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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期乐得笑开了花,却听背后传来尚宫羽的声音:“子期哥,你是否精通针灸之术?”
他回过头,看见尚宫羽苍白着嘴唇,而皇起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尚宫羽:“子期的医术,独步天下,这世间只要是与‘医’有关的,无论什么,他都精通。”
子期的医术,若论第二,天下则无人敢论第一。
听言,子期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看向尚宫羽:“针灸之术我还是会的。”
尚宫羽松了一口气。
子期不免觉得奇怪,不解地看向二人,正了神色:“宫羽,方才我见殿下脸上的伤,一时心急便只觉得你是要我为殿下除疤,现在看来,莫非不是?难道你生病了?可是……你虽气虚体弱,从你的面相上却完全看不出你有中毒或生病的迹象,问我会不会针灸之术却是为了什么?”
思虑良久,尚宫羽轻轻问出一句话:“子期哥,你可有把握,以针灸之术解去寒毒?”
听言,在场的另外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皇起微微眯了眼睛,目光紧紧地攫住了尚宫羽。
朱雀则毫无反应地研究着卧房的那扇木门――常年居住在深山,他自然不曾见过这样制作精巧还带有雕花的物件……
子期脸色微变,喉头微动:“谁中了寒毒?”
“你只管告诉我你有无把握便可,子期哥,这对我很重要……”尚宫羽紧紧盯着子期,生怕他会说出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子期沉吟半响,在尚宫羽紧张的目光中,不确定地道:“给我一段时间,待我好好研究研究……”
尚宫羽听言,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却仍是强笑道:“如此,便多谢子期哥了。”
“哪里的话,你我之间,还需要道谢?”
子期歪头看尚宫羽强颜欢笑,再看看皇起一副莫测的淡漠神情,直觉感觉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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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期造访3
眼前的两个人都变了,当年的王储皇起,心地善良且生性好玩,常常与自己厮混在一处,研究各类时新的玩意;现在的皇起,却浑身充满了危险气息,让他看不清摸不透。
而尚宫羽,虽皇起失踪的三年间已经变了许多,但此次一见,竟比几个月前见到他的那次还要颓废,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颓废气息,让子期完全无法将眼前的尚宫羽和三年前蓂荚山顶和自己嘴贫的少年联系起来。
三年前皇起在高城之上说要娶尚宫羽为妻,正是因为听了皇起那样深情而又执着的告白,听到了尚宫羽嘶声答应了远去的皇起,他才幡然醒悟——爱,是要说出口的。
总是如他子期一般畏畏缩缩,那这一辈子又会与朱雀错过,所以他毅然前往蓂荚山顶寻找朱雀,只为实现心中多年的夙愿。
三年来,他围追堵截,用尽了一切办法,也因而练就了一副天下第一厚的脸皮,终于和朱雀走得很近,虽两人并未成为恋人,但他觉得,能这样静静地和朱雀生活在一起,便知足了。
况且,假以时日,朱雀一定会从心底接受自己。
三年前,因为皇起和尚宫羽,他坚定了不能放弃朱雀的决心,经过不断地努力终于快要达成心中所愿。而使自己开窍的皇起和尚宫羽,此时的相处方式却让人感觉异常古怪,子期不禁很是疑惑: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中虽然疑惑,当着二人的面,子期却也不便多问。
尚宫羽的精神状况很是不佳,低垂着头靠坐在软塌上,白发柔柔地垂落,苍白的脸上血迹显得尤其刺眼。
子期看着他,再扫一眼凌乱的床榻,这才发现床榻之上都是斑斑血迹,直觉这床榻凌乱得暧昧,眼前陡然闪过香艳场面——子期不断在脑中幻想,不自觉地脸越来越红。
难道?难道他们方才行了欢好之事?可是,可是为什么尚宫羽会搞得这么惨烈?精神不佳不说,还满脸血迹?
不仅如此,卧房地上那一连串的血色脚印,显得凌乱而仓促,明显是惊吓之下倒退着退向床榻所致。
再看那血色脚印大小,赫然便和尚宫羽的无异。
难道……是皇起用了强?
子期眉头紧皱,审视一般的眼神徘徊在皇起与尚宫羽之间。
“咦?怎么这被褥上都是血迹?”朱雀指着被褥上的血迹,大声询问——不知何时,朱雀不再研究木质的雕花门,转而研究起了尚宫羽身下的软塌。
听言,子期心里暗暗急道:朱雀这小子对这些事一窍不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尚宫羽将脸撇向别处,不言一语。
皇起复又戴上了面具,云淡风轻道:“羽受了点伤。”
朱雀听言,竟认真道:“子期,那你快去看看他的伤势。”
听言,子期嘴角微扯,看宫羽的伤势?这种情形下,他们要做的是尽快退出这个卧房,留给皇起和尚宫羽独处空间,而不是在这边捣乱!
子期抹一把汗,干笑一声,横一眼朱雀,寻思着该用什么借口出去。
皇起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也好,子期,你快快过来看看羽脚底的伤,有碎瓷片扎了进去,得尽快取出。”
“好。”
既然皇起开口,他留下来便不会显得突兀。子期松一口气,随即上前查看查看尚宫羽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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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箭矢1
在子期快想要查看尚宫羽的伤势之时,尚宫羽抬手挡下子期的动作,低声道,“待我……待我换件袍子……”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厌自卑,语调却含着自尊自傲,略微闪躲的眼神深处有一丝执拗,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试图遮住自己的不堪,不想让他人看见。
子期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情绪,心中苦涩,点了点头,温声道:“好。”
尚宫羽颔首,表示了谢意,子期敛眉叹一口气,拽着朱雀走出了卧房。
木质的门被关起,方才执意要换件袍子的尚宫羽却迟迟不动,只是将自己遮在被褥之下。
满室的熏香和着血的甜腥味,香甜而糜烂,在这样的气息中,所有人都会感觉放松,沉醉其间,昏昏欲睡。
一室寂静。
皇起打量尚宫羽片刻,站起身,缓步走到衣架前,挑选了一件白色长衫,细细抚摩。
他忽而笑着走了回来,将长衫叠放在榻上,示意尚宫羽换上。
“你出去……”尚宫羽低着头,看着被褥上斑斑血迹,伸手轻轻触碰花瓣般的血迹――八年前,放满热水的雕花浴桶里,就是漂浮着一层花瓣,美丽、馨香馥郁,彼时作为孩童的他,曾紧紧握一枚花瓣在手心,然后,走进了万劫不复。
尚宫羽又想说些什么,然而胸中似乎又觉得难受,只得捂着嘴唇低低咳嗽。
空气中陡然又多了一丝腥气――血迹从纤白的指缝间落下,尚宫羽定定看着掌心咳出的血,那一瞬间,他陡然觉得一丝心酸慢慢攫紧心脏。
他忽然记起,在很小的时候,小小的他嬉笑着,张开稚嫩的小手等待着父母的怀抱,却在见到一位须发皆白的算命先生后生生收住了脚步。
那算命先生是个独眼老者,左眼眼珠似乎被什么生生扣去,只剩一个黑洞洞的空洞,他的整张脸枯槁异常,像只干枯的骷髅。
算命先生用只有一只眼睛的脸对他微笑,目光诡异矍铄。他在见到那样可怖的脸后,便被吓得哭不出声。
那算命先生离去前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小时候他不明白算命先生说的是什么,然而此刻他却似乎懂得了,那个算命先生对他说:“尚宫羽,当你积累到了足够的怨恨之日,便是生灵涂炭之时。”
自那算命先生走后,他便坠入了地狱,因为算命先生一句预言,便父亲不疼、母亲不爱,渐渐地,连带着两个哥哥也开始欺负他。
他开始变得胆小怯懦,大人的一句重话、一个眼神,他都会被吓得躲进柜子里哭。
在那样阴暗的日子里,他常常偷偷透过柜子的缝隙,看着两位哥哥歪在父母怀里嬉闹,那时的他是怨恨的?
他忽的低低笑了起来,或许“怨恨”一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融进了血肉,所以他才会在八年前不受控制地以瞳术杀了二哥祖儿?
这么多年过去,似乎连灵魂也被荼毒了?不然又怎么会杀了皇起的母后?难道他真的如那算命先生所说,主格嗜杀、命格不祥?
他收紧了五指,捏住了掌心的血迹――怎么会!怎么会!定是那算命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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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