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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收拾妥当了,沈小姜的清粥小菜也端上来了。
陆卷舒一看是两副碗筷,便有些动容:“你怎么也没用呢!”
“之前忙着,也没顾上吃,这不正好等了你一起。”
陆卷舒看他的目光也就软了两分,他这话大概只能信一半,京里旨意多半是让他有些为难的,不然应大人也不会十里相迎,但有沈小姜在跟前伺候着,怎么会真容他忙忘了。他既然有心等她一起,这份情陆卷舒也只能领了。
沈罄声和陆卷舒皆是两餐当一餐吃的,胃口也好,两盘小菜吃个精光,米粥也添了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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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那边的旨意是个什么意思,西南是个什么情况。沈罄声都一五一十的跟陆卷舒详细说了,陆卷舒不是普通女子,心中自有主意,说不了还能旁观者清的指点一二。而且,这一趟少不了要带她同行。西南不比江南,穷山恶水的苦日子都在后面呢,说在前面,也好有个准备。
第二日,一大早。陆卷舒就跟着沈罄声和应璟出门了。
往西南走,气候多阴冷潮湿,要准备上两身厚实的衣服,还有许多杂物,这些本来吩咐沈小姜去办也可,但沈罄声拉了陆卷舒出去,也多是为了散心。杭州是富庶之地,虽经历了水灾,对当地的经济打击颇大,但整治月余已有复苏之象,街上南北客商摆摊叫卖,琳琅满目也很是热闹。
沈罄声的原意,本来是要给陆卷舒置办一套头面的,金银不拘,南方的手艺人做工细腻,与京里的大不一样。陆卷舒却对朱钗首饰都兴趣缺缺,反倒是拉着沈罄声逛了好几个药铺,驱虫避蛇,祛风除湿的药物都采买了不少。
应璟对此虽未出口称赞,但眼神里已带了满意,不怪沈罄声挂心,这位陆姑娘当真与别的妇人不同。
肩挑手提的,他们三人也算是满载了。陆卷舒本以为进行到这一步,也该打道回府了,却不想另有安排。沈罄声吩咐了人,把东西先一步送回杭州衙门,又带着陆卷舒和应璟去采买了一些值钱蜡烛的祭品。三人坐了一辆马车往几里外的祭庄去。
沈家的宗祠都在安陵县,与这祭庄不在一个方向,陆卷舒只当是沈罄声陪应璟回去祭拜,自己只是个顺道的,也没上心。
祭庄不大,里面住了一户人家,几亩薄田。户主叫老苗头,早得了消息在门口候着呢!伺候着三位贵人下车,也不耽搁,直接领着人往福地去了。
老苗头虽然也跟应璟打了招呼,但大体上还是以沈罄声为主,话语间极为熟稔。
陆卷舒跟在他们身后,越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听他们的对话,这祭庄是沈罄声早年置办的?那可是一大笔银钱,又有谁值得沈罄声花费这么置办祭庄,春秋冬夏的香火供着?
到了后山福地,陆卷舒心里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隐隐有了眉目。
坟头修葺的规整大气,就连周围都按着风水引了渠水种了花木,可见是费了心思的。只是那墓碑上确未闻一字,透着几分古怪。
应璟先拜了,只举了一根香。沈罄声招呼着陆卷舒过来,却是地给她三根香,自己也数了三根香,要一同叩拜。
“这是你爷爷的福地,我与你同执礼。”
陆卷舒立时就有些站不稳了,只觉得耳畔都是嗡嗡声,兴许刚才那句话也是幻听。
她爷爷陆太傅不是当年在押送途中死于非命,连尸首都没有人收,草草葬在不知名的荒山上了吗,怎么这会冒出来供奉着她爷爷尸骨的祭庄。陆太傅是罪臣之名,又是谋逆之罪,沈罄声怎敢在锦衣卫面前直言此事,就算是再好的交情,也应忌惮着,除非……除非应璟也参与此事。
陆卷舒含着泪睁得通红的眼睛又挪向了应璟,直勾勾的看着。
应璟见状只得搓了搓鼻头,说道:“陆太傅算起来是我的师伯,你应喊我一声师叔。”
这有些错辈分了,沈罄声与应璟平辈论交,既然把陆卷舒看做自己的女人,自然陆卷舒应跟他的辈分,那应璟也不过是个“师弟……”
陆卷舒已经哭成个泪人了,沈罄声只好不理辈分的事儿,将当年的机缘巧合碰见鬼谷仙师习武一脉的缘由细说,后来陆太傅又是怎么交代的,陆太傅死后又是怎么偷换尸骨的都一字一句的说给陆卷舒听。
清风习习,无字碑前的花木索索而动。陆卷舒压抑的哭声,渐渐转为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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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京城,司礼监。
面白无须,身形微胖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陈清亲自端着茶,猫着腰进去伺候了。首席秉笔太监,在太监这个行业里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别看陈清平时和和气气的跟笑面佛一般,可这宫里宫外能得他这么尽心竭力伺候的,除了正经的皇爷,也就剩下九千岁一人了。
“干爹,喝茶。”
李贤靠在黄花梨的摇椅上,翘着兰花指,捏着茶杯盖,盏了盏茶。这屋里屋外的就他们两人,正是要说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来。
“皇上进来身日如何了。”李贤把持着厂卫,杂物缠身,近几年倒是不怎么在皇上跟前伺候了,但却没少在皇上身边安插亲信。这陈清就是近年来,李贤安排伺候皇上的人。
陈清欲言又止的说道:“每日咳的厉害,延寿丸又吃上了。”
李贤皱了皱眉,这延寿丸听着名字挺亮堂,其实不过是大补丸之类的虎狼之药,外面看着人越来越精神,内里却越来越空。皇上的身体堪忧,这储君之位就越发显得刻不容缓了。
“给沈罄声的一年之期,还是太长了呀!只盼着他能早日回来,这朝局才能稳定。”
陈清倒不像九千岁那样看好这位沈大人,小声嘀咕道:“沈大人还是太年轻了吧,真能与蔡相抗衡吗?”
李贤押了一口茶,说道:“你懂什么!蔡訾猛虎迟暮也只能任人宰割,沈罄声却是鸿鹄之志,又有我与梁王相助,且看他扶摇直上九万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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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祖父客死他乡尸骨无人收敛,亦是陆卷舒此生悔恨之事。如今既然知道祖父回归故里,这么多年来香火未断,她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陆卷舒磕头拜谢,沈罄声和应璟如何肯受如此大礼,忙拉她起来。沈罄声正色道:“我既奉茶入了师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侍奉他老人家身后事,那也是应有之意。你若真觉得欠了我什么,那便欠着,还不清更好……”
陆卷舒听着沈罄声越说越不着调,心里反而轻快了许多。
应璟刚开始听着还跟着点头,后面就觉着不对劲了,忍不住白了沈罄声一眼。
“你是恨不得陆姑娘以身相许吧!”
沈罄声正色道:“怎么会,我乃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如此趁人之危的事儿!”
真是服了他这张比城墙还厚的脸!应璟见陆卷舒面带尴尬之色,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唐突,轻咳了一声,拽着沈罄声说道:“咱们先回吧!陆姑娘必定有许多话要对陆太傅说,咱们别在这儿碍事儿了。”
沈罄声点点头,是该给她留出空间来。
两个时辰之后,陆卷舒从福地里出来,已然焕然一新。都说泪水洗过的眼镜更明亮,陆卷舒在陆太傅的坟前哭过之后,仿佛蒙尘的明珠重新焕发出柔和而明媚的光晕,她本就容貌出众,此番更显气质清冷,风骨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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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情紧迫,沈罄声一行人只在祭庄耽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出发前往西南。
就像沈罄声在猜测这个周显是不是真有能耐的同时,周显也在嘀咕这个从天而降的上官会不会是个绣花枕头。毕竟沈罄声的年龄摆在那儿,又是个状元,肯定是个读死书的袋子,没有真正带兵打仗的经验。要是个不吱声的摆设也就罢了,怕就怕遇上个不懂装懂,纸上谈兵,妨碍军情的上官。
周显正靠在虎皮座椅上胡思乱想,就听见帐外的亲卫军禀报道:“周总兵,外面有三个外乡人,自称西南经略,有官印和文书为证。求见大人。”
西南经略?可不就是京城八百里加急的内阁文书上写的原任工部尚书的那个沈沈沈……。周显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这小子来的挺快的呀!
“求求求……求你个头呀!那是本官的上官,你们万不可怠慢!本官这就出去拜见!”
周显慌手慌脚的穿上官袍,扶正了官帽,在这荒僻的西南之地,有门路有品级的高官都不愿意来,所以造成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