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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在喝药。”赵遣鹿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跟她解释。
“嗯,我知道。”江楼月道。
夜色越发浓得似墨。
赵遣鹿看着离了自己几步的江楼月,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眨了几下眼,还是模糊不清。更严重了呢,他在心里想着。江楼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一年四季都穿得甚是单薄,天气回暖,不知他那双手,是否仍是冰冷如雪?
他同样也不经意地看了看她的手,十指青葱,袖口簇新,这身衣裳是前不久淑妃特意让人给她做的,今日是第一次上身,那红艳的袖子底下,不知又藏着什么样的毒药?
江楼月推开半扇窗,晚风徐徐。
赵遣鹿而今到了晚上,双眼视物总是时清晰时模糊,耳边听着她细细的脚步声,他命侍者都退下去,寝殿里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江楼月看着侍者们都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她轻淡地道:“何不让我也下去?”
赵遣鹿笑了笑,“我知你已察觉到了。”
江楼月不置可否。
夫妻共处一室,夜夜共眠一*,良辰美景,怪只怪两人都清醒得很,一开始,他们本就是敌人。
江楼月把房中的灯盏一一熄了,这下,谁看谁都是一样的了。
“你在宫中的时日长,该对这里很熟悉才是。”江楼月道。有灯没灯,皆是一样。她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就能看见东西的轮廓了。她的话音落下,一时大大的寝殿中再无声响。
过了半晌,赵遣鹿淡笑着道:“你有时真让人看不明白。”
江楼月打趣地道:“说得好像你看得明白似的。”
赵遣鹿闻言一点也不恼,事到如今,他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了。
“我邀你去看星星,不知爱妃可赏脸?”赵遣鹿道。
“走。”江楼月干脆地道,当先往外走。
赵遣鹿在外面加了一件衣裳,原本只是素淡,加上这一件绣龙的玄衣,添了满身贵气。
说是看星星,其实宫殿顶上,抬头一望,一颗星星也无,江楼月看了一会儿,哈哈笑了。赵遣鹿在旁边坐着,不发一语。江楼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等一等就出来了,不信你叫一叫,它们肯定能听见。”
赵遣鹿有点失笑地看了她一眼。谁知她竟真的将手放在嘴边,朝着天幕大声喊道:“星星!”喊完,她就盯着天空,等啊等,打了一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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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无功不受禄
“没用呢。”赵遣鹿道。
“你看。”江楼月突然指着天上一处细小的星子道。赵遣鹿看过去,那一片天幕上,果然出现了不少细碎的星光,有一颗分外闪亮。他嘴角的笑意暖了起来。
星光映在两人的眼中,在里头留下明亮。
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能听见,风的声音,星的闪烁,叶的和鸣。
星光下,她隐约看见他身上绣工精致的龙飞腾九霄之上。她想,他从来都非池中物。
他看她,她是比任何一颗星辰都明亮的月。
赵遣鹿道:“你跟我来。”说完,他当先从殿顶上往下跳。江楼月跟上。
进了寝殿,赵遣鹿点了一盏灯,往角落里走。
半晌,她看见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道门轻轻地打开来,烛火映照着里头的黑暗。
赵遣鹿走在前面,她跟了进去。他道:“这是个密室。”
“这不是你建的吧?”
“是先皇做太子时所建。”
江楼月道:“你带我进来参观?”
“只是告诉你这里有密室罢了,门外那只大花瓶,往左转两圈,再把书案上从北数起第四支笔取下来,门就开了。”赵遣鹿道。
密室中空气挺新鲜,看来是有通风口。
赵遣鹿脚步停下来,指着右侧的石墙道:“这里有一处机关,记着别碰就是了。”
江楼月道:“我可以带别人进来么?”
“你说的是你的护卫?”
江楼月并不隐瞒,“嗯,我正愁没地方让她教我剑法呢,你可答应?”
赵遣鹿走了几步,石壁间露出一截阶梯,他往下走,然后侧转身来,用烛火照着面前的一间石室,“你可以在这里学剑。”
江楼月探头往里一瞧,在外头看不出来,这里竟这般宽敞,还有不少练功用的假人桩。
“这是我有时练功用的地方。”赵遣鹿道。
“嗯,多谢。”江楼月道,笑得竟有点不好意思,她知道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
苏弗千里迢迢派人从夕加京城往南邦皇宫里寄来了家书,江楼月心情雀跃,脚步比往常轻快不少,脸上带着温暖明媚的笑意。赵遣鹿从一旁经过时,她道:“娘提到赵管家年前夜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到信送出时还不见好。肃王今年也到了能出宫建府的年纪了,听说肃王府跟将军府会在同一条街上。娘希望我今年过年能回去团聚,若是殿下不弃也请同往。”
赵遣鹿道:“你家的赵管家?”
“难道我说的是别家的?”
赵遣鹿想了想道:“好,我到时会提前安排,跟你同去。”
江楼月有点怀疑地看着他,“这么好说话?”
赵遣鹿看了她一眼,“本宫尚有政务在身,晚些时候再来陪爱妃。”一本正经地说完,他转身就走。
江楼月转了转眼珠,这里面肯定没那么简单,他怎么只问赵管家?他们两人并不认识吧?如果说赵管家是赵遣鹿安插在将军府的歼细,很难让她相信,毕竟赵管家在江家的年头,那真是比谁都久吧。她想自己是多疑了。但赵遣鹿干嘛要答应会跟她一起回夕加?他一走,暗地里不知又会生出多少变故来。现下赵瑟仍难以撼动,难道赵遣鹿是打算在那之前,除掉赵瑟?她这么想着,慵懒地打了一个呵欠,自从回到宫中,她许是太悠闲了,赵遣鹿如今作为监国太子,倒是很忙,他眼见着她的悠闲,对于她之前说过要倾力助他的话,竟是一点没提及。
她向来对他人的目光感觉敏锐,不过最近看着她的那几双眼睛,觉得并无恶意,赵遣鹿虽没说,但她猜到,应是东宫中他的暗卫,只是不知为何现在连她也一起跟着了。意识到这一点,她似自嘲地笑了笑。
她伸了个懒腰,决定还是要动一动,回京时跟摘星阁分舵的人见过,让他们尽快地搜集京中势力的消息,想来很快就能送到她的手中。
次日一早,赵遣鹿回到东宫,没见着江楼月,想来她无事不会出去,许是进密室练功去了,进来时没有看到她的贴身护卫夜重华。他坐在殿中等了一会儿,江楼月没出来,他便起身来往外走,对候在殿门口的宫女道:“你在此等着娘娘。”
“是,主子。”宫女应道。
该交待的,带这名宫女过来前他已单独交待过,此时不必再言,赵遣鹿便离了东宫。
江楼月踏出寝殿时,已过去了一个时辰,身后跟着夜重华。他先认出了候在殿门外的宫女,竟是当初迎亲队伍中,曾被他发现其私放信鸽的那名侍女,原来是赵遣鹿的人。
宫女下跪行礼道:“奴婢拜见娘娘。”
江楼月看了看她道:“起来吧。”
“谢娘娘。”宫女起身来,仍是执礼俯首侍立着。
“你叫什么名字?”江楼月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叫复痕。”宫女道,“殿下吩咐,今后奴婢就跟着伺候娘娘,听娘娘差遣。”
江楼月“嗯”了一声,又道:“你会不会武功?”
复痕道:“会一些。”
江楼月不置可否,此事以后总有机会知道的。既是赵遣鹿的人,她能用自然不会客气。
夜重华离开了太子寝宫,他跟东宫侍卫们住在一处,不过他身份特殊些,单独住一间,只要不吵闹,他对住哪里都没意见。
江楼月回到自己的寝宫,并不看身后跟着的复痕,状似随意地道:“最近殿下在忙什么,你可知道?”
“整顿宫中防卫。”复痕道。
江楼月闻言,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道:“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唤你。”
“是,娘娘。”复痕福身一礼,退了出去。
江楼月看着复痕在殿门外候着不动,遂扯了扯袖子,两只小小的红蛛爬了出来,停在她的手心上。她想了想,对着蛛儿们轻声道:“先藏起来。”她同时轻碰了碰它们,两只蛛儿又爬回了她的袖中。江楼月唤道:“复痕。”
复痕赶紧进了殿中来,“娘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