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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问心劫……”，他喃喃自语，俊逸的脸上不辨悲喜，回过神来，看见顾惜湛低垂着眉眼，心中有点叹息，自家弟子自从筑基开始，虽有不少机缘，却也危机不断，以后的路怕是更加艰险。
抿了口茶，无尘尊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点了一下她在修炼中所遇到的困惑，又讲了讲金丹期应该注意的问题，毕竟是出窍期修士，只是寥寥数语，却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她的问题所在。正当她低头沉思时，无尘尊者又抿了口茶，淡声道：“你的结丹典定于下月初五可好？”
闻言，顾惜湛略有些失神，结丹典啊……下月初五？也好，算算时间，她当年所嘱之事，也快有个结果了……心情有点微妙，她垂首道：“但凭师傅安排。”
“恩。”，无尘颔首，手一拂，掌心出现一枚玉扣，示意她打开。接过玉扣，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顾惜湛不由得错愕――玉扣中的空间大概有五尺高、一百见方，堆满了各种炼器材料，其中不乏奇珍异宝。
无尘尊者显然心情很好，他微微勾起唇道：“你即得了传承，就不要辜负它。”
“是。”，顾惜湛肃然道：“师尊可还有事吩咐？”
摇摇头，无尘想到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便表示她可以离开了。施了一礼，顾惜湛起身告退。
当她走出洞府的时，隐隐听到无尘尊者的声音传来，他问道：“恒明，你……可有怨？”，脚步顿了下，她遥望着隐于云雾中的群峰，抿了抿唇，眼神清亮，“无。”
哪怕她真的被天道遗弃，又能如何呢？用所谓的天眷换来一个转机，很值不是么？况且，就算天道真的想抹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定会一步一步，改变所谓的结局。
………………………………
第四十五章 结丹礼
转眼便到了顾惜湛举办结丹礼的日子，这日清晨，顾家人与她的几个知交，早早便来到了紫钧峰，在杂役弟子的带领下一一落座。
对于修士而言，结成金丹不过是刚刚踏上修途，是以通常情况下结丹礼并不隆重，多是由师尊住持，观礼者为其亲朋好友。哪怕顾惜湛受到宗门重视，也不能例外。
众人来到峰上早已置办好的观礼台，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容念老祖！”，不少顾家弟子失声惊呼道，不是他们太过大惊小怪，而是虽然这位老祖也是顾家人，但他常年在洞天中静修，鲜少露面，在场的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顾四哥与顾七哥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与欣喜，虽说容念老祖是小九的师祖，但凭借他的修为和地位，哪怕是参加顾惜湛的结婴礼，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况且，这不过是区区结丹礼。老祖既然愿意来观礼，说明他是真的重视小九，这实在是个惊喜。
一股柔和的灵力托起了正欲施礼的众人，容念老祖端坐在高台上，嘴角含笑，慢悠悠地说道：“都看着我做什么？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这把老骨头。”，此言一出，大家才回过神来，纷纷找了个地方坐下，却还是用眼角偷偷地打量着容念老祖。这可是散仙大能啊，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不抓紧机会多看两眼，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看着众人的表情，无炼真尊有点感慨，他今天是应无尘师弟的邀请，来主持这场典礼，却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容念老祖。放眼整个古澜大世界，又有几个人的结丹礼上会有散仙前来观礼呢？动了动手指，无炼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羡慕这个师侄了。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无炼轻咳了下，本就安静的观礼台更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他整了整衣衫，拿出一个小钟，肃容道：“典礼开始。”
“铛”，伴着悠扬的钟声，顾惜湛沿着高台前的石阶慢慢走来，她身着紫衫，表情平和，往日的肃杀之气早已卸去，简沐婷端着一个托盘，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个身子的距离。石阶上早已铺上了柔软的地毯，一步一步地踩在这条长毯上，心中却没有半分感慨她一直就知道自己能够顺利结丹，又何必感慨？波澜不惊的脸上却在看到无尘尊者身旁的人时，有一瞬间的错愕那是，师祖？她很快想起来，几天前，师尊曾暗示道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参加典礼，她本以为会是掌门，却没想到居然是师祖亲自来了。
容念老祖被她的反应逗乐了，他晃了晃长长的眉毛，传音道：“怎么，看到老头子我，娃娃很惊讶？”
“回师祖，是很惊讶。”
容念咧开嘴，更乐了，“娃娃，等你突破出窍，老头子亲自为你住持典礼。”
顾惜湛扬起嘴角，“必不辜负师祖期盼。”
现场所有人都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中，心中各有计量，无炼看她祭拜了天地，在无尘座前停下来，高声道：“谢师！”，顾惜湛跪在地上，直直地向无尘拜下去，“弟子顾惜湛拜谢师尊教导之恩。”
“免礼。”，无尘手指轻点，一道灵力让她缓缓直起身。
“束冠。”，简沐婷快步上前，她低下头，将手中的托盘呈在无尘面前。无尘从高椅站起，拿出盘中的玉梳，将顾惜湛披散的长发仔细束起，又取过一顶紫玉冠，为她戴好。
沉吟了一下，无尘缓声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今日为师便赐你道号恒明。”，一般来说，修士只有成功结丹后，其师才会赐下道号，但顾惜湛不同，她早年拜入无尘门下，在拜师时就得了道号，且早已被部分同门熟知，但直到此时，她才有资格以道号自称，让他人知晓。
“多谢师尊，恒明必不辜负师尊期盼。”，顾惜湛又跪拜下去，三拜后，她直起身，转身看着观礼台，无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恭喜恒明师侄筑成金丹，望尔日后道心坚定、心念通达。”
“扑啦啦”，无数灵鸟飞过天际，细碎的灵光飘落，带来几分喜庆。顾惜湛走下高台，一一谢过前来贺喜的人，送走了来宾，她向着顾氏的同辈兄姐走去，还没走到顾七哥面前，“恒明！”，简沐婷从后面赶上来，大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恭喜你了，话说你这次突破花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同喜。”，顾惜湛眼中有淡淡笑意，“可惜没赶上你的结丹礼。”
叹了口气，“是有点可惜，”，眼珠转了转，简沐婷笑道：“说好的结丹礼时为我托盘，结果你却缺席了，是不是得补偿我？”
“恩。”，见她点头，简沐婷兴奋起来，拉着她的胳膊，“这可是你说的，走走走，今晚我们定要喝个痛快！”
“嘿嘿，”，搓搓手，她猥琐的笑了声，“说好了，不许用灵力逼酒，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喝趴下！”
“哦？”，顾惜湛轻轻挑眉，却没有多言。
“小”，顾七哥伸着手，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妹子被别人拖走，傻眼了。等等，刚才简师妹说什么？喝酒？这可不行。他猛地回过神来，追上走远的两人，边跑边喊：“小九，等等我，你还不能喝酒啊”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看着身旁笑的东倒西歪的兄弟姐妹，顾四哥在心中直叹气，他拿着个蠢弟弟没办法了，帮顾七告了罪，他快步离开，但愿还来得及拦住那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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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消息
天光微熹，大半天空还笼着浓郁的蓝色，凉风习习，云岫崖上的苍梧舒展着枝条，宽大的叶子出沙沙声，“唰！”，正当一张梧桐叶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白光一闪，它被完美的一分为二。
长剑没有出任何声音，唯有翻转间剑身折射出的冷冷微光，向旁人昭示着它的存在。
太阳一点一点从东方爬起，头顶的深蓝慢慢退去，阳光慷慨的为凌霄的一草一木镀上了金色，细碎的光芒落入顾惜湛眼中，却没有激起半分波澜。
顾戎站在苍梧的阴影中，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直到天色大明，伴着还剑入鞘的声音，他才快步上前，低下头，“顾戎见过惜湛少主。”
眨了眨眼，冰冷的眸子里多了点活人应有的情绪，轻轻摩挲着剑柄，她低声道：“讲。”
“是，回少主，有线索了……”
“啪，啪，”，山风陡然大了起来，无数枝叶摇晃着、击打在一起，风扬起顾惜湛的鬓，她微微眯起眼，防止丝落入眼中，顾戎的声音透过风声，无比清晰地传入耳中，默默地将一字一句都牢记在心，她微微侧头，看着初阳，突然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