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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车辆抵达时，六发炮弹先后落在车辆附近前后左右，破片能覆盖七八百平米以上，一炸就是几辆车。恨得百里燕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然却毫无办法。
激战至第三天黄昏，腋目所有重炮陆续调整部署到位，联军全部防线，包括半个梁县城，都在其火力覆盖之内。
于是当天晚上腋目收缩了兵力，改为重点进攻，未重点进攻的防线代以榴弹炮覆盖杀伤，只要防线稍有薄弱，立马蜂拥而至。
上半夜，百里燕从永平城总预备队再调一万两千人，六千人替换下蒋杰的疲兵，六千人替下莫云风被打残的建制。两部都鏖战了三天，有人几天几夜粒米未下，持续高强度的作战，不等拖垮腋目，联军自己就得垮。
替换下的建制半数被打残，梁军咸军御客大都如此，百里燕不得不开始考虑从国内增派新兵和军官补充各军建制。
后半夜，进攻力度有所削弱，百里燕小憩了片刻，佛晓前赶到蒋杰的指挥部了解情况，他已经三天三夜坚持在指挥的一线没合眼，百里燕担心他撑不住。
“你这里的伤亡情况怎么样，还顶得住吗。”
“只要有预备队，阵地绝不会失守。但如此轮番激烈作战，基层官兵甚是疲劳，昨晚轮替的各营，不用多久又会疲惫不堪。如此往复拉锯，今日伤亡过半，明日伤亡过半，我军有生力量早晚要被消耗一空，届时人力不足，再想坚守阵地将十分困难。”
“是啊，此前此前大大低估了腋目死战之决心，其轮番强攻，死战不退，显然也是被我军给激怒了。但越是如此，越要要紧牙关死战到底，否则三日之牺牲，都将付诸东流，我等便对不起死难之将士。”
“末将明白了。”蒋杰斩钉截铁道，却是从百里燕目光中看到了厌倦，厌倦战争厌倦杀戮，厌倦现在的一切和过去。
不知为什么，他莫名的同情起自己的导师，这位中原的英雄，他实在不知为何，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失去他，失去他的光辉。
确实，百里燕的光辉在褪色，确切的说，他内心世界的光辉正在褪色。
曾几何时他以一己之力，创造了一个时代的奇迹，但现在他不得不面对奇迹后的褪色。他不是万能的，但时间是万能的，在时间面前，他的所有功业都是渺小的。
激战进入第四日，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腋目的，有人类的，尸体纵横交错连绵不绝，旷日持久的杀戮已经让战场变成地狱。
没人不知道何时是尽头，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踏进这个地狱，半数以上的活人是活蹦乱跳进来的，然后被横着抬出去，没抬出去的，就和现在所有躺在地上不动的一样，流干了血，等着腐烂，等着变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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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2章 梁县阻击战（9）
持续四日的激战不仅让联军付出高昂的代价，身为共盟军总司令的奥卡，也被四天的激战惊出了冷汗。
过去的三天中，共盟军没有前进一步，战线始终胶着在梁县以北三到五里的地方，无法前进一步，这是前所未有的战例。奥卡无法相信在肉搏战下，人类仍能抵抗四天。
“简直难以置信，他们竟然抵抗了三天，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前进一步。”
这时阿飞特联盟海军上将马萨科洛说：
“克洛斯还要两万援兵，只要给他，异畜就会完蛋。”
“他手中有五万多人，而船上已经抽不出更多的兵力给他，他要的两万人必须从其他登陆地点抽调，难道要我让水兵上岸当步兵吗。”
“但现在克洛斯伤亡惨重，如果不能给他援兵，他已经没有继续进攻的能力。而我们目前根本不清楚，出现在正面的异畜精锐倒底有多少，克洛斯判断，他们至少有二十万自动化武器装备起来的步兵，在纵身集结待命，源源不断的向战场补充兵力，如果是这样的实力对比，克洛斯将毫无胜算。
而其他登陆地点，也许同样会遭遇异畜精锐步兵的攻击，到那时我们会更加被动。”
“如果正面纵身有二十万异畜精锐，那四天前的钥热爆弹还有什么意义。”
就钥热爆弹的威力而言，只能算是战术大杀伤性武器，其毁杀半径三公里，直径六到七公里，摧毁一个现代师级规模的防御体系内所有有生力量，这种杀伤足以在防线上撕开宽达七八公里以上的缺口，由此突入敌方纵身，切断两翼联系。
但四天前的钥热爆弹并未达到战术预期，即便落在联军阵地上，这种伤亡也不足以立即摧毁咸军的防御体系，只要守住梁县及其两翼，仍无法从正面在短时内实施突破。
除非这颗爆弹直接落在了百里燕本人头上，核心指挥中枢被摧毁，联军即会陷入崩溃。
思考若久，奥卡继续刚才未完的话说：
“让克洛斯暂且先撤下来吧。”
“这回前功尽弃的。”
库萨提醒道，奥卡却说：
“我们的既定战略目标是夺取港口，这里只是吸引他们兵力的一个缺口而已。现在遭遇重大挫折，我们不能继续将兵力无限制的投在里这里。”
涡牛滩并不利于登陆和后期扩大战场，奥卡仍然需要一个天然良港作为前进基地，涡牛滩的登陆和攻打梁县，很大程度上是战术目的，只是为了出其不意，吸引人类更多的兵力到此，好为打开天云港和津邺港提供战略操作的空间。
扩大对梁县的进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里聚集了更多的人类精锐，战事在最开始进行的相当顺利，直到咸军的增援，改变了这一局面。
现在奥卡打算重新恢复此前的战略目标，梁县迟迟无法突破，显然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战略底线。但他仍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对库萨信誓旦旦的说：
“我想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马萨科洛问。
“这片地区的东面是一大片森林，如果我们能从森林里绕到他们的身后，就可以先切断当面要塞的后路，然后从侧翼攻击他们。”
“但要骗过异畜并不容易，他们在森林里有防线，我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绕过去。”
“是的，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绕过去，但办法总是有的。”
奥卡决意将克洛斯撤下，于是在巳时五刻前后，克洛斯中将奉命全线撤下进攻中的步兵，并用炮火，在距离咸军阵前两里的地方打出了大量弹坑，充当散兵坑，以供退下的步兵掩护之用。
战斗到此嘎然而止，百里燕担心是诈败，留有反扑的后手，遂而没有下令追击，一旦追击失败，反可能变成大溃退。
“副帅，敌兵退走，我军该做如何。”莫云风电话中问。
“抢救伤员，拉走联军将士遗体，我拨你三千人清理打扫战场，你军各部抓紧时间休息，腋目人随时可能反扑。”
“诺。”
挂断莫云风电话，百里燕正欲抬起望远镜观察敌情，这时护兵来报：
“启禀侯爷，周德岩将军奉命赶到。”
“让他过来。”
“诺！”
少时周德岩前来，见百里燕略施了一礼：
“末将周德岩奉命前来。”
“周将军免礼。眼下敌兵后退两至三里与我军对峙，突袭敌炮兵阵地已无法实施，你率本部前往蒋杰阵地，协助清理战场抢救伤员，而后返回驻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诺！”
周德岩“厉兵秣马”准备了三天，腋目突然退兵，势必加强后方兵力，强行突袭风险太大，突袭敌炮兵阵地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吩咐过周德岩，百里燕下到莫云风指挥部了解情况。
激战四日莫云风一眼未合，赶到指挥部时，其正在指挥所掩体中小憩，百里燕不忍打扰，遂而去前往一线了解战情。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苍蝇不厌其烦的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嗡嗡声，围着尸体打转，叮咬着死者的血肉，喝着地上凝固或是半凝固的血水，无不让人感到恶心。
担架队和救护兵忙碌穿梭在阵地间，冒着巨大的风险，抢救抢救伤员包扎伤口，得益于医疗技术的发展和普及，挽救了许多年轻战士的生命。
不同于前番炮战和密集交火造成的物理倾彻伤害，肉搏战中腋目人的弹药的发射效率很低，更多依靠刺刀和随身携带的辅助兵器反曲刀进行肉搏，因此刃器伤占了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