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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笑道:“杨三老爷可是看着别人下场大把赢钱手痒了”
“痒也这样,不痒也这样,谁叫我如今身上没带钱呢。”杨平说得死气沉沉的,“大概我就是没那个赢钱的命吧”
陶成便温声安慰道:“看杨三老爷您说的从前您也有大把赢钱的时候呢,怎么就没有赢钱的命了不过是现在您现钱一时不大就手罢了,何必这样灰心”说着就指了一个在赌台上最前头,几乎把半个身子都倾在那“大”字跟前的中年月白色衣衫的男子给杨平看,“杨三老爷,你可瞧见了没那个是城郊住着的孟老爷,他呀,原本也是家里夫人管得严,出门都带不了几个铜板,后来在咱们这儿混熟了,借了点儿银子当本钱。偏生他的手气极好,就这三五天罢了,竟是让他用三十两的本钱滚了好几番,不但把借来的钱都还了,手头上还留着上百两的银子继续玩呢这不,今儿他又是手气大旺啊,怕是还能拿不少银子回家呢”
杨平虽然贪财好色,不过却不是蠢得有人一给个棒槌他就会当针的人,听陶成这样说,便知道他是想哄自己去借高利贷了,原本狂热的心也顿时冷下来两分,只摇摇头道:“那是人家的运气我是羡慕不来的。天色也不早了,我在这儿干看着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家去罢了。”
听见杨平打退堂鼓,陶成知道他还没全然被贪欲掩盖住理智,便笑着换了个方式去继续诱惑他:“哎呀,杨三老爷别急着家去啊,再坐坐也不迟。就是不下场,旁边看看也挺有意思的,家里何曾会有这样的热闹可瞧”
陶成边说边笑着去看杨平神色,见他稍微缓和了些后又试探着问道:“要不,杨三老爷看看这样可好您虽说是没带银子出门,不过表记什么的总是会有的,您且留个不值当的给咱们押着,换点儿散碎银子去试试手气,等赢了钱就来我这儿换回去,这样可好这样子嘛,您既是过了手瘾,又是对您没啥损失,咱们这里也算多了您捧场,这且不是大家都好”
杨平伸长脖子看看那边正热火朝天着的赌台,又看看笑眯眯的陶成,如是者两三回,终是没抵抗住诱惑,又自我安慰一番,这身上也没啥值钱物什,赌场应该不值当去算计这些最后只见他咬咬牙,从衣带上拆下来两个小小的玉坠角来递给陶成道:“行我身上别的也就罢了,估计你们也看不上,就拿这对玉坠角当抵押吧这东西虽小,成色做工却都是极好的,你们且看着给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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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听墙角
杨平今儿穿的这一套冬衣,还是当年在杨府风光时按着三房老爷的身份定例给做的,这也是让陶成觉得他还值得自己拉他进赌场的原因之一。这衣带上的小配饰虽然算不上是特别的名贵,倒也真的是杨平身上如今算得上号的值钱东西。
陶成接过这对汉八刀玉坠角,举着在灯光下细细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响,这才笑道:“杨三老爷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杨三老爷且略站一站,我这就去前头给您换筹码去。”
杨平从陶成手里接过那薄薄的一小叠木制筹码,便头也不回的直往他看好的那张赌台奔了过去,陶成站在原地看着他,忽地就在灯影里露出个算计成功的得意的笑容出来
在上赌桌之前,杨平就知道自己算是运气背的,但是他却是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运气能背成这样前后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罢了,不仅是玉坠角换来的筹码输干净了,连着后来赌红眼去签了高利贷借来的五十两银子也一把一把的全输了进去了等他失魂落魄的被别的赌徒挤出赌台时,他不仅是没了那对玉坠角,还欠下赌场七十两银子的巨款了
“怎么会是这样明明开始我还赢了好几两银子的怎么会赢着赢着就输了的”杨平被这一连串的坏运气打击得几乎是快要疯了,颓然坐在角落里,拿起赌场上供给的免费廉价酒水,一杯接一杯灌了下去,眼睛里头漫上来满满的红血丝,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絮叨个不停。
旁边看着酒水的小伙计见多了这样赌光了身上钱还欠下赌场债务的赌徒了,只在旁边边往小酒壶的酒里又掺了半杯水,边自己嘀咕道:“又是一个输不起还找酒来出气的傻子”
在赌场里巡视一圈后过来歇脚的陶成恰好听见了小伙计的嘀咕,便不轻不重的一脚向小伙计踢了过去,低声笑道:“这都唧唧咕咕的说些什么呢,也不怕客人听见了找你晦气要是没这些个傻子,你的工钱都拿不齐还不赶紧老实干活去”
小伙计笑嘻嘻奉承陶成道:“陶七爷,您老说的是原是小的见识浅,随口胡说的,不似您老在这儿日子久了,什么世面都见过了。”
陶成笑骂一句:“你这猴子,其它的倒也罢了,干活也爱偷懒,就只剩了张嘴会卖乖。”
小伙计便笑道:“我这不是说实话么,七爷倒说我是卖乖”说着又隐秘的指了指已经开始坐不稳的杨平,低声道:“七爷可是要去看看那个客人了,已经喝了不少了,就是掺水的也够够的了,别一会儿瘫倒在咱们这儿,还得费事扔他出去呢”
陶成探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勾搭回来的杨平,便皱眉道:“这个姓杨的,真还当自己是从前那杨三老爷呢,醉了自有车夫来接一点不让人省心”说着就往角落打手们聚集的地方扬一扬手。
有个眼尖的打手便忙忙的扔下正在和自己闲谈的同伴,三两步就跑了过来:“七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陶成往杨平的方向努努嘴,打手便一把将杨平从凳子上拉了起来。喝得已经有六七分醉意的杨平虽是手脚发软,嘴巴倒是依旧很硬,恶狠狠的吼一声打手道:“老爷我又不是没给钱你们赚,酒都不能喝个痛快了放开你那脏手”
“杨三老爷,这可是冤枉咱们了”陶成凑过来,假模假样的为杨平整理整理凌乱的前襟,口气轻缓,脸上却是挂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咱们不是看你这是喝得差不离了,也该家去了,这才特意让人过来扶你一把么”
杨平心里隐约知道这是为着他没钱可花了,赌场对他是变相送客了的意思,便自己强撑着站稳,甩开了打手道:“我自己会家去,用不着你们扶”
陶成还是那副笑脸,挥挥手让打手走开,自己亲自上手来扶了一把杨平,依旧好声好气的将杨平送出门外去。杨平脚步轻浮的才走了两步,陶成又从后面追了上来,低声笑着对他道:“杨三老爷,想必您也是知道咱们赌场的规矩的,这借钱可是得按日算利息的。听说您是早就搬了家的,咱们呢,也是怕上门找您的时候会找错人家,这欠条嘛,您夫人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思来想去的,倒是还得麻烦您三日内自个儿来咱们这里清一清账目是最好了。”
陶成这番话一出,杨平只觉得刚喝下去的酒都全部化成了冷汗,一瞬间就爬满了全身,真真是比这世间的任何醒酒药都要有效得多陶成见他清醒了,眼神也不再发飘的厉害了,便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的,于是也不多说了,只哈哈笑两声道:“那杨三老爷,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月亮可不是很清楚,您又忘了带个灯笼,这时候家去的时候可得多加小心啊”
杨平僵硬的点点头,努力的维持住自己的平衡,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街上零星的灯光,慢慢往自家挪了去。
杨平走了大半个时辰,才算是走到了自己家附近,眼看着再过两条巷子就是自己家了,这走了半日路的腿就不争气了,也不知道是走累的还是酒劲全过了就没力气了。杨平只得在巷口寻了块平整的地面,斜斜的坐下来靠着人家家里的墙根歇歇脚。
此刻那掺水得厉害的淡酒让杨平早就醒了过来了,杨平一坐下来就想起来那明天即刻从五十两变做七十两的欠款,脑袋即时就隐隐作痛起来。且不说这欠债怎么筹得到银子偿还,就是回家怎么应对江氏发现他这仅剩的一套体面衣裳怎地玉坠角不见了之后的发飙也是让人头痛的事
杨平正在犯愁之际,却见着那边远远的走来两个人,街上转角处摇曳的灯笼朦胧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杨平从这影子里头探头出去一瞧,那两人原来却是熟人。那个高高瘦瘦的,是杨平的新邻居洪大,他身旁的那个也是常见着往洪大家里去的,人称“胡癞子”,这两个却都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杨平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那里还敢招惹这等滚刀肉一般的人物,最后一点儿残留的酒意都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