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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单从感情方面论起,这本是明魅此生最错误的相遇,可又不得不说,这里的时光是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所以生命末了,惦惦念念的,便就是这个地方。
在屋里坐了片刻,空气始终都在一片死寂中沉默着,苏钰心中感怀,不时的看看重明,而重明只低着头,不时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眼神之中有些向往,又稍稍的畏惧,还有一些留恋和不舍,总之那份感觉,只有他自己可以体会。
重明说不得话,他或许生来便是个哑巴,而苏钰并不像唐折一样恬噪话多,所以同以前一样,重明和苏钰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有些冷场,因为面对重明那副说什么信什么的样子,苏钰所有吹嘘的话语,便统统咽回了肚里,若净说些正经话题,似乎又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冷场,是常有的事情。
一碗粗茶喝尽了,苏钰起身,朝着重明笑了笑,心头涌起的感触,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简单的叮嘱。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好好照顾自己。”
重明低头了一瞬,抬头望着苏钰,不曾言说什么,却将这句话听到了心里。
盘算着日期,苏钰回到京城,第一件事情,便是到了魏念程的府中,帮着他压制体内的蛊毒。
萧逸本也是暗地里跟着苏钰悄悄来的,但背负的圣旨在那里,太过猖狂了总归不好,所以只如一个暗卫一样隐在某处静静的等着,并未在魏念程的府中露面。
或许是那断生的蛊虫随着在魏念程体内寄居的日子越久越大,如今几滴血配上蓝尚的秘法,都有些难以压制,无奈之下,眼看着魏念程被折磨的矢了人样,苏钰只得划破了自己的腕子,流了更多的血出来做断生的药引,导致蓝尚帮她止了血的时候,苏钰站起了,身子都有些微微的晃了几下。
看着服下药汤,已经昏睡过去的魏念程,苏钰知晓如今救他,并不是出自什么菩萨心肠,一来不过履行当初魏念程答应出兵西川时应下的承诺,二来也因为如今正是曾丛计划着收复西川的紧要关头,魏念程若在这个时候死了,必然会引起朝中大乱。
眼神扫过正在收拾药箱的蓝尚,苏钰知晓,如今眼下,在蓝尚不确定大梁的主人会不会发兵南疆的时候,他定然不会让魏念程死,因为魏念程在,便掌握着大权,魏念程掌握大权,为了活命,他也不会让小皇帝出兵南疆。
取了血,打算离开的时候,蓝尚瞧着苏钰脚步虚浮,便要开些补气血的方子给她,苏钰摆摆手,只道这类方子,她背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自己开就好。这般自信涌现出来的时候,蓝尚也收起了自己的热情,念想起苏钰当年在南疆开过的那些方子,不禁摇了摇头,不再言说什么了。
出了司国府,苏钰扶着门口高大的石狮子,觉得冷冰冰的,仿佛都冷到了骨头缝里,可细感受,又觉得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津津的虚汗,小风一吹,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碌碌的马蹄声传来了,一辆马车咯噔一下停在苏钰面前,赶车的人跳下车来,将头上的帽子摘了,是许承那张常带笑意的脸,几步走到苏钰面前,想要伸手扶一把,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赶紧道:“丞相大人派了魏某来,将姑娘送回馆驿。”
苏钰呵呵一笑,道了声谢,刚要迈开步子上马,却忽然觉得背后疾风袭来,一道黑影快速掠过,立在了苏钰身旁。
许承一见此人来势迅猛,刚要拔刀出手,却见那人黑巾蒙面,解下自己身上捂热的狐裘披在苏钰身上,然后极其轻柔的,架起她的胳膊,一弯腰将苏钰背了起来,脚步快速,却极其平稳的,朝着馆驿的方向去了。
隐隐的夜色里,苏钰一张脸唰的有些红了,扭头朝许承道了声“谢谢。”又摆了摆手,表达了几分歉意。
许承看着离去的两人,将手中的刀默默收了回去,看看身后自家出人常坐的马车,有些愤愤不平的在空中捶了两拳,为自己的主人赶到无比惋惜。
苏钰抵在萧逸背上,扯下他蒙面的黑巾,责备道:“你怎么跑出来了?而且伪装的这般不用心,只用这一块破布蒙在脸上,身形气质丝毫不曾隐藏,衣服也不曾换,甚至连凤鸣都没有遮掩,那许承又不瞎不傻,一眼就认出了你,拔出的刀才停在了那里。”
“没关系。”萧逸背着苏钰,脚下的步子走的快且稳当,“哪怕我用一根布丝蒙着面,这整个京城,哪个敢说见过我!”
苏钰听着,用脸蹭了蹭柔软的狐裘和萧逸的长发,暗暗感叹道:“怪不得当年京中四大惹不起,“南城涂录北城杨,魏家公子小霸王”中,你占了那压轴的位置,果真恶霸,果真不讲理。”
末了,苏钰又补充道:“比女人还不讲理。”
萧逸听着耳后低低的嘟囔声,呵呵一笑,本又要推说自己心口疼,可一想眼下健步如飞的模样,不禁转换话语道:“为夫不分皂白,今后诸多事情,全靠钰儿定夺了。”
苏钰听了,嘿嘿傻笑了一番,感受着狐裘里面萧逸的身体带给的温暖,眼皮一沉,睡了过去。
丞相府中,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曾丛坐在书案后,将面前堆成小山似得奏折批阅了一本又一本,待听到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头也不抬的问道:“送回去了?”
“未,未曾。”许承回应一声,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曾丛抬起头来,看了许承一眼,见他眸中不见惊慌,便知晓苏钰不曾有事,于是理所当然的道:“萧逸去了?”
许承点点头,“倒是蒙着面,却丝毫没有要伪装的意思。”
曾丛不曾计较这些,只不自觉的,笔尖刚刚沾上的墨经手一抖,垂落在纸上,晕成难看的一团。
灯火幽幽晃动了一下,良久,一声叹息道:“回去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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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诛心之地
近些年,大梁的土地上大大小小的战争起了无数,老百姓苦不堪言,而几千年的历史经验累积下来,证明乱世,必然是由战争开始,也是要由战争结束的。
望一望身后看不到尽头的军队,苏钰感慨万千,希望大梁阴沉许久的天,经这一场风暴之后会变晴,也念起此情此情,她走上了书生当年要走的路,只不过此次,她手握了大半儿的胜算。
泱泱军队兵临西川,第一座城池,是大奎凭借着自己的勇猛攻下来的,并不曾费了多大的力气。
一路向前,有上次的经验在先,几万大军如一把披荆斩棘的利剑,直刺向了西川的要害,西川前无外援后无依仗,顿时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当年萧逸派萧家军前去帮助书生攻打白洲时,一来时机上错落了几分,二来当时西川的军师齐择为求西川自保,暗自通络了北狄,让北狄乘机攻打边关,好让萧家军,只能急忙撤退。
如今的情况,确是大不一样了,此次天时地利,已经被曾丛算计的清清楚楚,人和一方面,苏钰和萧逸已经打通了各路命脉,北狄刚刚受挫,还未能缓过劲儿来,此次留子成在边关驻守,由萧逸亲做主帅,可谓如那北风夹带着熊熊烈火,直将整个西川,彻底吞没。
眼下西川唯一的出路,或许是向紧邻的魏国借兵,可考虑到萧逸与那魏国皇帝的血脉关系,西川必然也不会如此不识时务。
不过此次,兵临城下起了战争是真,可苏钰针对的,不过是西川掌权的一众官僚,所攻下的城池,必定不沾染百姓分毫。
一座城,两座城,三座城,渐渐地,西川百姓见换了当权者之后,他们的生活不曾受到影响,甚至更安逸祥和了几分,于是似乎,也不再太过在意他们所在的城池,是否属于西川贤王的掌控了。
大军一路行进,如当年书生领兵时一样,也如她预料的相同,整个大军,又在白洲这座天堑城池前,顿下了脚步。
历史似乎一直都在重演,就在苏钰得知此次驻守白洲的人依旧是大将宗疗之后,整个人都怔怔的,说不出是感慨,还是哀伤。
萧逸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安慰,苏钰也知晓,此次必然和上次不一样,虽说书生当时有恨,她也有恨,可书生急在怕自己的身体坚持不到为衣衣报仇,所以才冒险,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她苏钰不急,她有大把的时间,甚至用整个余生,也要为书生和衣衣,前去向唐折讨个说法!
在军事才能和武学造诣上,宗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萧逸带兵多年,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