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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汝旸真心地说道:“相由心生,司使大人心底磊落,手段不过是谋事的工具而已。”
叔徽闻言一怔,默默说道:“果然老练,眸儿没骗我。”倏尔,他猛然冲汝旸一拜,伏在地上,沉重说道:“日后,就有劳公子了!待罪之臣,不敢以前辈自居,只拜托公子,善待玉龙台诸位!勿要,勿要再犯下像我一样的错误!”
身后的季昭和仲嘉全然惊呆,汝旸连忙也跪下,想要扶起叔徽,“司使,您身上有伤,还请快快请来。你这样行礼,实在折煞我了!”
高踞台阶上的伯尚未发一语,理解地看着叔徽。
“三弟的伤,不仅是身上的,还有心里的。他向来乐观,当年很多人比他强,他却依然被推举为司使,就是因为他对局势时刻保有一种清醒冷静,万万不会被人为拖进杀戮深渊中。如今,这一次,却伤成这样。可能,他也觉得对不住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吧,无颜与他们死后相见,因此才活着的。”仲嘉在回到营帐后,向汝旸感叹道。
“非畏死,只因心难安,故求生。”汝旸轻声念道,释然一笑,“我与叔徽大人从某些程度很像呢!”
仲嘉了然一笑,拥住汝旸的肩头,说道:“好好休息,收拾一下,明日我带你去玉龙台。”
言罢,他起身向帐门前走去,行到门前,又转身看着正在收拾书籍的汝旸,问道:“阿旸,以后我主内,你主外,你我便各有事情要做,我不能时时照顾着你,你会不会害怕?我把你拉进玉龙台,真的对吗?”
汝旸拿起书卷,轻轻拍打着,“会惧怕,但也能克服,仲嘉,你会因为对一些东西的未知,而停下脚步吗?”
仲嘉看着烛光下面貌成熟起来,已然棱角分明的汝旸,笑了,摇摇头,放心地走了出去。
“阿旸,你看!”少幸直高兴的单手端着一个托盘,一瘸一瘸地走进来。
汝旸抬眼看到少幸直放在自己面前的托盘,盘中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玄色裤褶和披风,中央摆的金线勾画的玉龙台标识同仲嘉的一样,熠熠生辉。
“阿旸,你看,这跟二叔的裤褶一样!”少幸直难得的激动,感染了汝旸,他伸手去抚摸着衣服上的玄色,还有标识上盘曲的苍龙。
“阿旸。”
汝旸抬眼,温柔地看向阿直,“你想说什么?”
“阿旸,你生病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你说的很对,我不该放任自己,怨天尤人。”少幸直忽然说,“你觉得我变了很多,是吗?受伤之后,过去那个坚韧的少幸直似乎已然死去。我也讨厌自己像个懦夫一样,深究起来,我只是担心父亲会不要我!所以,我”
“长君大人不会抛弃你,这一点我想,阿直你心里有数。”汝旸扶着少幸直坐下。
“是,他说了要把我当儿子。可是,阿旸,”少幸直轻声笑起来,“是不是人向来很贪心,过去父亲严厉,我便想让他对我温柔。如今,他对我愈好,我却又觉得他只是可怜我,我还想成为他的希望。”
汝旸理解地笑笑,说道:“阿直,会的,你一定可以的!阿直很聪明,而希望有很多,阿直未必定要通过提级才能实现。”
少幸直困惑地看着汝旸,汝旸起身,搬来一个箱子,说道:“阿直,我没甚好东西送给你,这个算我的心意。若是你在三年之内读完这些书,还觉得求途无门,我便由你处置,要打要杀都行。”
少幸直急忙打开书箱,随手拿起一卷书翻看起来,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汝旸留下的注解。他抬头冲汝旸感念一笑,上前扑进他怀中哀哀而泣。
“阿直,无论未来怎样,你都要好好活着。因为你好好的,才是对身边关心你的人,最大的安慰。”
少幸直在汝旸怀中拼命的点头。
“少幸直这个名字,很好。但是,阿直应该有自己的字才行,你给自己取个字吧。”汝旸想让阿直舒缓一下,提议道。
少幸直挠挠头,问道:“我不太会,不然阿旸,你给我取吧。你取什么,我都喜欢。”
汝旸坐下,抚着下巴想了一会,说道:“正见,如何?”
见少幸直还是一脸困惑,汝旸笑着,取来笔墨,在纸上郑重写下二字——正见。
“正见,既是直本来的意思,又有着正确见知的意思,阿直,你看,如何?”汝旸耐心询问着。
“正见?”少幸直拧着眉头,默念着,“少幸正见?”
“我叫少幸正见?!对,我就叫少幸正见!”少幸直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他拉起汝旸说道:“嗯,谢谢你,汝旸,这个字我很喜欢!对了,你放心,这些书我会爱惜它们,一定一字不落地读完!”
自宁城归来就一直悬心不已的汝旸,此刻终于放下心来,在临走之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阿旸,你的字呢?你也告诉我,好吗?字乃是表德之字,友人之间都应如此相称的。”
汝旸笑笑,说道:“阿旸,听起来也很亲切,家里的大哥都是这样叫我的。不过,你倒是现在第一个想知道我表字的人。”
少幸直一听,想到知道以后就可以跟叶姜和二叔炫耀,更加兴奋。
“鄙人名汝旸,表字是曜初。”
少幸直看着汝旸眼中的波光粼粼,反复默念着“曜初”二字,却实在不理解这与他名的关系。
汝旸也不再解释,只让少幸直自己想去。
叶姜走进来,看见自家公子在一旁悠然整理着书卷,而少幸直一边将书放进箱子里,一边像丢了魂一样念叨着“曜初”。
不过,少幸直伤好后,性格就一直很奇怪,所以叶姜小心翼翼地躲过他,步向汝旸。
“公子,我给你收拾,你去里间洗个澡吧。热汤我已经给你放好了。”
驯龙寮中有专门供兵士沐浴的地方,但是叶姜想着要让公子清清爽爽的,所以经常自己烧热汤。
汝旸感激地一笑,话说他也想放松一下,毕竟山上的泉水太凉,自己刚刚养好的身子还有点受不住。而兵士洗浴的地方,又怎么能让自己安安静静地歇上半天呢。
叶姜看着汝旸出去,便开始整理起公子的衣物,总共也没有多少。但叶姜还是细心地将它们分类排好。
“小叶子,你真是细心啊!”少幸直由衷感叹着。
叶姜呵呵一笑,忽然他的手从衣服袖子里,缓缓退了出来,他摸到一个柔软的物事。
“阿直,你看看,这个是什么?好轻好软啊!”
叶姜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少幸直不在意地接过,放到眼前一看,一下子站起来,拿着那物事,到灯下查看。
“越罗纱?!”少幸直大叫一声,手不禁颤抖起来,说道:“天哪!这样的好东西,阿旸从哪里弄来的?”
“可能是将军府里带来的,又或者是盈姜小姐给公子留念的。”叶姜没搭理少幸直,继续收拾着。
“不是我说,便是皇宫也未必有这样的东西!”少幸直微微冷笑着,“你可知道这样的纱料只有当年莘朝王室用过,织造技法在其覆灭后,已然失传。现在就是用一座城池也未必能换来这样一块纱料。”
“那,那这纱料到底有何神奇?”叶姜听得神奇,也发问道。
“你看,”少幸直将纱料展开,叶姜近看是一片透明之色,像是两人中完全不存在这层纱。
“再看!”叶姜见少幸直将纱贴到烛光上,上面竟然跳动着鸟兽山水的花纹。
“这越罗纱,神奇就在于,单层透亮,而在沾染了绚烂的日光,才能看到上面所织出的花纹。而且,若依了寻常光线看去,只是简单的一色而已。”少幸直细细摩挲着纱面,痴痴说道:“听闻,莘朝最后一位公主殉国之时,便穿的是越罗纱织就的华服,这位公主乃是**而亡,因此迎着火光,公主身上的凤凰艳丽无比,似是要脱离火海,冲出庙宇。那吞噬一切的架势当时就喝住了阶下的魏国兵士。”
“这么惨烈,那这越罗纱到底是怎么做的呢?”叶姜问道。
“不知道,这种纱料技法自莘朝亡后就失传了。莘朝真是个挺自私的朝代,什么都秘传。”少幸直无奈地耸耸肩膀。
“阿直,你知道得还挺多!”
“这是父亲告诉我的,他比较喜欢历史。”少幸直冷冷地说道。
叶姜看着少幸直起伏不定的脸色,忽然问道:“可这怎么会到公子的口袋里呢?”
“对呀,这是挺奇怪的!”少幸直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