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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很脏,不敢去借给她自己的肩膀,只能愣愣的蹲在她旁边。
我是完全懵掉了,头顶上瞪着我的那个人是姒家这一代的长子姒文德,他应该是来守陵的啊,怎么会不给家里打一声招呼就死在了这儿?
而且,他的死状也太诡异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剪刀从石碑中出来以后,剩下的空间就足够他们摆正姿势跳下来了。大家看了看这满地满墙的恶红色,再看看头上还时不时滴答血雨的姒家老大的样子,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连冬爷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架势,我们其他人就更是毫无头绪了。
“我们招谁惹谁了?三哥才死了没多久,好不容易找到大哥,他居然又……我……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剪刀像小猫一样缩成一团哆嗦着,冬爷张张嘴,也没说出话来,我们全都傻站了几分钟,以适应这个浴血的水下炼狱。
“剪刀,先别急着哭。”
林医生首先开了口,他走过来,伸手捻了一点沾在我脸上的血液,转头对旁边的她说道:“你大哥他,还不一定是尸体。”
………………………………
第六十八章 血管
剪刀听到林医生这话,顾不得擦掉鼻涕,一下子抬起了头。
“要么刚死不久,要么快死了。”
林医生在一块小方巾上擦拭着手指头,这个洁癖患者在努力的忍受着到处都是脏兮兮血液的环境:“他的血能滴落、能流动,看颜色还是很新鲜的。这里这么冷,如果已经死了的话,该凝固了。”
剪刀眨着满是泪花的眼睛盯着林医生,突然跳起来:“你是说他现在还能流血,就是可能还活着?!”
我不知道人体里的鲜血全放出来的话,能铺开多大的面积。我望着地上汇聚起来的发黑血液,心想就算他没死,身体也够呛了啊,我们虽然有厉害的医生在场,可是没有血库和输血设备啊,还能把剪刀的哥哥从阎王殿救回来吗?
冬爷抬头看了看,把手放在剪刀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你别急,我们会想办法的,你大哥的情况这个距离不好确定,得先想办法爬上去把他放下来!”
我们尽力的克服着对那种妖艳到直让人恶心的殷红的厌恶感,举起手电来打量着这个通道的顶部,商量着怎么才能爬到姒老大的身边去。
我努力不把视线集中在他那张倒挂的苍白的脸上,从他的位置到地面大约有五米的距离,他的体重是由一个大弯钩支撑的,然后那钩子的上部是半截圆环,另外一半是嵌入了上头的石板中固定住的。
“那个圈圈不知道结不结实?”
怪人取了一捆绳索,将一个沉甸甸的金属坠子挂在绳头上,然后甩开手臂向上一抛,准确无误的穿过圆环挂在了半空中。
他拽了拽绳子,圆环似乎很牢固,没有晃动的迹象,他把两条绳子绕在两只手上,朝我们点了点头:“小剪刀先别哭,我去也。”
怪人就像一只灵巧的大猴子,速度很快的靠近着山洞的顶部。看起来那个圆环像是金属质地的,这里的潮气太重了,上面凝结了一层很厚的锈斑。
“你先观察一下他的情况再碰他,别晃钩子。”林医生在底下叮嘱道,“既然流了血,他的身上肯定有一个伤口,你别把伤口给扩大了。”
怪人跟运动员似的抓住那个圆环吊在了空中,他伸长了脖子,用那只发光的眼睛仔细看了看旁边姿势奇怪的姒文德,疑惑的说道:“这个挂钩不一般啊,你们在下面没看到,它的末尾好长,从腰上绕了一圈盘过来,然后,好像是插进了他的胸口中?心脏里?”
我听得一阵揪心,旁边的剪刀颤抖了一下,捂着嘴巴。
被一个钩子直插了心脏……那这个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们正常人的血液是跟随着心跳一趟一趟的,在心脏中进行交换,然后流动到全身的,如果心脏出现了创口,那么它跳动一次,血液就会喷涌出来的,这样的要害部位受了伤的话,根本就没法去抢救啊!
“钩子插的深吗?能从他身上拔出来吗?”冬爷喊道,“他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啊……要是没死,抓紧时间救一下,要是死了……也别让他这么难受的挂着,好歹也帮咱们剪刀的哥哥收个尸啊!”
怪人不敢轻举妄动,他又看了几眼,摇摇头说道:“不太好下手,我看这个挂钩上还有很多倒刺,插入心脏的那一截有点像个箭头的形状……我怕……我怕一旦把钩子拔出来,他的整个心脏就要破掉了。”
我听着姒文德身上伤口的描述,觉得他不论死活都遭受了很大的罪,箭头插进心脏里……这得是多么痛苦的感受?
“卓娅……卓娅……”
一个咬字不是特别清晰的男声突然响起,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转回头去,居然是鼻青脸肿的外星小王爷微微张开香肠嘴,开口说话了!
“日……你诈尸了啊!说的啥?出现幻觉了?”冬爷蹲下去看了看小王爷肿的乱七八糟的脸,他刚才呼喊的,好像是二毛子的名字。
“卓雅……死。”
我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突然念叨她呢?想起了伤心事吧……我轻轻在他耳边说道:“她已经去世了,我也很想她,你赶紧的消肿吧……我们得替她好好活着不是?”
小王爷好像有些着急,他边嘟囔着,边艰难的比划着自己的胸口:“不不不……不是的,卓娅死的那个地方,有,钩子。”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什么跟什么?
林医生沉默了几秒钟,给我使了个眼色:“你忘了,北极有个棺材山,当时是你和我一起爬上去的。”
我回忆着卓娅、棺材山、和箭头之间的关系,猛然想起来:在二毛刚咽气的那会儿,我们是处在北极冰墙中,一间堆放着棺材组成的金字塔旁边的。
在那其中,我们看到了一具空下来的棺材,本来小王爷想把卓娅放进去,让她好歹有个能安躺地方。可谁知那个棺材的底部,在靠近心脏的部位,居然竖立起来一根奇怪的箭头!
后来我们发现,所有的棺材都是如此。如果把一个人放入其中,那枚箭头便会插进胸腔,扎破心脏,然后,留下来的血液便会顺着棺材底部的小洞,注入到一根布满了倒刺的管子状的东西里。
那些血管交织成了一张大,最后将所有来自棺材中的血液都汇集起来,深入地下,运送到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当时我们猜测,那些血液是会被运输到世界之树的内部,作为它的养料的,那么,现在这个姒文德的血液,也是被送走了?
怪人接住冬爷抛上去的手电,照亮了姒文德的身体,然后将光束顺着那个钩子的走向,开始向它的源头追溯着:
这有些像一个超大的钓竿,鱼钩上挂着弥漫着血腥味的鱼饵,鱼线拉的很长,它隐隐约约的一截没入石头中,一截盘桓在顶壁上。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稍微费些力气,还是可以找到它的踪迹的,它被潮湿的空气侵蚀的有些斑驳,在表面会留下和赭石色的石头不一样的痕迹。
鱼线是顺着这个通道的走向延伸向了远方的,我心想总不会在会稽这个地方,也埋着一棵世界之树吧?
“道哥你下来吧。”剪刀盯着未知的前方看了一会儿,倔强的抹掉脸上泪痕,“听医生的,现在情况还不明确就急着去救大哥,说不定反而会害死他的。倒钩千万别往外拔了,至少……他现在还有活着的可能!我要去看看,这个禹陵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我哥的血到底被抽到哪里去了!”
剪刀的模样让我特心疼,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刚刚失去了三哥,现在又看到了大哥的这副不人不鬼的躯体,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我大哥才不会那么脆弱呢,我们姒家是大禹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守着约定看护会稽陵墓,四千年的时光都相安无事的过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偏偏到我们这一代出现了差错呢?如果禹陵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的祖先们早该发现了,不会有什么事情是专门针对着我大哥来的吧?”
怪人放下绳索,从空中返回到了地面,他用胳膊撞了一下剪刀的肩膀,鼓劲道:“有志气,就该这样,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呢?如果你大哥死了,哭也回不来,那现在就去给他报仇去!如果你大哥没死,咱们就抓紧去找找把他弄成半死不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