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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老爷也不能掉以轻心……”负责指挥这一场战事的林凤山,是蒲家牙将的头目之一,四十余岁,曾经是大魏的营统制,在荆湖南路剿匪不利被免官罢职,差一点被问罪斩首。虽然得脱性命,家产财富一扫而空,蒲家有钱有势,他就只能依附过来了。
林凤山是正经的禁军武官出身,眼光见解不是蒲寿臣这样的人能比。他知道麾下人马虽多,真正靠的住的就是蒲家潜藏在外的五百多牙将,多是悍勇无比的亡命之徒。而且经过林凤山的整训,军伍战阵之道好歹是入了门槛,其余的一千多江湖豪客,外路的土匪马贼,虽然强悍,个人武艺可能也不错,但指望这些人正面搏杀,闻鼓而进,鸣金而退,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一千多近两千的混混无赖游侠儿,也就只能呐喊助威,摇动兵器充个人场,填刀头怕都不够格。
这一仗,如果对面的武卒如表现的那样镇定沉稳,未必能轻松拿下。
“林兄还是太高看敌手了……”蒲寿臣不以为然的道:“我看他们也就是摆摆样子……”
林凤山面色凝重,说道:“摆样子也好,真的沉稳也罢,最少敌阵如磐石这是真的。”
“那这一仗怎么打?”
“人多当然是照人多的打法……”林凤山微微一笑,说道:“秦东阳我知道,有名的武学宗师,不过百人敌和万人敌不是一回事,我算是他的前辈,这一次少不得要欺负他了。”
“好,就看林兄的了。”蒲寿臣兴奋的道:“如果这一仗打赢了,林兄可以不必再继续在外头奔波,可以回蒲家任高职,俸禄优厚,我一定会向家主力荐。如果还想为武官,我会请求家主大兄出一笔巨资,替林兄洗清当年的冤枉,升官不敢说,恢复统制一职还有机会。”
林凤山是有名的统制,当年前途不可限量,在兵部都曾经知照留名,如果能恢复统制一职,留在福建路,将来成为禁军一军都统制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要洗涮战败之事,必须得朝中有御史先上奏,然后兵部复核,这一切的关卡要打通可不是易事,也就是蒲家这样财雄势大,而且在朝中有很深厚人脉的大商家才敢有这样的承诺。
林凤山精神一振,并不愿说太失自己身份的话,只是道:“事在人为,我会尽力。”
蒲寿臣连连点头,他今天没有穿惯常的白袍,一身汉人衣束打扮,这当然是为了掩藏形迹。不过其白色皮肤,深目之下硕大的鹰钩鼻相当显眼,加上蓝色眼眸和满脸的络腮胡须,当然还有身上的异味,实在也是太明显了。
三百多艘大小船只急速向前,在林凤山的指挥下,大量的船只开始分为三股,左翼百余只,右翼百余只,中阵也是百余只。
三翼彼此相连,很快进入芦苇区域,再进入江滩浅水和淤泥区,当众多匪盗趟着浑水进入干燥的堤岸区时,岸上高处的武卒团练阵中,隆隆的鼓声也是响起来了。
众多匪盗随着大小船只前冲,发出阵阵怪叫,他们很快冲过芦苇荡,在火光映射之中,这帮贼众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浅水滩上。
大片的人群先是三五成群的钻过浅滩,出现在灌木和草地之上,然后越聚越多,很快大量船只几乎都停在了浅水区,除了少数大船上的浆手留下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上了岸。
“三千六百到七百人左右。”葛存忠对身边的葛存义道:“人数正好是一倍。”
葛存义面露忧色,小声道:“如果一千五百人的团练都是我们老弟兄那样,再来三千人我们也不怕。就怕……”
“不会,不会。”葛存忠看似粗豪,其实精细的很,只是性格直率,眼里不揉沙子,但不代表他的粗豪之下就没有精细的一面。
他摆了摆手,也是小声道:“世子练兵之法甚妙,俺一冷眼旁观,武卒被调理的如臂使指,上下齐心,士气也很高,贼众犯境,是客军。这些武卒保护的是自己家乡和妻儿亲友,是主军。一边士气不低,一边是虚气,看罢,只要能顶住,咱们就能赢。”
“最好是大胜。”
“大胜也难……”葛存忠道:“看样子对面也有高人,中间是来假的,多半派杂鱼来填刀头,两翼玩真的,一翼厚重,一翼轻捷。新兵最怕被包围,一被围住心就慌了,能顶住,打退敌人,这比啥都强,以后,再找回场子就是。”
“嗯,我知会老弟兄,一会儿要稳住,不管别的营怎样,我们信字营一定要稳若磐石。”
“对喽,一会不要贪功,守住了就是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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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阵战之法
葛家兄弟商议的时候,秦东阳则是静静的看着在江滩上整队的敌人。
阵列已经排好,临时变阵不可取,新兵最怕将领不镇定,阵前变阵,老兵精锐可以完成,而新兵不行。
敌将也算是高人,看的出来。
江滩上的匪盗虽然混乱,但明显拉的很开,左右翼更充实,由于人数众多,应是虚招的中路也有千人左右,正面还是会有相当的压力。
对这种两翼兜过来,拿人多欺负人少的战法,最好的应对当然是变为一字长蛇,以方阵应对最好。
现在的品字阵防御不及方阵和圆阵,从阵法来说,秦东阳先失一着。
但他也是没有办法,品字阵厚重,互为犄角,三个营首尾相顾,是新兵为主的军队最好的阵形。
秦东阳扭头看了一眼左手,信字营在他的左后侧,有葛家兄弟和众多的鼓山盗当军官,应当可以放心。
忠字营是秦东阳自己带,五百人的营中有林存信和李福祥等成名的武师加牙将当武官,皮甲和少量的铁甲集中在这个营,秦东阳用心最深在这个营,也是当仁不让的排在品字阵形的前端。
右侧原本该是徐子先的位置,但徐子先已经往上游击敌,同时带走了相当多的老成牙将和高时来等人,义字营明显被削弱了许多,好在有刘益,武艺不在秦东阳和葛家兄弟之下,由于为人随和,刘益也很得武卒军心,希望他能有优秀的表现。
秦东阳只恨军中缺乏强弩,如果现在有几十把床弩加上过百神臂弩,几十柄蹶张弩,众弩齐发,这是禁军的特色。
现在敌人在二百步左右,床弩和蹶张弩的有效杀伤范围之内。
几轮劲箭,就能把那些乱糟糟的匪盗射的嗷嗷乱跑!
秦东阳不无遗憾的想着,武卒中的弓手并不少,每个营有三十刀牌,二百矟手,二百七十人的弓手,这个配置,矟手和刀牌手的人数稍多,按大魏军制,该是十刀牌,一百矟手,四百弓手,遇战则床弩,硬步弓,神臂弓,也就是手、弩,加上腰张弩,蹶张弩,这些强弓硬弩进行全方面的远程打击。
从理论上来说,这种远程火力覆盖式的打法相当先进,对付大魏历史上的敌人,如西羌,北虏,还有西南夷,生苗,都是无往不利。
但对甲坚兵利,步骑战术都相当出色,也拥有数量极多,质量也相当强的射手的东胡人,这种战法就相当吃亏。
敌骑来去如风,时不时的以重骑突袭魏军后侧,最终从侧翼弓手以重骑突入,再以轻骑追击,大魏军的几次惨败,都是与敌骑优秀的战术相关。
但眼下这个局面,如果有大量的硬弩,那局面就相当有利了。
秦东阳深吸一口气,不论如何,仗总是要打下去,世子寄厚望给自己,他希望自己不会辜负世子,也不能辜负眼前的这些武卒,这些日子来,这些武卒每天都接受比禁军辛苦十倍的训练量,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家乡和亲人,对的起世子下发的俸禄饷钱。
秦东阳深为痛恨的就是自己没有能力,替弓手们搞到更好的制式硬弓,搞不来床弩和各种硬弩。
但没有弩又如何?
最少在现在,秦东阳没有听到抱怨,武卒们更没有因为缺乏甲胄,硬弩,强弓而士气低落。
现在所有人应该都在想着保护自己的家人,而人同此心,听着身边武卒们粗重沉闷的呼吸声,秦东阳突然也是放下心防,略微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天时地利人和,自己这边并不缺乏,虽然敌人数量众多,但秦东阳还是觉得,胜利的天平始终是向自己这边倾斜。
……
对面的敌人终于整完了队,但看起来还是乱糟糟的。
一个队都排不齐,拿矛的,拿矟的,拿刀的,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长短兵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