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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以前也是个家中极富贵的人。”
魏长卿只是随时随份地点了点头,然而心中却还有疑惑。他出入沈府也有不少次了,沈府中从上至下,也算是规矩森严,然而细微之处仍不及昭和弈苑的一名棋士。
白璟道:“想来是子逸常在福王府奉事,王府规矩不比寻常官宦人家,都说入乡随俗,各种的规矩少不了要一一遵了。”
的确,子逸一直是在福王府奉事的,魏长卿不禁笑自己竟然连这点都没想到。
正说着话,郭奉因有事起身辞别,魏长卿无意间瞥了一眼郭奉的茶杯,只见茶杯几乎还满的,便不露声sè地好生送了送。如此福喜堂只剩下李焯、白璟和魏长卿三人,和各人的随侍。魏长卿知道,是该商量正事的时候了。
魏长卿先向白李二人问了劫粮案的情况。原来参宁阳侯的折子虽然已经呈报上去,却是留中未批,各部的官员也都是隔岸观火,主要是摸不透皇上的意思。皇上虽偏爱福王,但是军、粮皆为国中大事,祸根滋生,是掌天下之人断不会容许的。而宁阳侯之所以安然无恙,有大半原因是福王从中使力。而最让魏长卿惊讶的,莫过于福王私下与东林党人勾结之事。若非福王中了陆子逸设的离间之计,自己被定罪也是迟早的事。
魏长卿道:“如今福王算是彻底恨透了东林党,今ri子逸又挑拨了福王与宁阳侯之间的关系。福王一党正是孤立无援,一盘散沙之时,拔去宁阳侯借此机会最好。”
李焯思忖一番,道:“话虽如此,却要如何拔掉宁阳侯呢?倘若再提宁阳侯永平劫粮之事,就是给皇上施压了。”
屋内十分安静,银红sè的窗纱在夜影与烛光之间如同薄雾,然而这样的一层薄雾却比盛夏的水汽更让人感到窒息。
魏长卿轻舒眉蹙,缓缓道:“这倒不难。宁阳侯这次跌了大跟头,想必福王那里也是不好交代,再加上他今ri用剑刺了子逸,福王恐怕更不待见他。而宁阳侯心里一定是想带功立罪的。咱们只需透给他一线生机,他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也不肯放了。”
李焯赞同道:“但凡急功近利之徒,必受不得激将之法。只是救命的稻草不好找,若做的太过反倒惹人怀疑。”
“那稻草可不就在眼前么?”魏长卿嘴角略噙一笑,见李焯白璟皆是不解,方才道,“我这次去永平,虽然只是设计捕获贼人,让其招供,但在宁阳侯眼里,却对此十分忌惮的,生怕我查出了什么。上次徐棋圣生ri之时,他意yu杀我,想来他动这个心思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白璟面sè一沉,立刻否决道:“这太危险,且不属宁阳侯武艺jing湛,宁阳侯手下的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
魏长卿却道:“我就怕他那些人不是亡命之徒。若是亡命之徒,这杀人灭口的罪名就更易落实了。只是不知如今弈苑的那些侍卫,可都安排妥当了。”
李焯正sè道:“这些ri子,弈苑的侍卫大部分都换成了咱们的人,除了王元所等人的亲信更换不掉,剩下的倒也都不足为虑。”
听李焯如此说,魏长卿也安心了大半,现在就是如何寻个由头让宁阳侯过来。这个由头不好找,宁阳侯好歹也是万贵之身,徐灵化生ri时方才来了弈苑一趟,换做旁人做生ri,定是请不来的。
正思忖着,只听白璟问李焯:“秦苑近ri怎么这么多事情?”
李焯笑了笑:“你还是去过烟街柳巷的人,可听说过碧梧馆的花魁雪妍?听秦苑的随侍说,因雪妍姑娘病了,他三天两头的往那跑。”
雪妍?魏长卿忽然有了主意。雪妍与宁阳侯关系甚密,也有盛有香料的小瓶。当ri宁阳侯亲自去请雪妍,竟没请动,想来雪妍是为了避嫌。若能让雪妍因个什么由头,频频来昭和弈苑,则必然惊动宁阳侯。到时只要魏长卿放出风去,拿到了宁阳侯的把柄,只怕宁阳侯再沉稳,也会安奈不住。
李焯见魏长卿又发起了呆,笑道:“听秦苑说,你曾和雪妍姑娘有一面之缘,如今也朝思暮想起来了?”
魏长卿只是轻摇折扇,静穆一笑:“不过是沾了秦苑的光罢了,倒是这几ri想多多拜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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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局 再作新局黑白章(中)
() 在徐棋圣处吃过晚饭,又说了好一会子话,魏长卿只觉得身心俱乏,自己也只一路懒懒地往洛玉轩走。石子路边开遍了火红的凤仙花,一如旭ri朝阳,那样明艳的气息,也不由得让人觉得格外炽热。
转过湄遐亭,魏长卿忽见郁郁葱葱地一丛玉竹下,蹲坐着一个小女孩,梳着俏皮的发髻,别着一支流苏簪子。魏长卿仔细一看只觉面熟,便走过去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在等人吗?”
那女孩抬起了头,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起身施礼道:“魏公子万福。在下是雪妍姐姐的使女。”
魏长卿又仔细端详一番,方才认出来,不好意思道:“原来是娴儿姑娘。”
“如今奴家已改名叫小悠。”
像小悠这样的使女,恐怕连艺名都无法自己选择。所谓的“姐姐”基本上决定了她们下面使女的命运,无论是弹唱功夫,还是待人接物,也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魏长卿望了望小悠,其实这个新名字似乎更适合眼前这个小姑娘。或许作为雪妍的侍女,对于她来说是幸运的。然而作为宁阳侯手下的使女,以后又会如何呢?
“请问魏公子,不知秦公子可在弈苑?”小悠清澈的声音打断了魏长卿的思绪,“姐姐病了,十分想念秦公子。”
“秦苑他没去碧梧馆吗?”魏长卿起初略微吃惊,复而又微笑道,“那我带你去找找他。”
两人行至秦苑住处,魏长卿见秦苑院中的仆从大多在偷懒,细问一个门童,方知秦苑母亲中了署,刚刚马号套了车,已然载了秦公子往家去了。
如今天sè已然不早,魏长卿见小悠着急,便宽慰道:“秦苑母亲病了,想必家中已是料理不过来。对了,你雪妍姐姐得的什么病?可抓药吃了?”
小悠稚声道:“请了惠生堂的大夫瞧了,只是不见好。”
“白术堂的大夫医术一向为人称许,不如我请个大夫过去,也算替秦公子看望你家姐姐?”魏长卿知道,这是个接触雪妍的好机会。
两人去碧梧馆的事就定了下来。天还不算晚,白术堂还没关门上板。几个伙计忙着理好药材,魏长卿领着小悠进去,见邱掌柜还在柜上,便笑着打了招呼。
“原来是魏公子。”邱掌柜放下了手里的活,“要来抓药还是问医。”
魏长卿温和道:“不知您这可还有大夫?在下想请大夫为碧梧馆的一位病人诊脉。”
“这……”邱掌柜为难起来,“白术堂的几位郎中都回去了,恐怕不好请。”因邱掌柜知道魏长卿与白陆二人的关系,问道,“可是很急的病?”
魏长卿刚要答话,只见里屋冷冷的声音道:“是谁在外面。”没过多久,只见白璟从穿堂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听魏长卿说清事情原委,只道,“治病救人要紧,邱老先生,柜上就麻烦您了。”说完,白璟又命人叫了辆马车,冲魏长卿二人道,“上车。”
魏长卿本思忖着白璟去给雪妍请脉是否妥当,然而见白璟行事如秋风扫落叶,也不便再委他人。到了碧梧馆,魏长卿一行人由一个老妈子领到雪妍的住处,只见三层鲛绡帐重重叠叠,里面有一人卧在楠木垂花柱雕喜鹊登高拔步床上,便是雪妍了。
因是闺房,魏长卿只能在三重帐外等候,白璟入了帐子,里面另有人设了一重水墨纱帘,白璟便隔着帘子给雪妍诊脉。使女便在外面摆上茶果、笔墨纸砚等物。没过多久,白璟便请完脉出来,小悠方才入了帐子,替雪妍披了件海龙皮水蓝缎里子的观音兜,在第一重鲛绡帐内的椅子上坐下。
白璟思虑一番,方提笔写下方子,递给了小悠,道:“姑娘得的是伤寒,只因一直拖着未好,所以伤了本,并有头痛发热,心胸烦满,神思昏沉之症。在下为姑娘开一剂辰砂五苓散,每ri用温水调和,服两钱,也不必拘时,半月便好。”
小悠接过了白璟的方子,递入帐内。雪妍接过了方子,细细一阅,温和道:“公子好脉息,敢问尊名?”
白璟施了一礼:“在下姓白,名璟,字孟起。”
雪妍听了微微一惊:“可是当年白安白将军之后?”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