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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奇带着甘霸去取钱财,回到家中的甘奇,在吴巧儿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就带着诸多小厮抬着两万贯钱往码头而去。
为何要取两万贯?又为何要租两条船?并非一条船装不下两万贯钱,也并非一万贯钱不够赔付,而是甘奇十分谨慎小心,有备无患。
这个时代行船,安性并不好,沉船时有发生。用两条船,每条船装一万贯,即便发生事故沉了一条,也不至于误事。因为事情万万误不得,一旦误事,狄青那就真要身陷囹圄了。
船只在走,先南下,后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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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当真这么想知道?
十二天之后,钱到了潭州,狄咏带着刘廷龙等人也在潭州等候,留下这几十个甘奇麾下的汉子,一是为了等甘奇来的时候帮甘奇做事,二也是为了安定那些百姓的心,每日都能看到还有军汉留在潭州等候,百姓们自然也就不至于太过担心。
牛没有,钱来了。甘奇的解释是牛在沿路州府给卖完了,众人失望是失望,但也不至于愤怒,当甘奇打开钱箱,一张契约一张契约开始履行的时候。
拿到钱的人,反而皆是喜笑颜开,不断去夸奖着狄青世间少有的一诺千金。
一个月不到,四贯的买牛钱,赚了三贯的赔偿钱,虽然没有买到牛,却也是个皆大欢喜。
甘奇付完钱,收回了所有的契约,在众多百姓的感谢声中,打马去追一起入得荆湖北路的狄青。
东京城内,韩琦已然不知是第几次到得枢密院。
田况开口禀道“相公,最新公文,狄青已然过得潭州了。”
“什么?过了潭州,他如何能过得潭州?狄青过得潭州的公文都到了,怎么没有狄青麾下人马作乱的奏报?”韩琦满脸的惊讶。
田况也是不解,开口说道“下官也不知啊,按理说狄青麾下士卒早就开始断粮了,若是不生乱事,他怎么可能有粮去吃?大军又怎么可能走得到潭州?”
韩琦想了想,想了又想,依旧没有相通,自己这么缜密的谋划,何处有破绽?
没有破绽!
田况也是在想,口中说道“相公,莫不是……莫不是沿路州县有人开了府库给狄青放粮?”
韩琦摇着头,却道“也不是不可能有人这么做,但是即便有一两个县开了府库,也没有如此多的存粮供应,除非沿路所有邻近州县皆与之放粮,他狄青才有足够的粮食。这可能吗?”
沿路所有州县的官员,都冒着犯罪的风险,也都冒着得罪上官的风险,给狄青放粮,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有一两个是可能,所有人皆如此,怎么可能?
田况也觉得韩琦说得有道理,再想了想,又道“莫不是狄青手中有钱?花钱买的粮?”
这一语还真提醒了韩琦,却听韩琦立马说道“定是如此,定是如此。但是他狄青一个老匹夫,哪里有这么钱?待本相想一想!!!”
田况看着正在思虑的韩琦,见得韩琦忽然站起,一脸的懊悔,口中说道“对,汴梁里有二百多号士子学生随军,定是这些人有钱,定然是这些人手中有钱。”
田况疑惑问道“相公,士子学生,一人能带个几贯钱就不错了,也没有这么多钱买粮供应大军啊。”
钱这种东西,是重物,很重,几贯钱就可以重达十几斤。带着如此重物,来回走好几千里路,平常人怎么可能?
却见韩琦摆摆手,说道“不,别人兴许带不得多少钱,但是有一个人却不然,他名字叫甘奇。”
“甘奇,相公是说那个自己掏钱印京华时报的甘奇?”田况知道甘奇,不是什么相扑场的东家,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太学生,而是自己掏钱印刷京华时报的甘奇。
韩琦点着头“就是此人,此人家中豪富。”
田况点点头道“相公,此人豪富下官倒是知晓,不是豪富也没有那么多钱去印报纸。但是……他也不可能随身带着这么多钱啊,此去邕州,一来一回可是七八千里路,他如何带得去八千人马两个月的粮草钱?”
韩琦摆着手,说道“定是此人帮狄青渡过了此劫,定是此人。也唯有此人,是我算漏了的,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我竟然把这些事情少算了。”
韩琦当真聪明!已然猜了个不离十。能给狄青解围的办法,好似真就甘奇这一个变数了。
“相公如此算计,却还是少算了一遭,可惜了。待得狄青入京之后,相公怕是再难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唉……甘奇甘道坚,哼哼……人算不如天算啊,一个小小的书生,竟然真就把狄青这个老匹夫的命给救了。可惜是可惜了,倒也无妨,对付一个匹夫,有的是办法。”韩琦面色阴沉,虽然懊恼气愤,却也有自信。他拿捏了狄青半辈子,这一回就算他狄青走运了。
“这么个小小书生,却坏了相公大计,着实可恶。”田况开口说道。
韩琦闻言,忽然笑了笑,笑得有些阴沉,却并不多说。
南方的甘奇,在长江边的鄂州追上了大军,一场酒宴也就少不了了。
甘奇把潭州的事情彻底解决了,狄青频频主动去与甘奇敬酒。
庞敢庞勇等军将也不落后,酒杯已然把甘奇包围了起来。甘奇这就算是这满营军将,乃至八千将士的救命恩人了。
甘奇倒是来者不拒,喝得是左摇右摆,周侗与甘霸连连起身为甘奇挡酒。
却是那狄咏,不仅不帮甘奇挡酒,却还连连来敬甘奇,周侗与甘霸两人挡都挡不住,甘霸只得出言去说狄咏没良心。
却是这一场酒宴之后,甘奇回到营帐之内,正准备睡下。
庞敢走了进来,进来之时还回头在门外左右看了看,小心非常。
“见过甘先生。”庞敢也喝了不少酒,与甘奇见礼。
刚刚躺下的甘奇又坐了起来,回了一礼,问道“庞将军半夜而来,有何要事?”
庞敢毫不藏着掖着,直白发问“末将就是想来问问甘先生,到底是何人要置我等于死地,冤有头债有主,末将也想心中有个数,来日……来日好相见!”
庞敢语气本来还轻松,说到最后,却是咬牙切齿起来。任谁被人这么算计了,也会如此愤怒。
甘奇闻言,本已浑浊的双眼精光一闪,转头看向庞敢,并未开口。
庞敢见得甘奇不答,连忙又道“甘先生放心,就末将一人到此来问,只要甘先生与末将说了,末将也万万不会传出去。”
庞敢似乎有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甘奇盯着庞敢,只问一语“你当真这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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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自己人,西瓜
庞敢用坚定的目光看着甘奇,答道:“甘先生,末将定要知晓此人,末将虽然是个匹夫,不通什么圣贤大道理,但是末将却知道恩义仇怨为何物,狄将军不想牵连我等,但是我等军汉又岂能是那般藏头露尾之鼠辈?恩怨分明,才是大丈夫。”
甘奇带着酒意,点着头,思虑了一番。他似乎能猜到狄青心中的一些思想,狄青可能是担忧,甚至可能是怕了。
怕什么?怕昔日韩琦因为一点小事斩杀焦用的那一幕,会再次上演。狄青是怕自己在面对这一幕的时候,又一次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
狄青是怕这些,所以不愿把事实真相与这些军将去说。
但是甘奇似乎不怕,甘奇其实是一个激进的人,从黑虎帮到曹国舅,再到文彦博,甚至亲自上阵搏命,甘奇处理事情的手段,一向比较激进。
甘奇不怕,不仅是因为他性格上颇为激进,他更是知道一个道理,权势到底是什么?
如何才能经营权势这种东西?
就比如此时,甘奇只要把韩琦这个名字在庞敢面前说出来,庞敢与甘奇就成了一路人,成了一条船上的人,成了自己人。“自己人”这个词,很重要。
这就是经营权势之道,庞敢虽然不过是禁军里的一个五品军将,但是权势就是这么回事,把自己这条船越开越大,上船的人越来越多,这就是权势!
甘奇紧盯着庞敢,说了一语:“庞将军,我若说出此人的名字,怕吓得你半夜睡不着觉。”
庞敢闻言站起,拍着胸脯,又捏着拳头在空中挥了挥,气愤说道:“甘先生,原道我庞敢在你心中竟是这么一个鼠辈之人?”
甘奇立马又笑了出来,摆手说道:“好,庞将军既然有这份胆气,那我又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