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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慌别慌,诺大人呢?”
“诺大人还在宫外与列国交涉,应该也知道了消息,此时多半正在赶回宫中。”
“那暂且先等等吧,等诺大人回宫商议之后再做安排。”
“也罢,若是大王得知消息,还不知道如何震怒。”言毕,高勋负手身后来回踱步,边踱边说:“真没想到金雪狄人会出此下策,这下可坏事了。各国竞相压价之下,我咸国损失巨大,这可如何是好。”
“高大人莫忧,眼下还不至于太坏。”
百里燕安慰道,高勋不解忙问:
“大司农何出此言?”
“高大人你想,穆尼向我咸国通商,他岂能不顾及我咸国脸面。”
“那又如何,他一个蛮人,岂会为了中原诸侯让利。”
“让利是断然不会的,但竞价之法却能打破眼下僵持局面。而且他们不也说了吗,先交易次等货物,后交易上等货物。我咸国产量最大货物当属棉布,能与我咸国竞价者绝无。”
“可棉布利少,绫罗绸缎才是换取金银的大头啊。”
“国库有官营织造坊,每年产量可观,这些年积攒了不少库存,价格与梁国不相上下,足以赚回不少金银。此外我咸国所产诸多货物尽数被我垄断,金雪狄人只能向国采买别无二家。”
“这话是不错,可太子那里怎办。咸国的绸商人多数与太子较好,如此巨额交易竞相压价,绸商们断无法与梁国争利,最后分文不得,受损的还是我咸国。”
“但凡是没有十全十美,有得必有失,退一步而言,竞价之法打破了眼下僵局,令我咸国不再如此被动,仅此一点,非是金银所能换来。”
“那绸商们怎办,这些绸商无不是勋贵豪户,与太子关系匪浅,若分文不得,岂不令太子颜面扫地。”
“竞价之法乃金雪狄人所提,与太子何干。况且买卖交易价低质优者得之,谁让他们本钱高产量低。更何一匹绸利润惊人,中间的利润何其之多,他们只需降下些价格同样能将货物卖出。”
棉布从棉花变成棉纱、棉布、染色布层层道道工序并不比养蚕少。相比养蚕的工艺和原料都集中于本国,咸国棉花半数以上仍需从志国、晋国进口,中间被加过多到利润和关税,进口的价格并不便宜,需要最后平衡国内棉的价格,纺制成棉纱织布。
就人工和生产周期,当下棉布的所需付出的单位人工和原料、物流成本与蚕丝相差不是很大,显着成本差异在织机和养蚕的规模,棉布织机和纺纱机的效率确实要远高于丝织品的织机。
纺纱和织布环节各只需要一人,而生丝变成熟丝过程的烧丝、纺丝线需要三人,一人下料,一人烧丝,一人纺丝。织造环节普通丝织物织机最少需要两人,如是锦、缎等提花高级面料,则需要四人至五人,而棉布织机不考虑特殊加宽门幅情况下,最多也就两人。即便是改进后的织机,在实现完全机械机器纺织前,两者效率之比的变化并不大。
由于丝绸耗费人力是棉布的三至四倍,在生产力并不高的当下,丝绸的价格更高是合乎情理的。但棉花受产区路途和关税多重影响,价格居高不下。
鉴于要将三四千里外志国、晋国的棉花经由水路运往咸国,运输成本将大幅攀升,而船只的大小直接决定了每次运输的总量。于是棉花的进口价格又稀释了丝绸的人力成本,因此棉布棉布的成本相对高得多。
而丝织品的价格受蚕丝和织机产量制约,自然形成商品固有的稀缺特性,当丝织品的总数远少于棉布时,价格往往是其的数十倍,锦、缎更是有高达百倍的差距。当然,锦、缎的生产工艺复杂周期更长效率也更低,更高的价格有其合理性。
高昂的丝织品价格为不受官府控制的绸商提供了巨额利润,而养蚕需要侵占更多的优质耕地用于种植桑树,腾挪更多的人力养蚕纺丝,从事丝织品的生产活动,丝织品并不能带来基本的必需品生产。在劳动力低下的农耕社会,大量生产丝织品意味着耕地的减少。
咸国的绸商控制了着大量绝好的土地,同时利用丝绸赚到的利润积攒惊人的财富,巨额的财富既没有充分参与市场经济活动和产业投资,也没有用于开荒种地,弥补种桑侵占耕地的农业损失,而是被囤积在家中伺机而动,当大量资本的聚集在权贵手中时,最终将形成以博取更高资本利润的热钱。
而当下最大的利润商品,莫过于权利。
那些依附于太子的绸商和权贵,无不寄希望于太子登基后给予他们更多的经济特权和利益份额,这就意味着绸商们更愿意将钱投入政治运作。
当不良资本以瓜分国家和百姓利益为目的展开资本逐利活动,最终将推翻现有一切持续好转的制度和社会稳定,这显然不是百里燕想看到的结果。
籍此竞价的机会,严厉打击绸商的气焰,剥夺他们一夜暴富的机会,更有利于咸国政局的长治久安,在太子登基之后,不会急速形成新的强大权贵集团。
而今咸王老迈,权利移交日趋紧迫,高勋处处为太子利益着想,是为日后辅佐太子奠定君臣关系,而不至于太子登基,大规模撤换旧臣雇用新人。
但在百里燕看来,未免有些操之过急。当下内阁权利稳定,除鼎炀侯外,太子做出任何有悖政权稳定的决意,均不会被内阁通过,要越过内阁发号施令,没有财政和军队的支持,任何重大政治举措均无法实行。
………………………………
第852章 事不关己
竞价的消息在国政监传的沸沸扬扬,却迟迟不见太子身影,百里燕断定其定是先一步去找咸王商议。
而与此同时消息发酵的很快,一路传到正在柳湖度假的博源君耳中:
“什么啊,还有这等事!”
“是的三叔,金雪狄人准备召集诸侯一起压价交易,先交易次等货物,后交易贵重货品,谁的价钱更低,最终才能做成买卖。”姬通之子姬康飞快说道。
“嘿嘿,这些蛮人忒不是东西,哪有这般做买卖的道理。”
“但眼下来看,情势起了变化。而今卫国独大一方,难以约束。若是先交易次等货物,卫国、长孙国将与蛮人先行交易,这可十分不利呀。”
“贤侄说的不错,这次等货物价钱虽说不高,但购买者甚多,数量很大,相反上等货物价高而产量少,买者多为大富大贵之豪门勋贵,次等货利润并不比上等货少,但所需采买的本钱却会因数量而多得多。
若是大量金银耗费在次等货物上,用于购买上等货的金银势必减少,而且上等货的压价诸侯要比次等货诸侯更多,蛮人将能用更少的金银从我等手中买走更多的上等货,这一手当真是阴损。”
“照三叔这么说,越往后对我梁国岂非越不利。”
“不错,我国出产皆为上品货物居多,其如此作法,便是要分化中原诸侯。”
“那为何不联手诸侯抵制蛮人压价。”
“没用的。”姬丰否定道,接着又说:“各国货物本钱皆不相同,只要有利可图,价格低一些,吃下的量也就越多,量越大,价钱上损失的利钱便能补回来。况且此番交易多数以金银计价,而非铜钱。金银比铜贵,如此价格略低一些,仍然极为划算。
走吧,贤侄速去将懿儿找回来,准备返回陔陵。三叔去见西寰,想必她也该得到了消息。”
正如姬丰所料,西寰仅比他早一刻钟得知消息。
“季将军,此事舅舅会如何处置?”
“属下以为,此事上对我晋国还是有利的,但太子哪里恐怕要有巨大损失。”
“为何是我王兄得益,本宫受损?”
“回殿下,我晋国丝织品以中品为主,锦、缎真品丝织物稀少,竞争者只志国与卫国。而中品丝织物我国因北地而受益,因此产量可观,歧、咸、梁、燕虽也产中品丝织物,但多以上等丝织物为主。而蛮人以先劣后优压价购货,我国中等货物价格更低,能先于上等货物出售。
此外我晋国还有咸、梁、歧、长孙等北海沿岸诸侯所没有的皮毛、辛香料等特产,而竞争者只宋国、徐国、志国、卫国。其中宋国、徐国不足为虑,而卫国产量较少,路途遥远,本钱不会少,能竞争者只有志国,总体而言我晋国此番有利可图。”
“照将军如此所言,本宫与太子是吃亏吃定了!”
“咸国以上等丝织品为主中等品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