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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咱们安插在宫里的探子回报,当时正南皇帝看到这个折子的时候,发了很久的呆。最后只批注了五个字:着御医诊治。
临倚不禁皱起眉头,这样的情况她也拿不准是好还是不好。若要说阮正南已经完全放弃了阮既言,那他不会在乎他是不是生病。可是若说他在乎,那么现在要劳动典狱长上奏折呈报的病情,必定不同寻常。他却只回了“着御医诊治”这几个字,似乎又太过轻描淡写。最重要的一点,是到了现在囚禁了他一年,却不曾褫夺他太子位。
一时间临倚也没有什么头绪,陈金焕站在一边,并没有什么是还要汇报的。临倚便挥手让他退下。
她坐在椅子里沉思起来,外面天色渐渐晦暗下来她也没有察觉。丽云将灯掌起来之后看她依旧在发呆,便轻声道:“公主,难道您不先去看看太子殿下吗?”
临倚慢慢摇头:“将来总是会见到的。”
丽云不再说什么,临倚心里害怕她知道。这么多年了,这西琪还有能够让她心心念念的,便只有这位既言太子。可是时间太无情,今日的她早已面目前非,丽云知道她是海没有积攒够面对既言太子的勇气。
自此之后,临倚就呆在这个院子里,大门不出,看似每日没什么事,闲庭信步,看书赏花。可只有丽云知道她心里的焦虑。她坐在廊下看书,半日也翻不了一页。晚上睡觉,半宿半宿睡不着。独自待着的时候总是容易出神。
这中间,陈金焕每日都会过来汇报西琪朝廷动向。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临倚也就不在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临倚却不见任何行动,这让她丽云和陈金焕都有些沉不住气。可是临倚不说,他们谁也不会去问。只能将焦躁的情绪在她面前隐藏好。
这一日,连着阴了几日的天终于放晴,阳光已经初初带着暖意。临倚靠在院中椅子上晒太阳。她抬头盯着天空,一看就是半个时辰。丽云静悄悄站在她身后。临倚忽然毫无征兆地说:“我们来到西琪也已经半月了,你今日就回家去看看吧。在家待一日,明日再回来吧。”
丽云抿嘴,顿了一阵才道:“是。”临倚要支开她,她知道。可是她却不能反对。
正午用过午膳,临倚便催促丽云回了家。她自己端着一个手炉坐在阳光下,闭着眼睛晒太阳。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地,闭着的眼前,也是一片光明的色彩。
忽然感到一丝异样,临倚警觉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祥子站在自己眼前,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不被人察觉。她坐起身子,依旧是清冷的声音,道:“我让你办的事都办完了吗?”
祥子点头:“都办完了!”
临倚点点头,看向西琪帝宫的方向,道:“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你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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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较量(三)
二月初三,临倚便通过祥子找到的渠道,进入了西琪皇宫。虽然现在她身上依旧还顶着“大公主”的光环,是阮正南的临倚公主,但是现在她人在西琪,却不能光明正大回到皇宫去。这一次她依然没有带着丽云。既然决心让她远离这件事,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让她参与进来会好一些。更何况有些事她并不想让丽云知道。
原本以为阔别多年,心里必定会掀起波澜。可是一路行来,一切都没有变化,临倚心里异常地平静。她走在甬道上,步行,慢慢走过那重重高墙,一如当年她离开时候一样,重重的阴影仿佛要吞噬一切。压抑、沉重便是临倚对这个皇宫所有的印象。她在心底哂笑,这个地方真是没创意,五年的时间,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有每座宫殿前面那个高高的平台,千篇一律地空旷着,显示着西琪帝宫的萧索和颓败。只因为人的心境变化了,所以这皇宫便也带上了主观的色彩。
当她到达云政宫的时候,阮正南的近侍站在门外,看到她走来,愣了一瞬间,表情有些惊疑,下意识往守在廊下的侍卫那里看去。
看到他这样的反映,临倚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她走到他身边,微笑着说:“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那近侍看到临倚身后站的承典官的时候,心里总算舒了口气,心里也明白眼前这位陌生的女子必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因为承典官也是唯唯诺诺走在她的身后。他躬身道:“奴才服侍皇上三年。不知道在姑娘眼里算不算是新?”
听到他的话,临倚笑道:“你说话很有意思啊。三年,是很长了。可是,和我的离开比起来,依旧算是新的。”说完,她便不再理他,只是向寝宫的大门做了个手势,要他去通报。
那近侍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眼睛一亮,道:“难道……您是大公主殿下?!”
临倚忽然觉得回来,面对这一切并不是无法接受。她笑而不答,只看着他。那近侍醒悟过来,带着一丝紧张,道:“皇上还没起身。”
他的眼睛下意识朝寝殿关着的大门上扫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去。临倚心里有数,怕是春宵美人帐暖,她脸上挂了一丝冷笑:“他果然是老了。”
大殿的门忽然“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宫装美人神清气爽,款款走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倒是一直都没变。站在他的地盘上,依旧是这样肆无忌惮。”
临倚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遇上丽姝。她还没做好准备,就被迎头打了一棍。从北嶙到这里,临倚一路上都在想回到西琪帝宫中会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可是下意识她就是漏下了丽姝。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鸵鸟心态在作祟,她也告诫过自己不能逃避,可是心依旧不听使唤。
静静看了丽姝一会,临倚才慢慢开口:“你也一点没变。”顿了一下,她又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恨我?可是讽刺的是,我竟然不知道我哪里惹人讨厌,竟然让你恨我五年依然不解气。”
丽姝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面前,五年的时光在这个女人身上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依旧是那样美丽,只是更加成熟,带上了一种成熟的贵气和美丽。临倚恍惚之间只觉得这样的丽姝让自己很熟悉。可是她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丽姝不打算回答,临倚也不打算再跟她说话。她们之间,也许都还没有准备好吧。丽姝站了一阵就昂首挺胸从临倚身边走过。临倚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忽然明白了自己对她的熟悉感源自何处。现在这样走路都要将背挺得笔直的,不就是当年的自己吗?这样倔强,这样孤绝。可是这么多年,自己早已经学会了妥协,而她,依旧孤独地抱着那倔强活着。
身后传来一个平板无趣的声音说:“大公主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临倚依然看着丽姝走远了的背影,只淡淡说:“知道了。”
半晌之后她慢慢转过身走进她印象中阴暗,压抑的云政宫。承典官和祥子都被拦在了外面。她顺着记忆中的长长回廊往前走。忽然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在这样一个早晨来到这里,为自己的命运做最后的挣扎。那个时候,她在回廊里的时候,觉得手脚冰凉,身上的热量丧失得这样快,仿佛是濒死的人一般僵硬冰冷。可是今日,她告诉自己,从容是这五年时间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终于转过了暗影重重的回廊,云政殿和五年前记忆中的模样相比,没有任何变化。阮正南依然坐在御座上和临倚隔着整个大殿遥遥相望。
她沉默地和他对视良久,他忽然开口说话了:“我听说了你这几年的事。”声音再不复当年的飞扬跋扈,带着一个生命即将崩溃的苍老。临倚的胸口仿佛被打了一拳。她冷冷地说:“当年决定将我送出去的时候,你就应该要想到会有今日的后果。如今又何必再提。”
阮正南叹了口气,忽然站起来,慢慢朝着临倚走过来。临倚倒有些惊讶了,她面无表情看着他的靠近,微微退后,异常警惕地看着他。
阮正南走到离临倚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忽然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庞,临倚愣在当场,二十二年了,他从来没这样做过。却在今日……这样一个令人难过的日子,这样做了。临倚心中的恨如同泄闸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她猛然退后两步,朝他吼:“别碰我!”
阮正南的眼睛忽然亮起来,两蔟火苗闪耀在他的瞳孔之中。他疾步朝前走了两步,迅猛地伸出手抓住临倚的肩膀,脸上出现一种亦悲似喜的神情,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