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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元青一想,是这个理。虽然梧州商会的会长是余家三少爷,但三少爷跟八少爷也是隔了房头的。所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余隐的窟窿余家人不一定都乐意填,那日后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无奈道:“但愿这五千两银子,他能主动还过来。”
余悦轻哼一声,“我看是没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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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人有相似
没过几日,湛王妃之母、余元青的夫人还是去了。
袁大夫愧疚不已,直道自己学艺不精,回天乏术。这位老夫人对他有一饭之恩,他终究未能偿还,可叹可惜。
湛王妃约略是看够了母亲日复一日受尽折磨,脸上并未流露出过分伤心。余悦伏在母亲身上痛哭流涕,哭够了也就释放了悲痛。最让人担心的反倒是余元青,尸体从入殓到下葬,他都还未开口说一句话。
小余家家中没有男丁的弊端此时便全然暴露出来了。来余家吊唁的那些小姐、太太、老太太,还可以由湛王妃招呼,梧州的乡绅富商却只能自己在厅里呆坐。
去别家吊唁竟然没有主人,这搁在哪家都是没有的事。
湛王妃出于无奈,只得接受了余大夫人的建议,让余家几位少爷过来帮忙。余三少爷是梧州商会的会长,时常忙得昏天黑地,也没有太多闲工夫在小余家作陪。最后反倒是余隐出了不少力,头上绑着长长的孝带,又是指挥下人搭白棚,又是同公子哥们猜拳喝酒,就连出殡时哭丧,也数他的嗓门最大。
葬仪总算是没有落人闲话。
余悦再看他便有几分别扭,想着那五千两银子不还就算了,就当是还了这份人情。
湛王妃心里也不太舒服。余隐一直在这招呼宾客,铃铛都没亲自过来,只有冯家让一个面生的下人送来了一百零一两的奠仪帛金。不过冯家前不久刚有白事,的确不宜上门。
她已写信给王爷,不过两地相隔甚远,即便王爷赶到,也只能是到母亲坟头上柱香。母亲这一走,她在梧州也不便待太久了。最让她放心不下的,除了余悦的亲事,就是家中没有男丁承袭家业。父亲一味沉浸在悲伤中,想同他好好商议都难。
但无论如何,离开梧州之前,她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妥。至于余悦的亲事,她打算让冯家帮着物色人选,到时候少不得麻烦傅家三小姐了。
“婶婶,婶婶。”湛王妃回过神来,见暖阁里众人都看着她。“七妹妹来了。”
湛王妃抬起头,一个面容清瘦的女子正款款走进暖阁,纤细的腰肢躲在斗篷里一摇一摆,如弱柳扶风,惹人怜爱。正是久未得见的余婉莹。
余悦上前道:“七小姐真是稀客。”
余婉莹微微福了身子,“给王妃请安,还请王妃跟悦姑姑节哀。”
众人的视线全都投向余婉莹身上。她不一样了,在家庵里住了两年,人反而更加落落大方。这可真是奇怪。
湛王妃愣愣盯着她。她是变了,变得很像一个人。脸还是那张脸,行止之间却多了一种冷傲自在,跟傅烟芜的气质莫名贴近。不过,余婉莹五官要出色得多。
莫非真是受了香火的熏染,傅家三小姐是从小就在家修佛,余婉莹这两年也是在家庵里带发修行。也许青灯古佛真能让人脱胎换骨。
湛王妃觉着自己愣怔太久了,开口道:“婉莹越发出落得好了,在山上可还住得惯”
“禀王妃,婉莹一切都好,多谢王妃挂念。”余婉莹的笑容恰到好处,少一分会显得生疏,多一分则与府中葬仪的气氛不符。
余悦越看心里越怄,这个余婉莹的惺惺作态,真叫她恶心。以前叫悦姑姑都是擦着牙齿缝挤出来的,现在又扮作冷若冰霜之态。她可不相信一个人的本性会轻易改变,她只相信一个人献殷勤定有所图。
余悦冷冷问道:“听说,元夕节七小姐又夺得了灯谜状元?”
余婉莹但笑不语。
湛王妃看着这表情,越发觉得亲切,烟芜笑起来一向都是这么淡淡的。
余家未出阁的闺女除了余婉莹外,还有九小姐、十小姐、十二小姐。而暖阁里除了余家,还有其他几个大户人家的闺女。见余婉莹进来就得了湛王妃的另眼相待,其他人不免有些不自在。余悦不想在里头待着了,便邀请小姐们出去赏景,一下就带走了四五个人。
剩下的都是大余家已出嫁和未出阁的小姐,“婶婶婶婶”轮番叫唤,直叫得湛王妃心慌。这些人在大余家都喜欢互别苗头,今日到了小余家,那也算自己家,都卯足了劲试图在湛王妃心里争得一席之地。
余婉莹不知不觉就被挤出了内圈。
看着暖阁里这种情形,余婉莹丝毫不觉困扰,而是淡定挪到茶几旁自斟自饮了一杯花茶。
茶几上一共摆着七八样点心,除了梧州卖得最好的海棠酥、福寿饼、四喜饺跟洛京带回来的琉璃珠玑,还有冯老太君送来的几样家常点心。冯老太君送来的是最没有卖相的,不过湛王妃却喜欢吃。
透过身前姑娘们谈笑风生时露出的胳膊缝隙,湛王妃看见余婉莹捏起一块酥糖往嘴里送,那享受又满足的神态跟傅家三小姐真是像极了。
“婶婶不日便要回京了吧,回去的土仪礼品可都备好了?”
湛王妃叹道:“正为此事犯愁呢,不如你们给婶婶出些主意吧。”
她估计,这土仪怕是得备上好几车,太后皇后那是少不了,几位皇子公主,还有安平侯府、薄王妃,和王爷的故交。算一算,真是不少。
话匣子这便打开了。
“咱们梧州的点心比洛京的还精致,可以多带些在路上吃。”
“你就知道吃,婶婶是要带回洛京送礼的。依我看,不如将梧州的土产能带的都带上,估计回去了还不够分呢。”
众人笑作一团。
“听说皇后娘娘最喜红色,婶婶可以带些上等的湘妃缎回京。”
湛王妃不由想到那串南红手串。原来知晓皇后娘娘喜欢红色的人这么多,似乎只有她不知道。不过木已成舟,总不能同王爷和离吧。只要王爷日后继续好好待她,日子还是能过的。
“太后娘娘离开故土多年,只要是梧州的东西,侄女想她老人家都会喜欢。婶婶觉得是不是?”
湛王妃凝神看向说话之人。只见余家十小姐扑闪了几下眼睛,神秘兮兮道:“听说太后喜欢山水画,不如找一幅梧州大家的丹青送给太后,聊慰太后思乡之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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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南山下和寒山上
湛王妃不动声色垂下眼,戏谑道:“你们这帮鬼精灵,消息都如此灵通。”
余十小姐一对细长眼笑成两弯柳叶,“都是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便悄悄传开了。”
湛王妃捧起茶碗啜了一口。太后的喜好人尽皆知不稀奇,不过,对于近些年备受推崇的丹青妙手,太后并不十分中意。
她记得太后五十大寿时,自己送了一幅吴怀仁大家的《秋月夜照》。那幅作品也称得上当世画坛难得的精妙之作,一轮圆月用简笔勾画,月下的世界静谧而高洁。结果太后只敷衍似地夸她有心,而后让秋姑姑收起画,脸上并无喜色。
寿宴完了她悄悄向秋姑姑打听,原来太后最喜欢的是不念大师的丹青。此后她便四处搜罗,也未曾找见大师真迹,赝品却寻了不少。
其实,找不到才是理所应当。
不念大师俗名罗休染,出生于汝州一商贾之家,天资聪颖,自幼便喜读书,少年时以书画得了“汝州第一才子”之名。然而那时候有名望也只是读书的名气;后来却成了一国大国师、皇上的左膀右臂,其举足之轻重让文武百官望尘莫及。他的墨宝自然要被小心收藏,除非饿到食不果腹的境地,不然藏都藏不及,谁舍得拿出去售卖。
罗休染年轻时爱四处游历,在梧州也曾居住过数月。他多数画作仅供抒发胸臆或者自娱,馈赠出去的很少;至他而立之年出家为僧,流传开的丹青作品并不多。其中最有名的,要数两幅风景画,《南山下》和《寒山上》。
《南山下》是罗休染在梧州游历的证明,而《寒山上》则是其初次踏入寒山寺留下的墨宝。正是那一次寒山寺之行,让当时名满大丰的才子洞见真如,从此入了佛门。
这两幅画而今皆是踪影难觅。
湛王妃想到梧州乃文城,说不定这些小姐们对罗休染的画作有所听闻。“你们如今学画都是临摹哪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