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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前来,只为听得仙音绕梁,张大家不必客气。”
众人答着话语,甘奇与二苏转头去看,上下打量着这位名震汴梁城的花魁人物,倒也不负盛名。
却见一旁的赵宗汉也目不转睛,甘奇笑问:“世子原来也是第一次见啊?”
赵宗汉尴尬一笑:“只闻其名,第一次见得其人。”
“原来你也是乡下人进城,看来你家中大姐的竹条子管教甚严啊?”甘奇调笑一语。
“行吧,行吧,你也别来取笑我了,咱们四人今夜一起长一番世面就是。”赵宗汉答道。
此时甘奇只见得各桌之人都在准备纸笔,开口问道:“子瞻兄,可是要填词了?”
苏轼熟门熟路:“待得一会儿,这位张大家应该就会定下题目开口邀词了。”
“只喝酒行吗?”要填词作诗的,甘奇又免不得搜肠刮肚,实在麻烦。
“有何不行?”苏轼不在意答道。
却是赵宗汉笑道:“张大家当面,谁若填得一曲入眼,便是一曲闻名天下知,只喝酒可不就是浪费了?”
甘奇连连摆手:“你们填你们填,我听曲喝酒就行。”
几番礼节过后,那位张大家落座头前,开始唱曲。其实文人席面上,弹琴唱曲之人,大多时候只是个背景音乐,只为助兴。
但是樊楼这位张大家这里,自然不是如此,大多数人还真就是抱着一曲闻名天下知而来的,樊楼传出去的唱词,往往都会风靡汴梁城,格调如此。风靡了汴梁城,离风靡天下也就不远了。
比如宋朝大词人柳永,就是进京考试的时候,屡试不中,便一心在汴梁各楼混迹,一心填词,柳永真正起大名声也是这一段时间,从此真正名震天下。但是柳永这一辈子,也是够本了,不知入得多少花魁大家的闺房,也不知多少花魁人物成了他的情人,连那一曲传唱千年的《雨霖铃》,也是为楼宇里的情人所作。临老了,因为仁宗皇帝亲政开了恩科,柳永才把进士考到了手,晚年当了几个芝麻绿豆的小官。
柳永之词名,已经过去二三十年了,柳永也死了好几年了,汴梁城的楼宇里,开场曲目,几乎必是柳永,此时的这位张大家亦然。苏轼不出,如今这大宋朝,无人能与柳永争锋。
其他桌案之上,伺候的小厮早已把笔墨准备好了。却是甘奇与苏轼几人,并无人把笔墨送来。
倒也不奇怪,因为就这三柄佩剑的不伦不类,也怪不得小厮伺候不周到。苏轼苏辙倒也不在意,甘奇更不在意。
唯有赵宗汉在意,转头开口呵斥:“怎么回事?笔墨呢?”
小厮还一脸苦涩问了一句:“几位官人当真要笔墨吗?”
“你这厮,说的什么话语?樊楼岂有你这般的伺候小厮?当真岂有此理!”赵宗汉满脸怒气,语气更加大声,他是何等身份?何尝被人如此轻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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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狗屁不通(感谢胡颜鸾羽的万赏)
小厮听得赵宗汉的呵斥,连连作揖几番,下去端笔墨纸砚。
头前那位张大家,听得赵宗汉大声呵斥,眼神也往这边看来,却又微微皱眉。这种事情她大概也不是遇上一次两次了,总有一些外地来的富商,到得汴梁要见识一下场面,花得重金来此首席落座,吆五喝六一番。
甘奇与苏轼其实心中也如明镜一般,佩剑到这种场合,被人取笑怠慢再正常不过,但是两人都有些不拘小节,心思也大,并不放在心上。
小厮取来了纸笔,还连连躬身赔笑。这种为难,他也遇见许多次了,今日是不上笔墨被人呵斥,以往也有上了笔墨被人找茬的时候。
倒是这送上来的笔墨纸砚,又引得许多人侧目来看,大多是不屑的眼神。
刘几还开口问道:“怎么?你这同族之人也要舞文弄墨了?”
甘正摆摆手笑道:“做做样子而已,如此看起来就不那么格格不入了。”
“呵呵……也是为难他了,可见攀附之事也没有那么好做。”刘几笑道。
甘正点头:“伯寿兄说得极是,与人为奴为婢的,鞍前马后,自然难做。”
便听张大家柳永唱罢几曲,已然开口:“今夜好聚,良辰美景,奴家弄筝起音,助诸位才俊雅兴,冬日已至,愿聆听诸位才思。”
甘奇闻言,笑道:“这姑娘还挺会说话。”
苏轼随意答道:“邀约词作,自然要如此来说,这题便是冬了。”
甘奇是真在看热闹长见识的心态,也不提笔,懒得去想。
苏轼见得甘奇不提笔,竟然也不提笔,唯有苏辙提笔左右看了看,又放了下去。
赵宗汉连忙说道:“写啊,你们三位,随便一曲,冠绝当场不在话下。”
“这题目太没难度,显不出我高超的水平。”这一句是甘奇想的托词。
苏轼闻言大笑:“道坚,我当学学你,往后没有难度的题目,便不提笔了。”
“二位……有点六。”其实苏辙是想说“二位真会装逼”,但是他想不到具体的词汇来确切形容,“装逼”这个词,甘奇没有教过他。
唯有赵宗汉一脸遗憾,对着头前几步外的张大家开口:“劳烦张大家下一题出难一点。”
张大家闻言一愣,这种要求……她还是第一次在樊楼之内听人提出,在她想来,填词的题目哪里有什么难易?就看谁人填得更好。
张大家不免又是面色微沉,并不答话。
甘奇调笑一语:“世子,别人都不待见你了。”
赵宗汉此时的心态,大概就是自己身边有几个厉害的朋友,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一句话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就是这么回事了。
可见赵宗汉此人,人品当真不差,也是个热心肠,赵大姐教出来的古道热肠。
那边刘几自然提笔在写,他写的词,是真的有些惊人,惊得一旁的甘正连连夸奖:“伯寿兄当真大才也,竟然能想到如此词汇,也不知伯寿兄平常里读了多少晦涩古籍,小弟不如也,难怪伯寿兄能在太学里首屈一指,佩服佩服。”
刘几闻言浅笑,还摆手说道:“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你若多读一些古籍,当也不在话下。”
各处词文往张大家处送去,只见张大家头前在翻,一篇一篇阅过,待得刘几那篇,只见她面色一变,一脸尴尬。
刘几见得张大家尴尬的模样,便知道是看到自己的词了,还开口说道:“张大家若是有不明之处,但可发问就是。”
张大家为何尴尬?因为她竟然看不懂刘几的词文,不止看不懂,其中还有许多字都不认识。
张大家听得刘几之语,转了一个笑脸,开口读道:“月映台前佳人……”
“嫮,与商户之户同音,形容女子貌美之意。”刘几一脸自得接道,便是知道这个字没几个人认识,头前那位张大家必然也不认识。
张大家点了点头,却是结结巴巴开不了口。
刘几已然直接说道:“下个字念忞,音同敏锐之敏,形容自强不息之品性。”
张大家堆着笑意,开口夸道:“公子之才,奴家实难望之项背,公子见笑海涵,此词奴家怕是难以唱出。”
刘几摆手笑道:“无妨,张大家也是汴梁城内少有之才女,张大家只管问就是,晦涩之字倒也不多,张大家此番认识了,往后也可多用之。”
所有人都往刘几看去,甘正也笑意盈盈往刘几看去,与有荣焉一般。今日刘几,算是出尽风头了。
张大家脸上为难之色一闪即逝,低头看着手中的词,只有接着发问了。
却是有一人看不过去了,起身与那张大家说道:“拿来与我看看,写的什么玩意?”
说话之人,是那要“看看汴梁城哪个有才”的苏轼。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文风之争了,太学学生写出来那些几百年不用的晦涩字,在苏轼看来就是狗屁不通。
苏轼这一语,满场皆是惊骇的目光,刘几更是愕然当场。刘几何曾遇见过这般情况?平常里哪个对他不是夸赞有加,说他学博古通今、学究天人?
却见苏轼几步往前,直接拿过了张大家头前的词文,低头看得几眼,往地上一扔:“狗屁不通!”
刘几还在愕然当中,甘正却已起身,急不可待指着苏轼说道:“你是何人,岂敢如此无礼?伯寿兄乃是太学首屈一指的大才,你岂敢如此大言不惭?”
刘几此时才起身说道:“你读书不用功,认不得古人用字,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