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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无倆的脸庞,因为最近养伤疏于打理,下巴周围隐隐半圈青色胡茬,显出及冠的成熟之气。平日清冷的双眸此刻闭上,却叫人想唤他睁开,以便一探那瞳仁中的神采。还有一绺头发垂落在腮边,更添了一分落拓不羁。
傅烟芜看得心跳如鼓,这是她挑中的人,会以命护他。但她不要他的命,她要的是两人的以后,你不离我不弃,与时日同成长,伴风雨共进退。
烟芜踮起脚尖,闭眼凑上去,唇瓣微凉,轻触。那一下电光火石,两人同时睁眼对望。
秦彻惊得忘了今夕何夕,只能傻傻望着面前双目含春的小人儿。待他反应过来,想将她揽入怀中尽情肆虐一番,那人却消失不见了。
他只能摊手空叹,叹完气发现自己还趴在桌案上。
而合欢苑的傅烟芜也悠悠转醒,抚了下嘴唇,甜蜜地翻了个身子。
原来方才真的是做梦。大概是因为想事情想到忘我的境界,灵魄自行醒来,将秦彻带入梦中。照师父所言,灵目一旦全开,她便能自由出入任何人的梦境,让人随时入梦。
至今为止,她只进入过祖母和秦彻的梦境,若是进到敌人的梦里,会发生什么呢?
算了,那些都是后话,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才行。
辗转反侧,傅烟芜想出了一个抓出偷婴案凶手的计划。睡了个囫囵觉醒来,她便去琉璃院找秦彻。
秦彻一看到梦中之人亲临便盯着她的嘴唇不放,傅烟芜好生恼火,恨不得踹他几脚。
拂尘咳了咳,道:“东家,奴婢来取那个香囊。”
秦彻看向腰间悬着的那个东西,眉头紧皱,这个香囊难道不是送给他的吗?
“东家,那里面装的是金鱼的头发。”
秦彻这才扯下那团东西,扔给拂尘,“你先出去。”
拂尘有些气闷,秦东家现在也太明目张胆了。刚想吼两句,看到他肩膀包扎得鼓囊囊,强忍着怒气去了明间。
秦彻直直盯着烟芜,“回头再给我个。”
傅烟芜用力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转身离开。这家伙真是半点羞耻心都没有,不过,她好像更没有什么羞耻心。昨晚可是她先亲的他。
想到这,烟芜忍不住笑了。他们都是厚脸皮,还挺相配的嘛。
走到院子口,正好莲花在晾衣服,看那副架势似要将衣服抖破了。拂尘忍不住乐道:“莲花姐姐,你做什么呢,这些衣裳怎么得罪你了?”
见是烟芜跟拂尘,莲花气鼓鼓道:“小姐,你说秦东家是不是怪人,我一番好意帮他收拾脏衣服,却被他狠狠凶了一顿。”
烟芜觉得应该另有隐情,秦彻虽然对其他人冷点,却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本来莲花是只洗她的衣服,其他丫鬟们的衣服都是交给洗衣房那边,现在给明月和秦彻洗衣裳算是迫不得已。
毕竟两个外男住在内院里,传出去总是不大好。那些婆子们天**八卦,这是怎么堵也堵不住的。
莲花越说越委屈:“早上,奴婢进琉璃院收拾脏衣裳,明月少爷直接扔给我了。可是秦东家那边,我刚掀开帘子就被他赶了出来,说不用我洗。他叫我给他端盆水,说他的衣裳他自己洗。他定是嫌奴婢手粗,怕我将他的衣裳洗坏了。”
烟芜听完,示意她们在这等着。
秦彻搞什么鬼,他的肩膀怎么能用力呢,这洗衣裳岂不要把伤口扯开了。
进到卧室,秦彻不在里面。烟芜又走进里间一个小耳房,探了探脑袋,秦彻正蹲着身子在那单手捣着洗衣棒,啪嗒啪嗒,溅得地上都是水。
烟芜急了,他这不是胡来吗?那伤口没有两三个月,骨头都合不上。
忙冲进去抢过木棒,指了指他的肩膀,怒气汹汹。
不料,秦彻的脸倏忽红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烟芜没注意他的脸色,准备端起盆子到外边。哪有窝在这洗衣服的,衣服洗完地上也全湿了。秦彻听见响动才知道她的意图,立刻伸手想拦住她。
说起来,也是傅烟芜忘记自己现在才十二岁,根本端不起装了大半水的洗衣盆。那地上本就被秦彻弄湿了,又加上他胳膊一伸,她便脚底一滑,摔在硬泥地上不说,小腿还磕到了木盆边。
秦彻想拉住她,反而被她撞开跌坐到地上。那盆里一半的水,也洒到傅烟芜半边身子上。
这一下摔得不轻,傅烟芜真想哎哟叫唤,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疼得闭住眼睛。
秦彻不知道她伤到哪里,她又不能说话,急得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卧室里那张拔步床上。
“烟儿,哪里疼,哪里疼?”
傅烟芜浑身都疼,最疼的地方还是磕到木盆的位置。她揪着眉睁开眼,摸了摸膝盖下方。
一瞅,秦彻的肩膀渗出血来了。而她自己,外边的罩衣湿了大半,开始感觉发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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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尴尬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怎么会变得如此狼狈。
傅烟芜倒是猜到,可能是将福灵睡觉的香囊取走的缘故。那会将福灵弄走,湛王妃也遇见了一两件倒霉事,不过后来就好了。
秦彻伸手在她腿上轻轻按了按,她略一皱眉,他便放轻力度。揉了一阵,烟芜觉着不那么疼了,示意他不用按了。
左手一抬,她觉得自己胳膊上一股淡淡的腥味。眨了眨眼,看向床上,床单上似乎有几块白色的湿印子。
傅烟芜瞬间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他今天这么怪,原来是……
好吧,十八岁的年纪血气方刚,弄脏床单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烟芜提起悬挂在腰间的竹刀,示意他去拿纸。
秦彻这会可谓俯首帖耳无不从命,将一叠纸下垫了本书,诚惶诚恐捧到她手上。
烟芜写道:让暮年来琉璃院伺候你。
秦彻是个男人,受了伤没有小厮在身边的确不方便,她的丫鬟们都是女孩子,哪能让她们贴身服侍。
秦彻瞪大眼,万般惊讶。“你,懂?”
烟芜点了点头。
秦彻有些生气。“你怎么会懂这些?”一般,只有烟花女子才会懂这些男女之事,未及笄的女儿家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烟芜写道:我们那里的人都懂。她一脸坦然,似乎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秦彻的脸色终于由红转白又转为正常。是啊,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会种田、会治病、会占卜,什么都懂。现在,他知道了,她连这****之事都懂。
拂尘在外边等了半天,莲花衣服也晾完了,还不见三小姐人,便一齐跑进屋里。这一看不得了,半盏茶的功夫,屋里的两人都跟被打了似的,一个身上带血,一个病怏怏躺着。
莲花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啦?”
秦彻恢复那种气势逼人的威慑模样,“你们主子刚才摔了一跤,回去给她擦点药,将淤血揉开。”
烟芜暗骂,这个拿别人丫鬟当自己家毫不认生的家伙,就该让他多尴尬一下才对。
可是等她下了床,她千万倍地理解了秦彻。
拂尘跟莲花要扶她,她不好让拂尘碰到左边袖子,只能伸手搭在她手上。
三个人跟螃蟹走路似的,歪歪扭扭了半天才出琉璃院门口。拂尘嫌太慢,道:“小姐,我来背你。”
烟芜别扭极了,又不能说不让,只好磨蹭着脱下外边的罩衣,趴到拂尘背上。拿着那件罩衣的,自然是莲花。
到了合欢苑,莲花二话不说就要去洗那件衣服,烟芜赶紧拦住她,让她去准备热水。最后泡完热水澡,终于将那件碍事的衣服丢进木桶,又换了几道凉水,亲手漂了个一干二净,再扔进木盆。
莲花进去收拾时,还道:“小姐,这衣裳你都浸泡了,那我直接在这洗好晾出去。”
烟芜点点头,暗拍两下胸口,总算是掩饰过去了。确实尴尬。
发生这么件尴尬事,她浑身又摔疼了,今日也不好再出门办正事。取回来的香囊也没敢贴身戴着,以免再碰上什么倒霉事。福灵最喜欢躺着不动,那个香囊是不宜频繁易主的。
隔天,烟芜带着拂尘再次去了芒荡山那座地宫,同去的还有一位大理寺的寺丞。
值夜的那队士兵在地宫里挨了一宿,都冻得惨兮兮。门口的火堆还没灭,旁边残留着动物的血迹,地上还有兵士们吃剩的骨头架子和几块动物皮毛。看样子,他们抓了不少野兔山鸡就地烤了。
这就破坏了整个现场,想找线索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