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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声凄怆,字字泣血:“凭一方帛书,不问一言,便要将我斩杀于此地?你、你,还有你!”
他以手一一指向眼前三人,咬牙切齿:“你们都是希望我死的?为何,死的却是玖姿?”
“不问一言?帛书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傻子都知道你这是要在此背叛殿下!你怪我不问一言?”金乌怒气被再次挑起,唰地一声,抽出了月宫腰间佩剑,作势又要向尚宫羽刺去。
尚宫羽收了笑,一个转腕,孤光软剑从地面腾起,稳稳落入他的手中,他看向了金乌,举剑当胸。
失血过多,眼前一片黑暗,他强撑一口气没有倒下,迎向金乌再次发难的一剑。
剑起、剑落,月宫一个闪身挡在了二人中间,两把剑都稳稳当当地停下,月宫未伤一毫。
“月宫,为何你挡在金乌面前,没有死,玖姿挡在我面前,却死了?”尚宫羽保持着收住那一剑的动作,看向月宫,也不再唤她姐姐,只是轻轻地问,声音迷惘,“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嗜杀,可是你们手上,又有谁不曾沾过血?”
月宫怒斥:“宫羽,莫要胡闹!”
尚宫羽看她片刻,仿佛累了,最终选择对她说出实情:“皇丞以我父母威胁与我,要我除去殿下,那方帛书,是我的缓兵之计。信不信,都随你们……”
说完这些,他似失去了全部力气般,颓然跪倒在玖姿的尸身前,喃喃:“呵,我与殿下有一年之约,一年后自当以死谢罪。可是你们,总是对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怀,我多活一刻都觉碍眼。”
“我从未为自己辩解过什么,亦从未不承认过自己的过错,可是你们又可知,三年前,我是被死灵之王控制住了形动!”
“人是我杀的,我认;你们要我偿命,我给。可是你们,为何要这般逼我?哈哈!”他的声音渐渐变大,神情越来越激动,“哈哈!为这一方帛书,玖姿死了!我不杀皇起,却赶不及去救我的父母!现在,你们满意了?哈哈哈哈……”
一片血污狼藉,他心中一片荒芜,眼前越来越黑,他咬牙、俯身抱起玖姿冰冷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了雨幕:“玖姿、燕离巢,我带你回家……”
谁说南燕离巢,北去不还?我带你回燕别山,离巢,我带你归巢,可好?
前尘烟消云散,只记得你最美的笑颜,燕离巢,尚宫羽有生之日,不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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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字难书1
尚宫羽走的那日,大雨倾盘;尚宫羽回来的那日,艳阳高照,期间隔了整整五日,却好像过了整整五年。
去时的他带着燕玖姿的尸身,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归来时他只身一人,还是五日前那身行头,眉宇间疲惫不堪――短短五日,他又瘦了些许。
两颊深陷,脚步虚浮,眼底是浓浓的青荫,甚至连皇起送的那枚玉簪也不见了踪迹,一头如雪白丝随意披散,长及腰间。
一身白袍沾满血污,肩背处豁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皇起仍戴着那张银白面具,斜坐在临水小榭的栏杆之上,衣带翻飞,发黑如墨,静静地看着尚宫羽归来,以及他此刻的疲惫与狼狈。
“朱雀和子期已将你父母兄弟救出,现在已经安顿在了这忘尘居的别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听闻此言,尚宫羽微微一个愣怔,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快沸腾,自玖姿死后一直死寂的眸子里,似乎也有了一丝亮光,一瞬间,他整个人身上的颓气和戾气消散一空。
不待尚宫羽回答,皇起话锋一转,“燕别山很近,为何会用了五日之久?”
衣衫划过空中的声音,皇起抛来一件玄色长衫,那件长衫如展开双翼的蝴蝶般,巧妙地披在了尚宫羽的肩头。
玄色长衫的袖口、领口绣满了繁复的暗金色花纹,仔细辨别,那暗金色花纹,却是与皇起先前为王储时,衣衫上所饰无异,甚至更为繁复,尚宫羽微微诧异,却是不动声色:“我在她墓前守了三日。”
“如此,倒算是重情重义了。”皇起玄身跃起,在空中掠过一道残影,下一瞬便稳稳当当地落于尚宫羽面前,却是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你若死去,我为你守一辈子的墓,可好?”
尚宫羽微微一震,抬头正对上皇起若有深意的眼睛,淡淡道:“日后,你自有大好河山去守,我的墓,只要不长满衰草便是万幸,又怎会奢求你去守?”
皇起看他片刻,伸手拭去他脸颊上沾染的风尘:“那我若死了,你可会为我守墓?”
“不会。”尚宫羽摇头,“你若去了天堂,我便在地狱看着你;你若去了地狱,刀山火海我随着你;但我独独不会为你守墓。”
“为何?”皇起隐在面具后的脸,看不见表情。
“河山万里,天涯千寻,若这世间没有了你,必定也没有了我。”
皇起眸子微缩,却是嗤笑一声,显然是不信的,他为尚宫羽整了整领口,淡淡道:“尚宫羽,在敌人面前示好,离死期便不远了。”
敌人。
尚宫羽没有觉得震惊,而是平静地望向了眼前的皇起――是了,三年前与后,物是人非,经过了玖姿之死,他又怎么还没有觉悟,自己永远回不了离尘殿的日子了。
那么现在对皇起说这些话,虽是情不自禁,却也可笑得很,念至此,他的眸子变得清寂,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所动。
皇起的手一分分移动,从尚宫羽的脸颊处移到了耳侧,声音冷定:“暂不提死不死的话题,三年前,你是被死灵之王控制住了行动?为何从来不曾说与我听过?”
“不管那天我是不是被死灵之王控制,人都是我杀的。还是我说了,你会原谅我?”尚宫羽忽而一笑,抬手将耳侧皇起的手拿开,语调中忽然多了一丝讽刺,“月宫、金乌,还是子期?他们中的谁告诉你的?”
“你说的不错,就算我知道了你是被控制了,我还是不能原谅你,毕竟你的手上沾了母后的血。”皇起把玩着天穹之剑的剑柄,嘴角噙一抹玩味。
“所以,我不曾想要以这个理由来换取你的原谅。”尚宫羽看向了皇起,对上了面具后那双冰冷的眼睛,尽量将声音放得平稳,“我做的任何事,都与我的家人无关,希望你将他们带到这里,不是另有居心……”
话音未落,一阵劲风迎面扑来,皇起的右手已死死抵住了他的脖子:“谁允你这样说了?”
手慢慢收紧,死死地卡住了尚宫羽的脖子,慢慢抽走他的知觉,他感觉到了呼吸不畅,心里仿佛憋着什么东西,狠狠地挠着心脏,这种感觉,迫使他伸出双手。
尚宫羽迅疾地扣住了皇起的手,似乎想要将其颁开,皇起眼眸微缩,更是加大了收紧手指的力道。
尚宫羽身体僵硬,反复多次,最终捏着拳垂下了双手,认命般没有挣扎。
不多时,尚宫羽原本苍白的脸便渐渐有颓败的倾向,皇起松开了手,将其甩到一旁,怒:“为何你从不会反抗?”
尚宫羽后退一步,大口呼吸,伴随着剧烈地咳嗽,脖颈上青紫的指印愈发明显。
“为何不反抗?从来都不会!从来都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你这样就算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惋惜分毫!”皇起的声音渐渐变大,裹挟了难以抑制的怒气,上前一步,一把拉过尚宫羽,将其抵在了临水小榭的石柱之前,逼视着他,“除了顺从,你还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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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字难书2
他为何会如此愤怒?是因为这次金乌差点杀了自己的事吗?
尚宫羽自嘲一笑,甩开了这样的念头,幽幽地指了指脖子上青紫的指印,笑得讽刺,声音带有一丝暗哑:“你还真是前后相悖,阴晴不定呢。”
“呵,阴晴不定?”皇起猛然扣住了他的后脑,重重吻了上去――苦涩的味道盘旋在唇齿间,尚宫羽阖上了双眼,沉溺于皇起冰冷凉薄的嘴唇的触感,每次呼吸,都清楚地嗅到了皇起身上特殊的体香。
爱恨交织,悲喜交错,那样的触感和体香,令人在战栗中安稳,在罪恶中沉沦。
阿起、阿起呵……
我知你非冷情之人,只是被背叛伤得太深,尽管那样的背叛非我所愿。你知我非不义之人,却因为仇恨而抹杀了对我的情。你的心,我看得比你更清楚,到底,谁是谁的孽障。
漫长的一吻仍在继续,久到尚宫羽嘴唇没有了知觉,皇起才放开他。
皇起看着尚宫羽的眼睛:“说过不再碰你,却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