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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和尚宫羽说开了,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很是微妙――不像仇人,不像朋友,更不像陌生人。
彼此熟悉,彼此陌生,彼此都不想打扰到对方,连话都不曾多说。
尚宫羽心不在焉,自然不曾注意到皇起的异常;就算注意到了,碍于往事,也不好去询问什么。
当感到水已经变冷,皇起跨出了浴桶,拭尽身上的水渍,穿好单衣。
将眼光投向了软塌――时值夏季,连床棉被褥也没有。
皇起眯了眯眼睛,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取暖,遂打开了门,招呼小二。
“小二哥~”
“哎――来咯――这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寻一床厚棉被过来,再帮我生个暖炉。”
“啊?客官……您不是我们西国人?”店小二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皇起疑惑的表情,解释,“您要知道,咱们西国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哪会有什么厚棉被!就更别提什么暖炉了……”
“哦……是么?我倒是忘了……”皇起喃喃,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客官,要不我给您多寻几床薄被来,虽然薄了些,但合着几层一起,也可算是一床厚棉被了……”
“如此,便谢过了……”皇起微微颔首,表示了谢意。
“好嘞,等着啊~”
………………………………
寒毒发作
一墙之隔。
洗尽一身风尘的尚宫羽静静地坐在案几旁,手持一只小小的茶杯,盯着其中碧绿的茶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听得皇起唤小二的声音,不由得搁下茶杯,侧耳倾听。
“寻一床厚棉被过来,再帮我生个暖炉。”
听言,尚宫羽心中充满了疑惑,暗自寻思——时值夏季,阿起他要寻棉被和火炉干什么?
虽心中疑惑,却不好去多问什么,只得心绪不宁地继续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等到隔壁再次传来声音,想必是那店小二送了薄被过来。
思量片刻,尚宫羽起身走出了卧房,拦下了店家小二,将其拉至一旁,压低了声音询问:“请问,方才那位客人为什么要寻棉被?”
“说来也怪,方才那位客官要寻棉被我还心里奇怪……可不,我送了几床薄被过来,接到那位客官手中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您猜猜看怎么着?那位客官的手冷得像块冰!不过客官,您不是和那位客官一道的吗,您怎么不亲自去看看?”
“谢谢了,我晚点去看看……”
“好嘞,那我先干活去了。”
店小二走后,尚宫羽不禁皱起了眉头,想到了店小二所说的手指冷如冰雪,再联想到几日来皇起惨白的脸色,不禁心中一跳。
莫非,他生病了?还是,中毒了?
尚宫羽立在原地,在心中想了又想,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思量良久,最终还是向着那道门走了过去。
他又在门前立了良久,这才扬起手,轻轻叩击着木质的门:“阿起,我有话说与你听,可以进来吗?”
房里面没有任何声响,尚宫羽在门口站了许久,既担心着皇起又怕见着他,正左右为难间,忽然听见屋子里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
尚宫羽心中一惊,猛然推开门,疾步冲了进去。
皇起想喝杯水,却手脚僵冷打碎了瓷杯,随着门被撞开,一阵寒意袭来,皇起陡然眼前一黑,头重脚轻。
“阿起!”
尚宫羽甫一冲进屋子,便看见皇起面色惨白将要栽倒在地,连忙冲上前去一把扶起皇起,触手冰冷!
“你怎么了?!”
“我没事。”皇起胡乱拂开尚宫羽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尚宫羽站在原地,看他用一层又一层的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知晓他必定出了什么事,喉咙微堵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起……”
话未说完,便被皇起淡漠的语气打断:“你先行回房去,我没事。”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皇起淡漠的语气还是令他心中一窒,他站在屋子里,愣愣地看着皇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尚宫羽的身形始终未动过丝毫。
四寂寥廖,屋子里只剩皇起强忍痛苦压抑的喘息声。
尚宫羽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向床榻,将手探进冰冷的被褥,拉出皇起的一只手,为其把脉。
皇起的手很冷,果真如店家小二所言,简直像块冰。
尚宫羽搭在他脉搏上的指尖微微一跳,而皇起似乎被严寒折腾得失却了气力,也并不挣扎,只是任凭尚宫羽为自己把脉。
在过去的三年中,子期一直赖在蓂荚山堵着朱雀,偶尔也会下山去帝都看看尚宫羽,并且留下很多医书——尚宫羽的医术,全部学自子期。
尚宫羽全心感觉着皇起的脉象,良久,终于从脉搏的跳动中抓住一丝端倪,陡然眼中一跳。
尚宫羽判定,皇起体内的是种无药可解的寒毒,眼中闪过浓浓的担忧,他默不作声将皇起的手塞回被褥。
将方才被自己撞开的门合上,尚宫羽复又走向床榻。
修长的手指划过衣物,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尚宫羽轻轻褪尽衣衫,然后,将皇起从被窝中挖出,不由分说褪尽皇起的里衣。
在皇起询问的目光中,他钻进了被窝,紧紧抱着皇起躺下。
………………………………
一夜白头
“你这是做什么?”眉头一皱,皇起就要推开他。
然而,尚宫羽却将皇起抱得很紧:“别动……阿起,寒毒之寒,靠几床被褥是解决不了的。”
安宁的嗓音响在皇起的耳边,皇起的心无端地沉静下来,也不挣扎,只是听尚宫羽继续喃喃。
“寒毒发作之时,你用不了内功,也就抵不住寒意。抱紧我,我催化内功为你取暖……”
身体相贴,从尚宫羽身体里传来温度,那些温暖汇成一丝丝暖流,流向了皇起的四肢百骸,抵挡着那些顽固的寒意。
寒毒之寒,去之如抽丝。尽管有尚宫羽源源不断输送来的热量,皇起的脸色还是不可避免地惨败下去。
冷。
除了冷,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
寒冷已从四周将他束缚,蚕食着他的意识,他拼尽全力,却终究不能留住渐渐抽离的意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听见尚宫羽对他说:“阿起,不要放弃……”
尚宫羽抱紧了皇起,二人将身体贴得更紧,看着毫无意识的皇起,他咬着牙疯狂地运转着内功,热量汹涌地涌进皇起的体内,与那股寒气做着殊死搏斗。
“阿起,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所以,也请你,不要放弃你自己……”
屋外微风轻轻叹息,诉说着最甜美的情话,卷起鹤望兰的清香,缱绻缠绵,直向天际。
高远的苍穹一碧如洗,偶尔飘来一条条云丝,仿若九天仙女舞动的纯白绸带。
混合着鸟语花香,阳光柔柔地撒向这片美丽富饶的国土,直到傍晚来临,夕阳渐晚。
炊烟袅袅升起。
血红的夕阳,落在了千峰万嶂后,分割出巨大的光影,穿梭在袅袅炊烟中,留恋着乐土上的万物。
最终,夕阳收敛了最后一丝光线,月牙悄悄探出头。
在这片夜色中,朝生暮死的小虫在花底安息;若不是朝生暮死的命运,那些小虫则会欢快地唱着歌谣,度过漫漫长夜。
卧房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亮光。
尚宫羽紧紧抱住皇起,肌肤相贴,尽最大的可能温暖着他,生怕一松懈就会失却他。
暗夜中,他睁开眼看着毫无起色的皇起,温声而语,一字一句:“阿起、你若挺不下去,可就白白便宜我了……就算是为了能向我复仇,你也不能死……”
夜凉如水,斗转星移。
夜色渐退,黎明将起。
当第一束光线射进窗棂,皇起睁开了眼睛。
尚宫羽自皇起背后紧紧抱着他,双手在皇起胸前交握,当皇起睁开眼时,仍能感觉到尚宫羽传来的阵阵热气。
皇起伸出手,轻轻压了压交握在胸前的那双手。
那双手猛然一颤,紧接着,背后传来尚宫羽松一口气的声音,而后,那双手松开,小心翼翼地抽回。
皇起自榻上坐起,全身竟不再感觉任何寒冷,想来靠着尚宫羽,撑过了这一次的寒毒毒发。
“不管怎样,我……”皇起甫一回头,话说到一半,陡然卡在了喉咙,不可置信地看着尚宫羽,“你……”
轩轩之姿,倾城之貌,浅莲风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