躁。
临倚也看到了它,她和潋滟就那样安静地看着这只海鸟。一直到它飞走,她们的目光依旧在海上徘徊,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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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在陈天宝的指示下,船队改变航向,向东全速前进。自从由陈天宝父子掌舵以后,船队的速度快了许多,气氛也紧张了许多。大家都沉浸在海啸要来的流言里,将信将疑。
礼部侍郎并不服气临倚的做法,在陈天宝父子接管掌舵的时候,他又抗议了一次,再次气冲冲闹到了临倚面前。临倚只是用他于陈天宝的赌约,就轻易将他的嘴堵上了。他愤而从临倚的船舱出来以后,就再也不管任何事。大到船队航行,小到各条船只之间的人员调配,全部都撂挑子不干。
当临倚看着船队中一片混乱的时候,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我离了你还就什么都干不了了既然你想在本宫面前托大,那本宫就成全你。”
说完她一声冷哼,对身后陪着的潋滟道:“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船上的一应大小事物无需向礼部侍郎禀报请示,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潋滟点头领命而去,临倚想起了什么又道:“等等,让宫中随行的总管来见我。”
不多时,那个内务府派出来管理临倚日常饮食的老总管郭顺就来到了临倚面前。曾经,他也是欺负过静草堂的人。但临倚并不想在此刻想他报复些什么。虽然自己现在身份尊贵,可是她却不想太张扬。现在自己身份尴尬,若他日落难,必定不会见容于人,何不现在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为自己他日留下一条后路。也许这些人都不会给自己多大的帮助,但是至少现在的临倚能赢得他们的尊重,将来便不会得到他们的落井下石。
郭顺来到临倚的船上,并不敢进门,只在门外磕头:“奴才郭顺拜见公主”
临倚翻着自己让丽云去取来的账册,嘴里答道:“嗯,你平身吧。进来说话。”
郭顺恭恭敬敬走进船舱,躬身站着,却不敢抬头看临倚。
临倚放下账册,看着郭顺道:“郭顺,若本宫没记错,你是孤儿吧”郭顺没有料到临倚说的居然是这个,他咬了咬牙,道:“是的。宫里规矩,若是孤儿,就在宫里拜个干爹,名字也要改成顺。”
临倚点头,这个规矩她是知道的,原来既言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曹顺,也是孤儿,他也是进宫之后,拜了曹太监为干爹,所以才改名为曹顺的。
临倚将放下的账册复又拿起,翻了两页,道:“本宫记得,之前你是在内务府管理宫人调度的”
郭顺道:“是的,奴才原是内务府的太监。”
听了他的话,临倚一笑:“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贬低自己。我知道你依然在介怀宫里的事。但是,本宫要告诉你的是,既然一路走来,本宫没有报复你,以后就依然不会,你只需安心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是了。”一开口问他的出身,确是给他下马威。但是临倚要的,却也不是他这样为了自保,在她面前自轻自贱,然后防着她。
听了临倚的话,郭顺依旧恭敬地点头:“是”
临倚又道:“那好,本宫也就不瞒你了。你也知道,这船队中的大小事务原本是由礼部侍郎秦大人在管理的。现在秦大人撒手不干了,船上就陷入了混乱。现在,本宫要直接管理,但是却缺少一个熟悉的左膀右臂,所以本宫想到了你。”
郭顺愣了一下,刚才奉诏来见临倚公主的时候,他就在想:该来的,总是来了。自己提心吊胆这么长时间,临倚公主总是想起来要收拾自己了。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郭顺对礼部侍郎已经很不满了,礼部侍郎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什么事只要他认定了,就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郭顺在他的手里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但是这么多年在宫里呆的,郭顺也已经成了精,他可不会现在就急着说那个秦大人的坏话。“公主明鉴,秦大人管的时候,船上确实仅仅有条。”临倚只是这一时得罪不起,她去了东靖,山高皇帝远,她还能回到西琪来收拾自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