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氏当即缄口,并扯了扯傅季文的衣袖,不让他再分辨。
冯老太君这话说得极重,若不对傅曼华行家法,便要将四房分家分出去。以老爷的性子,离开安平侯府的荫蔽,几个孩子的婚事和前程都会受影响。尤其是傅柏松,如今正在国子监上学,若脱离了侯府,以后的日子必有天渊之别。
就连傅曼华也不再叫嚷,惟有面色精彩纷呈,泄漏出她心底的不安。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若是从侯府分出去,她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不,她们这一房绝不能单独分家。可是去了梅花庵,从此就是孤单冷清,难道她以后真要过那青灯古佛的日子不成。
傅季文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神情凄惶。
方嬷嬷上前开解道:“四老爷四夫人无须担忧,梅花庵不比清风庵,是正经修行之处。若是六小姐肯静下心来思过,来日自有她的造化。明日六小姐就要出门,四夫人今夜还是好好教导她一番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傅季文不得不领着人回了三省居。
方嬷嬷见老太君神情惆怅,倒了杯茶走过去。“老夫人还是仁慈,若是六小姐听话,您回头定是会接她回府的。”
“但愿她能在庵里修出一份善心吧。若是真的处死她,我们侯府岂不是又给京里添了笑谈。这妖孽之说本就易遭有心人攀诬,我也是替烟儿想,替侯府想。日后,还得替珠儿想。”
“老夫人说得是。”
冯老太君抿了口茶水,皱眉问道:“牡丹怎么还没过来,这都半个多时辰了。”
“我去看看。”
拂尘刚走到院子口,就见一个婆子急慌慌边跑边嚷:“不好了,出事了,牡丹投井了。”
拂尘瞪了那婆子一眼,斥道:“慌什么,有事慢慢说,别将老夫人吓到了。”
那婆子这才放慢步子,定了定神跨过门槛。“回禀老夫人,牡丹那丫头投井了,还在井边留了字。”见众人并无什么反应,又补充道:“井边写了夏花的名字。”
老夫人愣了半天,才幽幽道:“方嬷嬷你去看看吧,她爹娘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好生安慰安慰。”
拂尘同方嬷嬷一道出了松鹤堂,不过她是直接回合欢苑。对于死去的牡丹,她心里没有太多感慨,从木鱼离开琉璃院那刻起,她们就不是一路人了。更别说,还有后来种种。
她也曾想过,若是她不小心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会怎样。如果换做她是木鱼,她一不会将小姐的事出去乱说;二不会去服侍傅曼华;三不会跟三老爷合起伙来害小姐。明明知道六小姐不怀好意还留在六小姐身边,有今日之祸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
通过拂尘之口,傅烟芜得知牡丹已死,且在死前留了夏花的名字。她摇了摇头,深感可惜可叹,到死,牡丹还觉得是夏花害了她。连自己改恨的人都认不清,这究竟是谁之过。
游馨儿看她面色不虞,有心安慰。“姐姐不必难过,这个牡丹不值得姐姐伤心。”
“就是,小姐犯不着为了她不高兴,她就连死也要拖着人一起,顶叫人看不上。还有那口井,以后也别想倒座房的人再从那打水了。”
拂尘这句话听起来甚是刻薄,但萱草檀香几人一细想却甚为有理。牡丹死了,夏花的日子以后可不好过。再说,若是三老爷的阴谋得逞,小姐不知会被烧死还是溺死,她们这些人哪里还能安生。
游馨儿见烟芜兴致缺缺,猜想她是因为一波三折的过继礼累到了,便道:“今日多番折腾,姐姐好生歇一歇,我也回去躺着了。”
傅烟芜没有挽留,她的确觉着疲惫。不仅仅是因为这场跌宕起伏的过继礼,还有牡丹之死,多少对她也有些影响。而更加让她担忧的,是皇上走之前那番话。
双子亭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莲心桥两头站满臂上戴着黄章的御林军,他们笔直的身躯和肃穆的表情让府里的下人望而生畏。
西边的亭子里,一个紫色身影正襟危坐。随着傅烟芜前行的脚步,那团身影越来越近。一直到她踩着满月形的白色桥面最后一跃,她看清皇上绷紧的背部。
久久没有声音。
皇上望着那面湖水,似乎陷在沉思中,傅烟芜不知是否该绕到他正面去提醒一下。她不能说话,下跪又显得卑微,碰触皇上的衣物更不适宜。一时之间,她只好呆呆伫立在台阶下,等待皇上自己醒过神。
似乎过了许久,一阵清风拂面,皇上淡淡的声音飘送至傅烟芜耳边。“你来了。”
傅烟芜低头行礼,抬起头时皇上依旧背对她。
沉默,沉默就如四面平湖,密不透风;但是当皇上开口出声,湖面立时泛起满湖涟漪,层层叠叠荡个不停。
“你知道那件事了对吧?朕为何会失眠,你给朕瞧病时朕不能回答的那些问题,你现在都知道原因了。朕做梦听见婴儿哭声,朕惊恐害怕,因为朕手上沾满了婴儿鲜血,朕是个罪人。但是,朕宁肯当个罪人,也不愿做个亡国之君。姬家的江山绝不能断送在朕的手上。”
皇上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等待傅烟芜能给些回应。但身后之人是个哑巴,他差点又忘记了。
“前几日,司天监传来消息,星象有变,七星呈龙,龙首的帝星愈发闪耀。所以,朕将穆甫仁关起来了。”
烟芜登时心中哗然,穆将军是被皇上关起来了。这就是他未曾来侯府赴宴的原因。可是,这跟星象又有什么关系。
“朕不能让云州丢婴案的真相公诸天下。你说,朕这样做对吗?”(未完待续。)
………………………………
238 捷足先登
皇上转过头来,缓缓踱步到傅烟芜跟前,眼神中隐隐闪烁着光芒。可是,他的声音里分明在颤抖,显然他并不完全确定如此行事正确与否。
“今日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了你是谶女,你必须帮朕守住这天下,帮朕保守这个秘密。你能做到吗?”
傅烟芜从他沙哑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恐惧,这万人之上的君主啊,也得品尝不可与人道的孤苦伶仃。他此刻与她分享了这种伶仃之感,相当于他们结为联盟。此后,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那个秘密,必须守住。只是这样一来,她有负穆甫仁所托,有负那些枉死的无辜婴儿。
最终,傅烟芜点了头,写道:能否留他一命。
皇上的目光在她头顶盘旋一阵,“依你。”然后,大步踏上断点桥面。
……
傅烟芜的思绪从回忆中挣脱。她与皇上暌违数月的这次见面,等于达成协议,拯救姬家的江山不仅仅是遵循对师父的承诺,更是她日后能安身立命的前提。
“谶女”的身份已浮上水面,她不能再像过去那般隐忍。这一世,她要力保江山无恙;保皇上,即是保自己。
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傅烟芜再醒来时发现已是万籁俱寂。屏风边上留了一盏小灯,远远的一簇黄,光芒柔和绰约。空气静谧,伴着夜漏的滴答声和拂尘均匀的呼吸声,她深感温馨。自从她变哑后,拂尘就坚持卧室里每晚都要留亮光。看来已到了夜半时分。
她起身换上夜行衣,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月光下,女子身影蹁跹,胸口的璎珞宝石更显流光溢彩。
当她走到院子里,秦彻已经候在那了。
两人已不是第一次夜里出去办事,这回秦彻搂住她飞身而起的动作更显轻车熟路。对于傅烟芜入他怀中的淡定自若,秦彻心底不是没有疑问的。他能肆无忌惮抱着她固然好,但男女之防她好像就没放在眼里,他可不希望她对其他男子的态度亦是如此。
想到这,秦彻的手很掐了一把傅烟芜的腰,害得她几乎闷哼出声。
对于他突然的抽风,烟芜并无多大反应,她心头悬挂着别的事。
目的地到了,三官庙旁的仙鹤观。夜已央,观门深闭。三官庙钟楼上悬挂着一串长灯笼,淡金色的光芒洒在黑黢黢的仙鹤观上空,给这所道观增添了些许神秘的气息。
傅烟芜指了指后山,秦彻再次提气,抱住她飞上屋顶,踩着瓦片铺就的屋脊,落上后院围墙。
一面清池如磨过的镜子,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烟芜不再耽搁。这次,她要将此处的灵气全部吸光,以备不时之需。穆甫仁的命是她勉强保下来的,若是有机会,她还是要设法让他回到云州。
他远离家乡十几年,不是为了富贵荣华,也不是要建功立业,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