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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算是郑静看见他,未必能认得出他就是孔祥弈。
那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孔小候爷。
“箭雨”过后,这一天居然再也没有碰到敌人,夕阳西下,鸟儿回家,森林又归于寂静,夜晚又开始降临,丛林中一片黑暗,黑暗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危险,每一种都足以致命,他是不是能走得出迷片丛林,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把握。
他对自己的判断已失去了信心。
可是他只有往前,既没有别的路让他选择,更不能退!
后退只有更危险,更可怕。
因为杨悔就在他后面盯着他!
虽然他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感觉到他那把杀人的剑,他随时随地,都会忽然无缘无故的觉得背脊发冷,这时他就知道杨悔已离他很近了。
逃亡本身就是种痛苦。
饥渴、疲倦、恐惧、忧虑……就像无数根鞭子,在不停的抽打着他。
这已足够使他的身心崩溃,何况他还受了伤。
剑伤!
每当伤口发疼时,他就会想到那快得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剑!
既然剑已拔出,不染上敌人的血,绝不入鞘!
杨悔那一剑锋芒和速度,没有人能想像,也没有人能闪避。所有见过他剑法的人也必定会因这一剑而失色动容。
剑光一闪,鲜血溅出!
没有人能招架闪避这一剑,连孔祥弈也不能,可是他并没有死!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中究竟潜伏着多少危险?
孔祥弈连想都没有去想,若是多想想,他很可能就已崩溃,甚至会发疯。
他一走入了这片黑暗的丛林,就等于野兽已落人陷阱,已完全身不由主。
还是没有水,没有食物。
他用他的剑坐拐杖,摸索着一步步往前走,就像是个瞎子,这根宝剑,就是他的明杖。
这原本是一把绝世好剑,现在却被他用来做拐杖,不知道是他侮辱了宝剑,还是宝剑侮辱了他,想到这个奇怪的问题,孔祥弈就笑了。
一种充满了悲哀、痛苦和讥笑的惨笑。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了瞎子的痛苦,一个瞎子能活得那么平静,那么快乐,他的心里得有多少爱?
前面有树,一棵又高又大的树。
孔祥弈在这棵树下停下来,喘息着,现在也许已是唯一可以让他喘息的机会。
暗中几乎完全没有声音,可是这绝对的静寂,也正是种最可怕的声音。
孔祥弈的呼吸仿佛也已停顿,突然闪电般出手,用两根手指一夹
什么都没有看见,但他已出手。
他的出手很少落空。
若是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人类也会变得像野兽一样,也有了像野兽般的本能和第六感。
他夹住的是条蛇。
他夹住蛇尾,—掷、一甩,然后就一口咬在蛇的七寸上。
又腥又苦蛇血,从他的咽喉,流入他的胃。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已变成野兽。
但是他并没有停止,蛇血流下时,他立刻就感觉到一种生命跃动!
只要能给他生命,只要能让他活下去,无论什么事他都接受!
他不想死,不能死I
如果他现在就死了,他也要化成冤魂厉鬼,重回人间,来洗清他的屈辱。
黑暗已渐渐淡了,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死灰色。这漫漫长夜他总算已挨了过去,现在总算已到黎明时候。
可是就算天亮了又如何?纵然黑暗已远去,死亡还是在紧逼着他!
地上有落叶,他抓—把,擦净了手上的腥血,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声音。
人的声音。
………………………………
第一百三十章:龙争虎斗
孔祥弈突然觉得全身都已冰冷僵硬,停止了呼吸,静静的听着。
是杨悔,还有他的几十个武士,经过治疗和两天的休息,他的剑伤已经好了七八成,王府常备的金创药是京城名医精心调配,绝对有效。他看上去精神焕发。
侍卫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一种直觉,感觉孔祥弈就在附近,是的,他能感觉到孔祥弈的气息,他们曾是朋友,现在又是敌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没有比他们俩更相互了解对方了。
“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杨悔喊道。
孔祥弈躲在大树后面心想:“难道他真的看见我了?”
“我没有看见你,但是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就好像你知道我来了一样”杨悔自己解释道。
侍卫们听了这话都心生疑惑,面面相觑。没有看见怎么知道敌人就在附近呢!
但是孔祥弈懂,他们太了解彼此。
“难道你想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藏起来,做一个逃兵了吗?”杨悔道。
“难道你忘记了妻子被朋友霸占,自己身陷囹圄,忘记了所受的痛苦和屈辱了吗?忘记了来这里是来报仇的吗?”杨悔大声喊道。
孔祥弈听了激动起来,他明知杨悔阴险狡诈,也明知这是他使得激将法,但是他说的没错,他就是为了来找回失去的尊严的。没有尊严,他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这与被囚禁在牢笼里有什么区别?大好头颅,谁当斫之?人固有一死,只要死的其所,死的有尊严,也就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所以他从大树后慢慢地走出来,带着他的剑,尽管他已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筋疲力竭,伤口腐烂流脓,但是他还有剑,他还是可以站得笔直,哪怕倒下也要笔直的倒下去。
“你终于出来了”杨悔得意的笑起来,他太了解这位好朋友好对手。他又一次站在了胜利面前。
孔祥弈道:“我以为你会来的快一点,想不到这么慢,太让我失望了!”
“但是我终究还是来了。”
“来了又怎么样?”孔祥弈反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胜负已分吗?”杨悔接着道:“我以逸待劳,还有那么多手下,你却是强弩之末了。”
“那可未必,今天就让我们来一个了结吧!”
话已完。剑已出,杨悔说得没错,他只有全力一搏,所以他使出了剑十三式的第十三式——剑气箫心,孔祥弈手中的玄铁宝剑变化出百千道剑芒,每道剑芒都反射着阳光,宛如幻化出千万支剑,每一支剑都是一道剑气,一旦被击中,不死即伤,侍卫们受不了这漫天的剑气纷纷后退,如此剑技,已达惊世骇俗的地步。
杨悔也抵抗不住这漫天的剑气,他疾退,一退再退,寻找着孔祥弈剑招的破绽。
但是他失望了,孔祥弈的剑气箫心竟是全身毫无破绽。杨悔无奈之下扬手一剑刺出,三星直化九道银芒,径取孔祥弈背后空门。一剑化三清竟是练到了九芒齐出的境界!
眼见剑芒已经到了孔祥弈的身后,孔祥弈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却不抵挡,反而一个纵身跃上了杨悔的上空。
须知人在空中没有大地做依靠,破绽最是繁多,更何况空中并无接力之物,一旦气竭只能任人宰割。
杨悔眼中露出喜色,剑式顺势一挑,一招“剑指天南”刺向孔祥弈的双足。
孔祥弈面对杨悔犹如附骨之毒般的黑剑却是不为所动,他双手紧握剑柄,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刺了下去。
这一剑可算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上先声夺人,一时间强大的压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杨悔不料他有此一招,撤身已是不及,黑剑挥舞间已是刹那递出了四四十六剑。
每一剑都像一条毒蛇,死死咬住孔祥弈的咽喉,孔祥弈一剑不中,其势已落,力已用竭,只有退守的份,而杨悔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密,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这时候,那几十个侍卫也冲上来,孔祥弈更加险象环生。突然两人的剑相碰,火花四溅,孔祥弈竟握剑不住,剑脱手而去,连翻两个跟头后插入大地,而杨悔的剑正指着他的咽喉,只要往前稍微一递,就可洞穿他的咽喉。
杨悔得意的仰天长笑,一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注定这一生都将被我踩在脚下。”
“要杀就杀,不必废话”孔祥弈面无表情。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沈松一脚踢在孔祥弈背上,把他踢倒在地上,两名侍卫压住他的双手,大声道:“跪下!”
杨悔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说罢就一剑向孔祥弈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