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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子逸的攻杀,魏长卿深深刻刻体会到的仅有两次,一次是前几天在道场对弈,另一次则是在姑苏的时候,陆子逸以白陆的身份指导自己的一盘。后者与前者相较自然相去甚远,而张嘉的攻势与后者相较,简直是差了一大截。
张嘉几步攻着之后,也发觉了不大对劲,一味的攻杀自己不仅在实地上落下了一大块,由于根基不稳,那几手攻着也如同杨柳扶风般,显得软弱无力了。
此时,张嘉已经脸sè发白,他知道,魏长卿学棋不过两年之久,自己五岁学棋,如今算下来,也有将近二十年了。而今天一弈,区区六十几手,自己便已有破败之势,那种羞耻感如同沸水一般冒上心头,百般滋味。
只见那张嘉眉头一皱,两手便将棋案掀了,扭头便走。
“给我站住!”突然,不知是谁一声厉喝,只见张嘉立刻蔫了,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魏长卿抬头一看,宽袍华服,面sè严肃,正是当ri在正辉堂训话的掌事之一王元所。
“见过王掌事。”魏长卿立刻起身见礼。
王元所也不理会魏长卿,看见张嘉面目猥琐,有软弱,哪里容得下,眼风一扫,疾言厉sè道:“昭和弈苑,你居然敢掀棋盘,也不怕作死。”张嘉见王元所怒了,立刻指着魏长卿道:“是他,他方才见自己要输,便弄乱了棋子,我一时动了气,才把棋盘弄翻了。”
张嘉身边的几个人也害怕,连忙附和。
魏长卿不禁暗叹张嘉yin险,毕竟,因输棋弄乱棋子的责罚,要比“不小心”弄翻棋盘的责罚重得多。
王元所眼中jing光一轮,看向魏长卿,皮笑肉不笑地说:“倒是我不长眼,白璟竟得了个脾xing一样的好徒儿。来人,魏长卿下棋耍赖,弄乱棋子,笞二十。”说完,外面的几个侍卫便进屋要架魏长卿。
“掌事大人不听晚辈解释么?晚辈受屈是小,若是今ri之事传到他人耳中,岂不损了掌事大人您的声誉。”魏长卿面不改sè道。
那王元所轻蔑地看了一眼魏长卿:“那你说说。”
魏长卿略施一礼,道:“这局棋,其实是晚辈占了上风,而张嘉兄处于下风。若您不信,我们可以复盘来看,周围观战的弟子,也不止他们几个。若您还不信,我们再下一局也无妨。”
王元所看了看魏长卿,又看了看张嘉,道:“你去和他再下一局。”王元所之意很明显,他知道魏长卿是无辜的,自己只是再给张嘉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罢了。
一番波折,张嘉心里更不似平时安静,连拿子的手都略微发抖。几招下来,还不如上一局凌厉,前二十手便已然劣势。
啪的一声,只见王元所一掌掴在张嘉的脸上:“没出息的!”盛怒之下,弈苑的人都默然不做声,“昭和弈苑一等弟子张嘉,无理取闹,掀翻棋盘,又yu嫁祸于他人,酌降为二等弟子,罚俸一个月。”
魏长卿听了,心里不禁冷笑,王元所终究还是偏心的,同样的罪名,到了张嘉那里,便轻多了。
王元所罚完了张嘉,又看向魏长卿:“如今弈苑里口齿伶俐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说完,便在一群弟子的簇拥下离开了道场。
这时候,郭奉悄没音儿地过来了,笑着拍着魏长卿的肩道:“我都瞧见了,真他娘的痛快。”
魏长卿也会心一笑:“这种没骨头没心xing儿的东西,早晚都是挨打的命,倒也不必咱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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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局 鸳鸯翡翠两争新(上)
() 王元所走了好久,张嘉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魏长卿不免感叹那王元所对待他人狠戾非常,对待自己人竟也毫不留情面。
“怪了,张嘉可是国舅爷举荐的啊,咱们这位王掌事倒也真敢出手。”郭奉皱着眉道。
魏长卿点了点头:“我估摸着,这位王掌事的后台,恐怕是连郑大人也会忌惮三分的人物。”
“长卿君。”
魏长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叫他,只见陆子逸依旧白衣胜雪,那干净利落的气息吸引了道场里许多人的目光,大家一副打量稀客的眼神看着陆子逸。
“本该昨天就去洛玉轩看看你的。”陆子逸笑着说,“去我那里坐,我已经告诉了翠二娘,你午饭去浣雪阁吃。郭大哥也来。”
郭奉显然和陆子逸相熟,并不客气推辞,应了下来。
魏长卿问:“下午……”
“放心。”陆子逸仿佛知道魏长卿担心白璟来查棋课,“他吃过午饭还要去杨大人府上陪弈,没工夫管你们。”说完,陆子逸便推着魏长卿出门。
出门前,陆子逸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张嘉,便停下来,温和地道:“还跪在这干嘛?没的跪坏了腿,起来。”说完,陆子逸弯腰,伸手要扶。
啪的一声,张嘉一手打开了陆子逸的手:“别……别靠近我。”他一脸煞白,一副撞见鬼的狼狈样子。
陆子逸先是一脸茫然,而后淡淡一笑:“chun雨湿寒,你又跪了许久,过会子去弈苑对面的白术堂领一贴白石散。”说完,陆子逸便径然离开了。
陆子逸向来是一个极温柔和蔼的人,张嘉为什么如此害怕?魏长卿心里不禁存了个疑影儿。
已经是三月底,陆子逸的浣雪阁满园的梨花全都绽开了花苞,如和风乾雪。午饭也简单,不过是些合时令的新鲜菜式,一壶上好的竹叶青。
魏长卿吃着菜,却不知不觉闻到了一种异香,因满园梨花的雅香,这种异香一开始不易察觉,但是魏长卿只觉得这香味越来越浓。
“什么香?”魏长卿放下筷子,皱了皱眉头。
郭奉也闻了闻,道:“梨花香。”
“不,梨花不是这个香味儿,没这般甜。”魏长卿越闻越不对劲,这香味他略微熟悉,只是味道若隐若现,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长卿君闻闻看,可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陆子逸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翡翠件儿,似乎是个极jing巧的小瓶,瓶子口上面系着黄穗子。
魏长卿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翡翠是老坑的料,小瓶一面刻着一个“夏”字,另一面刻着莲花,很是雅致。魏长卿打开盖子,闻了闻,又将里面的香料倒出了一点点到手心儿里,用指甲点了一滴茶水和开。不出他所料,这种异香一触水之后便格外浓烈,味道很是香甜。
这是甜香,魏长卿是世家出身,对这种东西,了如指掌。“子逸,你怎么会有这种香?”
陆子逸道:“我平时不常用香,这个小瓶子从那个在白玉楼,意图谋害白璟的吴大人身上搜到的。我只觉得一个五品官用着一个翡翠的东西已是少见,更何况这黄穗子根本不合规制,岂是常人能用的。我便向顺天府的人要了来。”
魏长卿点了点头:“不仅瓶子古怪,香也古怪。这个香是甜香。甜香只有宣德年间造,气味纯清幽远,十分惹人喜欢。干燥的时候,这种味道不易察觉,但是用水化开,味道便浓烈无比。如今市面上已经没有这种东西了。”
魏长卿又仔细看了看翡翠瓶儿,道:“像是宫里的,而且这瓶儿应该是有‘chun夏秋冬’一套。是供女儿家装香粉、香露用的。”
陆子逸听到此处,心里不免一沉,脸上却波澜不惊,笑着说:“他一个大男人,还随身带着这个东西。”
魏长卿是个jing明人,他知道陆子逸的意思,这东西既然是成套的,又是宫里的物件,想必是宫里的哪位主子赏的。找出这个物件原来的主人,就能找出那帮刺客背后的主谋。这是个烫手的东西,魏长卿想了想,还是把小瓶交还给了陆子逸。
几人正聊着,忽然阿竹跑过来,道:“爷,刚才沈府的人请您去府上教棋。”
魏长卿一眼认出了他,正是他入住昭和弈苑的时候,在郭奉旁边那个秀儒的小生,只是他没想到这小生居然是陆子逸的人。
陆子逸随手拈了一颗花生,红如薄霞的花生皮零零落落的碎在手中,笑问:“平ri不都是白璟在沈府教么?昨儿个白璟刚去过。”思虑一转,陆子逸又问,“是教谁啊?”
阿竹道:“听说是教沈家三小姐。”
陆子逸没说话,郭奉一口酒倒是呛着了,他笑着指着陆子逸:“你小子发达了。首辅大人想你做女婿呢。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推了,你得去。”
阿竹也笑了,道:“就是,上回贾府的人请您去教大小姐,您就推说病了不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