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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回到了三年前,当年烟花落满天,回首,今朝人心两相离。
“阿起、我只要一年,为了查清那场宫变,我已经花了整整三年!还差一点、就还差一点,我就可以知道真相!”
尚宫羽倔强却略带卑微的语气,让皇起微微愣怔,旋即转头看他――尚宫羽的脸色是苍白的,神情急切而真诚。
就像一支傲立寒风的雪梅,却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仅仅想要向对方请求一年的时间!
那样的他,竟让皇起无所适从,微微叹一口气,皇起看向尚宫羽,带着决绝:“好,我给你一年,但愿一年后,你莫要退缩。”
说完这一句,皇起将自己裹得更紧,自嘲一笑。终归、终归还是不忍拒绝他的请求。
也罢,一切都推迟到一年以后。
“阿起,谢谢你。”
尚宫羽看着皇起,苦涩一笑――他们,还是那般默契,不需多言,便知道对方想要说的是什么。
多么美好的默契,多么难忘的曾经。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将自己犯下的错告知皇起,尽管那个错误并不在他的掌控之内,如今,他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入眠,不再被噩梦纷扰。
他抬头望天,只觉得在莫大的苍穹之下,自己渺小得如沧海一粟。
浓浓的倦意袭来,这三年,好累。
三年来,对皇起的思念与愧疚几乎快将他压垮,而关于死灵之王的事情更是令他心力交瘁――死灵之王一旦出世,天地震动,生灵涂炭,人间势必会有一场浩劫。
若让他人得知他就是死灵之王选定的宿主,面对千夫所指,他又该如何活下来?
然而,他不能死,他还未见到皇起,还未补偿自己犯下的过错,还未向皇起谢罪,他又怎么可以去死?
他要弄清楚一切,弄清楚是谁使得他和死灵之王签下契约,使他犯下弥天大错,三年前的宫变到底谁是幕后主谋。
这一切的一切,还未弄清楚,背后敌手还未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又怎么可以去死?给他一年!至少在死去的那一日,能将一直处于暗处的敌人揪出!至少能够明明白白地离开!
是的,皇起答应了他,但他却不能向皇起解释任何关于死灵之王的事情,因为死灵之王在他的意识里威胁――若将死灵之王的存在告知别人,那么为了宿主的安全,死灵之王就算只剩一魄,也完全有能力杀那人灭口!
所以,自己是死灵之王宿主的事情,就算是为了皇起好,他也不能说,就算是死,也不能对皇起说。
孤星般的人生,真到了那一日,像他这般满手血腥的人,是没有资格去寻求幸福的。那么、就让他独自陨落罢。
………………………………
心急如焚
冥河之上。
千叶黎川负手立于血突崖边,眸子投向极尽飘渺的冥河彼岸。
银丝飞扬,蓝袍倾覆,眉心间的火焰印记依旧像是镌刻着深深的愁绪。
而他身侧,伴着一袭紫衣,虞菁扣随他看着的方向望去。
那里,一片空茫,什么也没有。
“黎川,那里有什么?”虞菁扣偏头看他,微微一叹——那样一片冰冷的银色眸子里,到底要到哪一天,才能只装有她虞菁扣?
“那里什么都有,是纵然你肋生羽翼也难以到达的虚无飘渺去处。”
千叶黎川微微展开双臂,似乎想要舒展开自己,获得哪怕一刻的安逸。
然而,从西方飘来的雾湿之气缠上了他英挺的鼻,轻嗅片刻,他微微拧了眉:“西荒大漠——他到了西荒大漠,我的雾灵越不过沙漠,失去了他的踪迹。”
虞菁扣挽了挽鬓边的青丝,翦水般的双瞳里闪过一丝暗淡,却是淡淡开口,将话题引向别处:“黎川,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你一招除了那万毒,天主和玄主都很是不满呢。”
“哦?那万毒与他们又有何干系?”千叶黎川收回飘茫的视线,看向虞菁扣。
万毒,向来是死灵之王出现前,由万千怨灵幻化而成的魔物,作为死灵之王的使者存在。虽黑纱烛笼被称为魔宫,却是和万毒这类魔物没有关系的。
“黎川,你长年在外寻找她的转世,久不问魔宫事务,想必忽略了一些事情。”虞菁扣恍惚轻语,忽然间心不在意地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别说是你,就连我,这个所谓的地之主,对宫中事务也倦了,天主和玄主那两个黄头小儿看我不管事,渐渐地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菁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主和玄主未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决定唤醒死灵之王,说是要借助死灵之王的力量,一统玄鼎。两个黄毛小儿,也真是能折腾。这……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
紫衣女子仍在耳旁淡淡诉说,千叶黎川只感觉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升到顶心,只觉得耳边那道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他深吸一口气方才镇定了神色,一把抓住虞菁扣的肩膀,问:“你说……什么?”
“我说呀,那天主和玄主,真是够胡闹……”
“不……不是那句,是关于死灵之王的那段!”
被千叶黎川的神色吓了一跳,虞菁扣疑惑地开口:“那万毒,就是玄主召唤出,从而唤醒死灵之王的一个辅助工具……”
听闻此言,千叶黎川一瞬间白了脸色。
他一直以为,死灵之王的出世不过是盛世多年,盛极必衰,必然的一个结果。而尚宫羽的妖瞳之体,被死灵之王选为容器更是可以理解。
却从不曾想到,竟是魔宫从中作梗!所以当年在蓂荚山顶,他察觉到尚宫羽体内的那丝死灵之血时,仅仅将精力放在了压制万毒上!
毕竟他想,除去万毒,死灵之王便无法对被签订了契约的寄宿者下招魂引,那么死灵之王便不可能被唤醒。
他曾以为,除去了万毒,尚宫羽便不会被死灵之王用作傀儡,便逃过了一劫!
可千算万算,最后一环竟出错在自己最熟知的魔宫!魔宫竟然要召唤死灵之王,那么他们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在尚宫羽身上种下招魂引!
而西荒大漠,那里有着魔宫暗部,九重天!尚宫羽此番经过西荒大漠,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千叶黎川只觉一柄利剑悬于头顶,心急如焚。
身形一转,在虞菁扣惊愕低呼中直直向西方掠去。
尚宫羽,你一定要撑住!等着我,等着我去救你!
………………………………
西国天堂
穿过西荒大漠,溯古荒原,越过孤光峡,便到了传说中的温柔乡――天堂鸟。
这是一个极尽美丽奢华的国度。
在人们最美的梦境中,或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一碧如洗的天空下,开满了大片的天堂鸟之花鹤望兰,微风拂过,掀起巨大的花之浪涛。
在这里,人的灵魂会被轻轻托起,随着风越飞越高,仿佛就要碰到天际的云彩。
相传,在鹤望兰甜美的芬芳里,所有的灵魂都会得到永恒的安宁。即使所有的星辰陨落,所有的生机枯萎,唯独鹤望兰之魂安宁永恒不灭。
鹤望兰,象征甜美幸福的爱恋,而当腥风血雨过后,所有的爱恨情仇消逝后,沾满鲜血的鹤望兰,如何再象征幸福?
――题记
一袭风尘,搅乱了天堂鸟的安逸。
那日沙漠之夜,皇起随身携带的药被震得粉碎,失去了药力的支持,他全身血液犹如被冻结,幸而后来黎明到来,沙漠的暑气稍微压制了他体内的那股寒意。
途中,皇起凭借惊人的毅力,忍受着生不如死的寒意,硬是挺到了西国。
从进入天堂鸟,到入住客栈,共花小半天的时间。
这次,二人要了两间房。
熏香袅袅,卧房内的摆设精致高雅,透着一派婉雅秀丽之相,墙边挂着天堂鸟特有的柳叶灯,屏风案几端庄典雅。
在这样的卧房中,再浮躁的心也会随之沉静。
皇起将整个身体浸入热水之中,眼睛看向雾气缭绕的上方,微微发愣。
离开琳琅配置的药物已经是第七天了。
琳琅说过,一定要随身带着配药,否则寒意来袭,就算撑过了前六天,也绝不可能撑过第七天。
似乎连热水的热量也在急剧变冷,皇起深深吸一口气,就算将全身浸在热水中,以热水的温度,也会很快被吸尽。
这七日,无时无刻不处于几乎冻结血液的寒冷中。
自从那日和尚宫羽说开了,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很是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