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漓温润的施礼,“多谢李姑娘相告。”
如此送走了李玉衡,百里九歌又拉着墨漓回到温泉池中,一直泡到天色全黑了,才回去谷中歇息。
令百里九歌庆幸的是,易方散人没再逼着墨漓下棋,孤雁也老实的睡觉去了。
休息了这一晚,百里九歌精神充沛,招来了昆山雪凰,告别了易方散人和孤雁,继续行程。
听墨漓说,今日下午,便能抵达西岐城,见到他的家人了。
墨漓的家人啊虽然心里清楚,墨漓和他的家人感情不深,至于那墨洵之流更是居心叵测。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父王总归是他最亲的亲人,往后自己也要唤他“父王”
澄澈的笑了笑,多想无益,凡事都有墨漓在呢,顺其自然就好了。
这样想着,与墨漓紧紧交缠着双手,百里九歌期待又紧张的望着远方。
在地平线之处,城池的轮廓渐渐浮现。
她知道,就要到了,那里,那座城,就是她和墨漓从今往后的家
………………………………
217。荼蘼花现,九歌身世
这一日,西岐王城的百姓见到了前所未有的奇观。
他的瞳眸好深好深,那翻滚在深处的湍流,激烈的仿佛是百年不遇的洪水般,会将她彻底吞没在其中。
滚滚寒意绞绕在百里九歌的四肢百骸,她想要坚定的告诉所有人,她就是百里九歌、只是百里九歌而已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昔日在藏书阁中翻阅到的点点滴滴涌入思绪,那惊心动魄的“御鸟术”三字,那指向一个真相的种种巧合,所有的所有,还有此刻这些人惊骇的模样
一直以来都是在自欺欺人吗心怀侥幸的不将事情捅破。可为什么世事这样残酷,竟是让她连自欺欺人都不能了
事已至此,她无话。
无言以对了
“墨漓,我”就连对他,都是无话。
她突然好怕,怕面对这样残忍的事,他会难受的控制不住体内的寒气。她还怕,怕在这无可辩驳的真相面前,他选择屈从礼法,从此他再不是她的夫,而是她的哥哥,再也不会那样温柔的拥着她、吻着她
她好怕
“别怕。”这忽然响起的声音,柔的似是蝴蝶的触须,轻轻拂过不堪重负的心。
这温柔,这有增无减的温柔,让百里九歌的眼眶湿了,眼底氤氲着他心疼的笑,“墨漓,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其实我是知”
“不要说。”他坚定的抱紧了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过,如落花般的优柔,“不要怕,也什么都不要想,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一面之词吗
可她知道不是啊。
一片唏嘘声中,那两个惊恐的女人渐渐找回了仪态,她们唤着:“墨漓,你疯了吗,她和你的母后长得一模一样啊,她是荆流风的女儿,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
她们喊着,接着抓住墨阳的袖口,激动的央着:“王上,墨漓小时候没有见过荆流风的容颜,他不知道,可是我们见过啊还有那幅画,将那幅画拿给墨漓看,一定不会错的”
画
两颗心狠狠的揪住,墨漓抱紧了百里九歌,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这从来都是给予他温度的小手,此刻,竟是与他的手一般冰凉
他将这小手握得更紧了,一颗心拔到了嗓子眼,可内心却更加坚定无虞的告诉自己:不论从那幅画上看到什么,他都不会动摇半分
那幅画卷很快被年老的宫人取来了,当墨阳缓缓摊开的一刻,所有人都发出惊骇的呼声。墨阳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他轻轻转了画轴,将那幅画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这瞬间,百里九歌撕心裂肺的哀鸣,响彻宫墙。
那样痛苦的、揪心的哀鸣
“不”
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却不得不去相信她看见的东西
画中,那白衣若雪的年轻女子,额间一朵荼蘼花的胎记,容颜绝世,风流倾尽天下。那样的一张脸,她怎会不识得
时隔十八年,这世间除了母女,还有哪两个女子能生得近乎一模一样
御鸟术
壬午年七月初六
不这是噩梦,这一定是噩梦她不信这样荒诞的事情会发生,是梦对不对她要打醒自己,快些醒来,然后再按着胸口喟叹这只是黄粱一梦
“九歌”当那钟磬般的声音触及耳边,她只觉得,她再也听不到温柔和宠溺了,只有极致的震惊和颤抖,就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崩溃的抖音。
百里九歌歇斯底里的哀嚎起来:“不是的不是我我是百里九歌,我是百里九歌,我是”痛苦的尖叫戛然而止,从额头处钻出来的痛,烫的难以忍受。
“额头好烫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她呼着,只摸到额上如一块火烙。
然后,她看见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指着她的脸,惊恐的喊着:“荼蘼花荼蘼花的胎记出现了真的是你你真的传承了蓬莱圣女的血脉”
“不不是我不是我”
她绝望了
彻底绝望了
这不是噩梦,这样鲜明如烫伤般的痛苦,所有人那犹如在看着怪物的眼神,还有墨漓愈发收紧的臂弯和他喊出的“九歌”的二字
这不是噩梦,这都是真的一切都是定局了她是荆流风的女儿,是这一代的蓬莱圣女,是墨漓的亲生妹妹
她竟然和自己的哥哥,竟然和他
“疼”小腹,忽然冲上难以言喻的剧痛,似刀割一般。百里九歌痛苦的悲鸣。
“疼肚子好疼”是她的孩子也崩溃了吗因着无法接受自己的父母是亲生兄妹,所以挣扎着要发泄情绪吗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墨漓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好难受”
“九歌”
他将她抱得更紧,满腔悲鸣让他犹如在受着凌迟,体内疯狂翻动的寒意,也凌驾在了内力之上。
可他无心再去理会这阴阳咒一如无心去理会那些惊恐哗然的人。可他们,却因着那“孩子”二字而脸色惨白,似厉鬼般的指责着:“你们、你们疯了你们这是墨漓,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竟然让她怀了孩子你们这是、是”
“够了”
他忍无可忍的甩袖,忿然扫下一股烈风。胸中却冲上一口鲜血,滑至唇边,被他毅然的咽了回去。
翻卷的鹤氅上,那朵朵昙花刺眼的怒放,墨漓那一张脸冷的可怕。二十五年了,他从没有像今日一般激动过。
袖袍翻飞,终是凝睇在百里九歌的脸上,仍是那样温柔的慰一声:“别害怕,这就带你去休息,我传御医来。”坚定的将百里九歌打横抱起,同时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渡给她。鹤氅扬起,举步便去。
“墨漓”身后的人们在如厉鬼般的喊着他:“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来人啊,快去拦住他们,将他们分开,快去啊”
脚步声从身后急匆匆奔来,如一群阴魂不散的鬼怪。
他忿然扫袖,昙花如漫天的冰雹砸下,带起烈风狂啸,逼退了欲靠近的诸人。
他们喊得更加厉害,也更加崩溃了:“墨漓,她是你的妹妹啊荆流风的在天之灵要是看见你们这样,你让她如何在九泉之下瞑目墨漓,你不能再这么荒唐了”
荒唐荒唐是吗
便是荒唐又如何
他转眸,这一瞬眼底的锋锐,仿佛将这二十五年的所有冰冷聚集于瞬间,刹那便割断了所有的喊声,惊得每个人都骇然色变。
低沉的声音,冷如染血的剑芒,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冰冷的讲话:“你等听清楚,无论九歌是谁,她都是我的妻子。如今她身怀六甲,任是谁也休想动我妻儿半分”纵声咆哮:“如敢再犯,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寂。
万籁俱寂。
暴风卷着昙花,刹那飞扬如雪,碎雪满宫。风雪交加间,墨漓早已行远,就这般赶去再无一言。
身后那所有唏嘘喧哗,与他何干这世人如何置喙,又与他何干
哪怕舆论令他脏污到底,他该做的,也丝毫不会改变无人可以动摇他,哪怕是天意,也休想
天昏地暗之中,百里九歌的泪眼已经模糊了,她多想看清墨漓此刻的眼神啊,可是她的眼泪怎样也停不住。
她看啊看啊,看到的仍然是一片模糊。他仿佛是走入了一汪镜湖中,变成了水中月,她想要伸手,可触到的只有冰凉的水。
“墨漓墨漓”百里九歌哭着,仿佛将一生的悲痛都流干了。她从不曾知道,原来当无法再像从前一样纯粹的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