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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队都排不齐,拿矛的,拿矟的,拿刀的,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长短兵器看起来象一团团混乱的灌木丛,长短不一,叫人很担心他们会砍伤刺伤自己。
还有很多稀奇古怪,只在传说中的兵器也是一应俱全。
刘益柱着两柄狭长的障刀,身边的武卒已经在开口嘲讽那些江匪,他也并不去管,自己这边提振士气,何苦去打压?
就算刘益自己,看到那些长棍,短棍,狼牙棒,短斧,宣花斧,鬼头刀,还有各种长长短短饰着红缨的长枪,各种形制的大刀,何尝又不是莞尔一笑呢?
“世子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有人轻声嘀咕着。
“世子也是奉命去击贼。”另一人道:“难道你怀疑世子?”
“当然不是。”先前说话的武卒道:“世子要是在我们营前头,我这心里就安稳不少。”
“世子会赶回来的。”一直没说话的刘益扭头看看众多武卒,咧嘴一笑,说道:“你们跟他几个月了,不了解他?若是世子赶不回来,俺就把手里的两把刀给吃了,连刀把也不放过。”
这番话引得不少武卒笑起来,原本相当紧张的情绪无形中也是缓和了不少。
不管怎样,义字营是徐子先一手调理统带,这个营的武官从都头到哨官,队官,伍长,几乎每一个他都认得。
甚至五百多武卒,徐子先也能认得多半人,都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叫出名字。
武卒们当然希望徐子先此时在队伍中,能够率他们迎敌,他们当然也不是怀疑徐子先畏战逃离,谷口那边适才传来喊杀声与烟火,显然是徐子先率部已经在和贼寇交战,很多人在期盼中也有担心……
刘益微微点头,不管怎样,徐子先几个月的水磨功夫没有白费,他在团练军中的威望已经无人能比。
刘益也是微微有些担心,他的话说的很满,但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担忧,如果谷口方向敌人也埋伏重兵,就算得胜也要浪费很多时间,他倒不是担心这边的战局,而是担心徐子先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这一个多月来徐子先一直在练刀矟之术,练呼吸,发力,招式,但时间太短,现在徐子先还算是武道之外,未入得武道之门。
真正的高手,是在战场上内心镇定,而调整呼吸之后,发力招式无不都是在巅峰状态,每挥一刀,必斩一人,哪怕是相等水准的高手,生死也就是在几处呼吸之间……徐子先距离这样的水准,还差水磨功夫和实战经验。
刘益若有所悟,很有可能徐子先在经过眼前这一场战事之后,能窥得武道之门?
……
“动了,动了。”
在徐子威和徐子文的眼前,大股的贼众开始往江堤上冲锋。
几千人的规模,就算是乌合之众,集结冲锋时的威势也是相当的惊人了。
无数面刀枪被挥舞着,贼寇们发出海啸般的呐喊声,用来壮胆,也是用来震慑那些守备在江边的团练。
“仰面而攻有些吃力。”李谷神态自若的给自己斟酒,笑着道:“不过蒲家有高人,两翼兜过去,避开重兵布置的中阵,一旦包围,武卒们的情形就不太妙。”
徐子威红着眼拿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人都说秦东阳是罕有的好手,既是百人敌也是万人敌,现在我看也是寻常莽夫……”
徐子文没有说话,他是第一次见兵戈战阵之事,这一瞬间无比激动。看到几千人的对战厮杀,他感觉自己此前自负和骄傲的东西一下子变得粉碎。
为什么会如此,徐子文有些懵懂,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太平年月,当然是以文事为最高。乱世之时,最重武夫。
难道大魏已经到乱世?
虽然自己想开解自己,但这个念头怎么也是牢牢留在脑海之中,盘恒不去。
若是二十年前,福建路偶有海盗犯境,内部还是相当的平静安稳之时,蒲家敢这么公然动兵私兵攻打朝廷团练?
朝廷威权下移,政令不修,威望日削,崇德帝越想振作,天下就越混乱,看来大魏的脖颈上已经套了绞索,眼看就要把自己活活勒死了。
“放箭了。”这时徐子威又过来端了杯酒,他是一副赳赳武夫的样子,令得徐子文内心一阵厌恶。
不过眼光也是向江边看过去,三千多人确实已经冲到了江堤半腰。
江堤还是在文宗年间朝廷国力强盛的时候翻修过,一百多年来只是维护,好在当时修的时候下了大功夫,几十万民夫修了将近两年才成功。
加固的大堤,导流渠,泄洪区,冲草木固堤,一百多年来福建并无水患,也是靠着这高大而平缓的江堤。
现在蚁群般的贼人已经冲到半腰,江边的武卒队伍中红旗展动,可以听到节奏相当明显的鼓点声。
徐子文也知道这是下令放箭的鼓声,所有弓卒都要按鼓点声的节奏来放箭,快或慢都是由军官通过鼓点掌握,并不是各弓卒可以自己随意施为。
第一声鼓声响起来的时候,大约八百多人左右的弓卒放出了第一轮箭。
因为贼在半腰,平射无法掌握角度,所以团练武卒用的是仰角抛射。
半空中突然象是飘来了黑云,原本还有斜阳照应,岸边芦苇从燃烧的火光也很明亮,但天空突然就仿佛一下子变黑了,密集的箭矢挡住了光线,在江堤高处抛上半空,这些箭矢在飞掠了几十步以后,借助风力和惯性,开始斜斜的落在贼寇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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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向前
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这个距离抛射都是用的重箭,这种箭矢重量比轻箭重出一倍还多,箭杆粗,尾羽重,箭头是扁平的铁铲形态,重箭抛射,硬弓的力道加上箭矢本身的惯性,正面足可破开皮甲等轻甲,就算是铁甲,也可以射破鳞片,射断肋骨,伤及内脏!
大半的贼寇都没有披甲,如雨般的箭矢落下之后,立刻带给他们严重的杀伤。
鼓点声不停,箭矢继续如雨般落下,惨叫声也是接连不停。
有人同时被射中十余箭,如刺猬般倒在地上,有人被一箭穿喉,直接倒地身死。有人被刺中面部,射瞎一眼,想拔又不敢,在原地打转惨叫。有人被射穿胸口而死,有人伤在肋间,腰部,腿部,被重箭射中,伤势不轻,只能倒在地上,希望有人帮一把手,将自己拖离战场。
徐子文看的心惊肉跳,兵凶战危,书本上看到的文字描述,和真实的战场,完全不能相比。
中间战场的一千多人已经快崩溃了,短短时间两轮箭,最少射死五六十人,伤者近二百人,几乎占到了贼众人数的三成。
虽然又冲得近了些,但他们已经被箭矢射的抬不起头来。
正面仰攻,弓手射击最容易的落点就在正中,这些中间的贼众当然是蒙受了最惨重的损失。
林凤山留在中阵之后的蒲府牙将发挥了作用,这几十人的队伍都是心狠手辣的老手,他们身上披着铁甲,箭矢对他们的威胁很小。
在混乱的战场上他们手持障刀,将那些试图往后奔逃的人拦住,然后就地斩杀。
在这些凶悍的蒲府牙将的逼迫下,被箭矢射惨了的人群只能选择继续攀爬。
到江堤一半以上时,重箭射过三轮,这时江堤上的鼓点声变的急促起来,所有的弓手换了轻箭,并且开始连珠急射。
这一下中间贼众几乎要跨了。
八百多弓手,连续开弓射箭,一箭射过紧接着又是第二箭。大魏民间的弓箭社很多,几乎每个镇子都有,普通的百姓也曾习得弓箭,甚至不少弓手都是用的自己惯用的长弓。
轻箭急速不停,在短短时间内,连续射了六轮。
整个江堤从上到下几乎是被箭矢盖住了,地面上满是躺倒的人群,很多人身上都中了不止一箭,轻箭的杀伤力不如重箭,但三、棱箭头可以开出一个流血不止的创口,血流不止,人很快失去行动的能力,中了几支轻箭之后,哪怕是如山般的汉子也会颓然倒地,不等伤口处理止血后不敢再行动了。
这一下中阵已经减员过半,还好他们已经冲入江岸之上。
贼众也不是没有人会射箭,在距离到三四十步时,不少贼众也射箭还击。
这时两翼也快爬到江堤上,很多贼寇从两翼射过轻箭来。
武卒队中也有人不断倒下,有武卒开始中箭。
每当有人中箭,就是发出一声闷哼,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