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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启避重就轻的说:“阿延,虽然我还没有查出真相,可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刘嬷嬷和小丫头我已经命人厚葬了他们,家人也都妥当抚恤过了。她们为主捐躯,是功臣”
很显然洛言有些失望,她默默的点点头,又被应启紧紧的搂在怀里。上午停了一阵的小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朝外望去,处处烟雨朦胧
北洛锦年殿
灭了南燕,报了大仇,展念却没有丁点儿愉快的感觉。他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了。
几日前,他调集全国的能工巧匠,开始建造陵寝。盘算着,若是没有那么讲究,几年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只可惜,陪自己住进去的只是衣冠,终究是不得圆满。
信步走到衣柜前,展念很仔细的挑选着,最终将手落在了一件粉色宫装之上。除了料子做工好一些,这件衣服并无特别之处。实际上她的许多衣服都是这样,无论是做皇太女还是做女帝,都不允许她将太多的精力放在衣着打扮上。
展念却喜欢这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虽然很不美好,还声称要灭了他,当时他的心境如骤然被吹灭的烛火,灰黯黯的别提有多难受了。现在想来那凶巴巴的样子竟也是可爱至极。
情不自禁,他把两人所有的过往又回忆了一遍,才惊觉哪怕是最失落的时光竟也这般难得。
他们开始的太晚又结束的太早。
梦里的人告诉他,自己只有这一世的机会。那时候他以为一辈子很长,现在想来却残忍的要命。他们的缘纷止步于此,没有下辈子了
没有下辈子了
展念来回的咀嚼着这一句话,眼神彻底黯淡下来。
过会儿他又抬起头来,嘴里喃喃自语:“他不能死,若是死了,连回忆都没有了”
“他要好好活着,活的长长久久”
带着这样一种信念,展念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规划一下人生了。正在这时,小阿殊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追的满头大汗的安平郡主。
“皇父,皇父,我回
来了,我回来了”
展念一把接住了扑过来的阿殊,心情突然好生明媚,这小阿殊就是他们之间最深刻的回忆。
“表弟,小阿殊我以后是不能再帮你带了,她她跑的越来越快,我我可追不上了”安平郡主气喘吁吁的宣布着,虽然她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宣布。
自从那血流成河的一天后,宫里面就没有女性的存在了,开始展念倒还不觉得有什么,事实上他一个人也挺好,连伺候的人也不需要。
可是他忘了还有一个小阿殊,男子可以伺候她吃饭,陪她玩,可是睡觉的时候呢沐浴的时候呢
那时他本就心灰意懒,勉强几日后就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小阿殊总要长大的吧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表姐安平郡主身上,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既然求人办事,态度自然要好,展念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那笑容明亮的仿若八月的阳光,然后又用最哀怨的语气说:“表姐,阿殊好可怜,她只有你一个嫡亲的平姨;我也好可怜,我只有你一个嫡亲的阿姐”
安平心中立时非常的不好受。锦延是她最好的伙伴,她也无法接受那样生动深刻的一个人,突然就再也见不到了然而,比她伤心千百倍的人站在面前,她不敢露出一点难过的情绪,于是笑着说:“阿殊,晚上还跟平姨睡好不好”
小阿殊嘟着嘴不高兴了,虽然平姨也很好,但是她更喜欢自己皇父。
展念也哄着小阿殊,“阿殊,你以后要多跟平姨在一起,皇父还准备将你培养成北洛历史上最优秀的女帝”
这话听的安平很不好意思了,她哪里有那么好啊。
展念自顾自的说:“小阿殊,你知道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帝首先要做到的是什么吗”
阿殊懵懂,展念继续谆谆教导。
“一个优秀的女帝必定是一个三心二意的女帝,一个处处留情却又处处无情的人”
“等你长大了,我就给你寻一个像皇父这样的皇后,再给你纳一群多姿多彩的少年他们只能喜欢你一个,而你呢喜欢所有人”
安平顿时乐不可支,又骤然伤感起来,这多么像先女帝对锦延的盼望啊
展念很是满意自己的安排,也不管小阿殊能不能领会,将她递到安平的手里郑重的嘱托:“表姐啊,你应该知道,情深不寿啊,你多带带她,让她也得你几分真传”
安平登时恼羞成怒,绕来绕去,竟是这样的意思吗她挥着拳头说:“展念,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皇后,我就不敢打你啊”
“表姐,你也别以为人人都是你那老实听话的郡马,我告诉你,不一样我不听话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展念又是一个灿烂至极的笑,看的安平心里一抽一抽的:你不听话的时候是挺可怕的只是,还有比你更矛盾的人吗一会儿凶残无比,一会儿又灿烂无比,这是怎么就突然想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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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卑微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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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秦永宁宫
北秦的皇宫并不似其它国家那般建在城中央或是繁华闹市之中,而是另辟蹊径依山而立,层层叠叠的仿若悬置空中。
而永宁宫则位于重重宫殿楼宇的最北边,这里很高、风也很大,北秦太后很喜欢。每每站在露台之上,迎风而立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俯瞰天下,舍我其谁”的畅意
若是二十年前,她还是一个贫瘠孤寒的平民女子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站在北秦的巅峰,拥有呼风唤雨的神力。若不是四年前一场意外气死了北秦先帝,她也不会有机会品尝到权力的滋味竟然这样迷人。
权力该是世界上最让人上瘾的东西,你根本无法忍受会有一日失去
永宁宫光洁冰冷的地板上跪伏着一个少年,他把头埋的很低很低,卑微又胆怯的样子实在是很没有出息。在他面前散落了一地的奏折,那样脆弱无依,与他一样轻易便能支离破碎。
北秦太后望着少年的目光寒冷如冰,说出的话却如春风细雨,“康儿,你想亲政吗他们想让你亲政呢”
少年依然是最谦卑的姿态跪伏于地,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那诚诚恳恳的回答:“母后,儿臣年少又资质平庸,实在难堪国之重任,母后万不可抛下儿臣不管啊”
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手抬起了少年卑微的头,那手的主人很是细致的看着这张早已褪去稚嫩的脸,一遍遍的叹着气说:“唉母后可管不了你多久了,毕竟你也十五岁了,这般大的少年,看着的确是翅膀硬朗了呢”
少年闻言立刻又是俯身不断的叩首,那头骨碰撞坚硬地板的声音,“咚、咚、咚”,每一声都实实在在证明着少年的心意。
“母后,儿臣有自知之明,儿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北秦太后又是一阵惆怅,她掏出了一块儿洁白的帕子,很仔细的,一下一下的擦着少年额头上的鲜血。仿若在说着世上最难过的事:“哎,你口口声声喊我母后,可我并不是陈美人呢”
洁白的帕子仍在一丝不苟的擦着血迹,少年皱着眉头,明明凉爽的天气却出了满头的汗,他强自挤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笑容,明确的表示:“在儿臣心里只有母后”
北秦太后闻言终于收了那擦拭血迹的帕子,似乎很是满意的扬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知道就好,你要明白:我可以是你的母后,也可以是别人的母后,先帝那么多儿子,我独独宠你一个,你可知我一片慈母之心”
少年立刻又是几个叩首,“儿臣一世感念母后恩德,儿臣定当孝敬母后,事事都听母后的话”
这句话彻底博取了北秦太后的欢心,她对着少年的额头轻轻的吹了几下,怜惜道:“傻孩子,那么用力做什么,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
“这个帕子你留着吧,这是母后的“疼”爱,伤口痛的时候就想想它”
少年接过帕子又是一通的千恩万谢,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永宁宫的大门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露台上吹了一会儿风。他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方染血的手帕,心中感概: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想让人展翅飞翔,可是谁能给他一对翅膀
永宁宫内。
一个中年男子从帷幔后缓缓走出,他的面色阴沉、目光晦暗,一伸脚便踢翻了北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