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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阿陆看着十四岁的盈姜露出的疲惫之色,万分忧伤,想要伸手去安慰一下盈姜,却又胆怯地缩回了。
从此以后的每晚,景律除了在府衙内忙碌至深夜,都会回来。盈姜一如妻子一般,改口称其为夫君,常常高兴地在门口迎接景律归家。
晚间,自然二人同榻而眠,只是她每一次拥住景律之时,如同像完成一个必须流程,心中再也感觉不到那一日的踏实温暖。
二十几天后,汝旸向景律辞行。景律重重奖赏了随行人员,又在府衙中设下家宴,为汝旸践行。
“此番有劳二公子,回京还须多向岳丈大人美言几句,来,我敬你!”景律庄重地端起酒樽。
汝旸笑着应了,转眼看向景律,说道:“我有两句交代太守,不知太守可愿一听?”
“但说无妨。”景律大度说道。
“一,还是那句,照顾好盈姜。”汝旸郑重说道。
一旁作陪的乌蒙笑道:“二公子多虑了,夫人与太守大人感情甚好,这也是大伙都看到的。”
汝旸看看乌蒙,没有反驳,说道:“嗯,相敬如宾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二公子,有话直说。”景律肃色看向汝旸。
“此事外人不好过问,全在你们。我相信,盈姜不是个任性之人。但是,我也不想太早看到外甥。”汝旸笑着,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二,便是,我希望,你们二人终有一日,能够回到锦都。”
乌蒙闻言胆战心惊地看了景律一眼,果然景律脸上颜色一变,他凛然问道:“二公子,是怕我耽误了盈姜吗?”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遗憾什么,但是前路还须走下去。太守大人不能永远以抗争的姿态去面对朝堂,否则总会引来戕伐。”汝旸诚恳说道。
“宁城是魏国的发源地,我父子二人为之耗尽鲜血,也不后悔。清者自清,我不怕那些明枪暗箭!”看着景律坚定的神色,汝旸垂眼片刻,复又徐徐说道:
“太守大人,你是要拥兵自重吗?”
乌蒙、景律同时大惊失色,没料到汝旸会这样直接说。汝旸索性将樽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太守、乌将军,不必惊讶。这样想法不止我一人有,朝堂里多的是这样的人。说句揭短的话,父亲大人未尝不是这样想的。至于,他把盈姜嫁过来有没有监视的意图,这就不得而知了。”
景律猛然将酒樽砸向汝旸,乌蒙吓得起身,上前阻拦,“大哥,不要!”
没有意料中的哀号和狼狈,酒樽稳稳地被汝旸接在手里,他轻轻放下,语调依然不急不缓:“景兄,自你担任宁城太守以来,周边骚乱为之一清,城兵扩张了三倍。你还接管了邈城郡,加上,你素来民望甚高,你的存在已然威胁到了另一些人的利益。”
“我只想好好守护宁城,完成父亲的夙愿,不可以吗?”景律目光紧紧逼视着汝旸,汝旸却掉转目光,不去看他。
“可以,那烦请景兄,待到宁城完备,便功成身退吧!此举方显景兄高风亮节,卫国大义。所谓‘狡兔三窟’,宁城终不是唯一福地。我不知道景叔叔与父亲究竟有何恩怨,但是我希望,这一代可以抚平伤痕。”汝旸端起斟好的酒,走向景律,乌蒙作势要拦,汝旸却摇摇手。
“我不会利用盈姜的。”突然,景律柔声说道。
“你答应娶她,就已经是利用了。”
景律猛然转脸,眼中含了怨愤之意,他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想依仗高门势力!”
汝旸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他俯身拍拍景律肩膀,说道:“真正的夫妻之间,没有利用,只有扶持!要看你怎么理解,景兄,是聪明人,不用我说明白了吧!”
景律恍然想起盈姜对自己的态度,不是不好,实在太好,笑容满面,礼数周全,可是自己真的走到她心里了吗?
“告辞,景兄,希望我们能有再见之日。”汝旸说完,敛了笑意,走了出去。
汝旸虽然在景律面前犹自镇定,出来之后,却感到一阵落寞。“律哥哥,你我终究回不到过去,你我原本无需这般迎合奉承。”
景律想着汝旸的话,让乌蒙驾车送自己回到了太守府。一进府门,便觉得分外安静。
“夫人呢?”景律冲迎上来的侍婢大声问道。
侍婢怯怯答道:“夫人,在房内。”
“她不舒服?”景律急切地追问道。
侍婢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景律也不再问,直接往里间走去。
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间传来一阵女子们的笑声,景律心下奇怪,走上前,一掌推开门,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屏风后,可以听到一女子高声喊道:“卢、卢、给我得卢!”边上是一群女子跟着附和。
“你们在作何?!”景律的怒吼使得阿陆和一干侍婢从樗蒲带来的乐趣里清醒过来。
景律直视着盈姜,难以置信刚刚那个如同赌徒一般高声呼喝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妻子。盈姜自觉丢人,反而镇定下来,一言不发。
景律上前踢翻了棋盘,摔了五木,木盘落地发出的棋盘声吓得一屋子侍婢伏地不起。景律厉声喝道:“阿陆,我说的话,你忘了?!你竟敢把这种下作的东西带进太守府,我看真要把你送到府衙去,好好修理一番!”
阿陆伏地浑身如同筛糠,盈姜看不过去,起身扶起阿陆,对景律说道:“夫君,你不要责罚阿陆,是我心情不好,想让阿陆陪我玩的。再说,这樗蒲在锦都,哪个人家不玩,不过是饭后玩上两把,又不赌钱,怎么就算下作了!”
景律闻言更怒,他冲盈姜吼道:“这是宁城,不是锦都!你若是不愿待着,我不会强留!”
阿陆吓得伏地不住叩头,口中说道:“都是奴婢不好,还请太守勿要迁怒到夫人身上!”一屋子的侍婢都跪下来求情。
盈姜第一次听到景律对自己发火,好吧,还从未有人对自己发过火,初闻之下,觉得头脑一片震动,若依着她往日的脾性,只会一掌扇过去。可是,看着阿陆和侍婢们如此委曲求全,自己怎能如此不明事理呢,她转眼扫视一圈,咽回眼中打转的泪水,小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阿陆抬头看看盈姜,犹豫着,盈姜却坚定地点点头。于是,阿陆带着侍婢们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景律恼怒的气息氤氲着,顺着胸膛起伏不已。
盈姜蹲在地上收拾起来,把棋盘还有骰子归在一起,她柔声说道:“我,我以后不会玩了,还有,我错了。”
她转眼看着景律,郑重说道:“但是,阿陆是我乳母,与我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分别,我不指望夫君你能厚待她,但是请不要再说要伤害她的话,好吗?”
景律瞅着凝望自己的盈姜,眼神莫测,忽然,他一把拉起盈姜,走出房去。
盈姜被景律拽得很疼,却也不敢吭声,只说道:“夫君,你带我去哪里?”
景律带着盈姜来到后院中最偏僻的一间房,他猛然推开房门,拽着盈姜走进去。
盈姜这才看到堂中央正摆着灵位,牌位上面刻着护国肃武安平侯景犟之灵位。
景律先郑重跪下,然后一把拽倒盈姜,盈姜连忙也跪好。
盈姜只听见景律正声说道:“父亲,儿子携妻来看您了!请受我们一拜!”言罢,伏地叩了三个响头。
盈姜心下震动,此时才感到为何说景律对高门恨意深重,于是,不等景律说,连忙也叩了三个头。
“盈姜,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愿意做我的妻子吗?”景律语气沉肃。
盈姜点点头,说道:“我嫁过来,就没打算反悔。”
“好!很好!”景律眉角抽动着,他指着景犟牌位说道:“如今,你便在我父亲的灵前发誓,你愿意做我妻子,愿意一辈子跟随我,愿意永远在宁城,视宁城为家,百年之后,自当长眠宁城!”
盈姜看看景律,面向牌位说道:“我,高盈姜,自愿与景律永结同心,长久相随,视宁城为家,永远永远,”
景律看了一眼盈姜,忽然柔声说道:“盈姜,莫要让我失望,你一直都很听话的!”
盈姜很想听景律的话,可是她真的无法说出口,锦都,对于景律来说,哪怕是修罗地狱,可于她而言,却是家存在的地方。她明白,景律如此逼她,不外乎是希望她斩断与高门的一切联系,可是血缘又如何斩得断!
盈姜眼泪像